“他送回来的情报里提到小豆子的时候,我还想着汉人里人才真是多不胜举,一座虎牢关就让他快要重蹈我的覆辙了。但是现在既然知道他是阿承的儿子,那可就太正常了。”
“嗣儿他在给你的军报里夸过小豆子了?”
这两个当爹的好像是把普通人炫耀自家孩子的话全部攒到了今天,虽然二十多年过去,胡汉矛盾看起来依旧离解决之日遥遥无期,但他们各自优秀的儿子却也总算让他们觉得,这一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成。
“他没直接夸,但写了一大堆关于小豆子当守将的话,我进攻时要注意点什么的叮嘱,在我看来也就等同于是在夸了吧。”
“那我能问问,他关于我的评价是什么吗?”
拓跋珪想起了那封被他丢进火盆里的传信,那也是让他下定决心要南征的关键,虽然如今想来那只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但拓跋珪却并不打算对着诸葛承隐瞒:“心性软弱,妇人之仁,不足为惧。”
诸葛承问完就笑盈盈地看着拓跋嗣,后者因为自己这个离谱的走眼露出了羞愧的脸色。
“人心总是隔肚皮,别人一心要骗你的话,你们会看走眼其实也很正常。”诸葛承一人一边将手搭在毛小豆和拓跋嗣的肩头。
“这一次的话你们俩都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反正以后的时间还长,等你们自己当家的时候,别再犯这种错就行了。”
“哼,就你溺爱孩子,这种错犯一次都是要拿人命去填的,他们还敢犯第二次?”拓跋珪恨不能在此刻自己跳上城墙上加入这三人的对话里,省得他在城墙下面伸着脖子努力地跟上上面的进度。
“难道不是因为你一心想要要南下,他们才会犯这样的错吗?”说这一句的诸葛承还特意提高了声量。
“你要是不想南下,嗣儿根本就不会来虎牢关,小豆子和他压根都见不上面。而嗣儿对我下判断的那份情报最后还不是到了你手里,你不也认可了他的判断吗?”
“我可不知道虎牢关的守将其实是姓诸葛!”
“你要是知道了你还会来虎牢关吗?”
正因为拓跋珪和诸葛承互相知根知底,也知道对方对一件事会采取的应对,如果拓跋珪早知是诸葛承镇守虎牢关,他会当那里根本就没有可以让人通行的道路,然后想尽办法从别的地方绕过去。
但尽管笃定拓跋珪会绕路,诸葛承却并不能因此净空整个虎牢关。
墨家守城虽强,那些守城的军械却不好随意移动,于是那样的话,不但诸葛承自己会一直白白地被耽误在虎牢关,还会连带着将一部分汉人的兵力和资源一起,被牵制在此处动弹不得。所以诸葛承才会从一离开北面后,就制定了这个隐姓埋名的计划,并在最后于此地等到了南下的拓跋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