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内侍道:“有信过来,还没找到人。”
“哦,让他快点找,夜长梦多,找到了让他送回西烈来,实在不行就让人永远找不到也好,留在东鼋总归不妥,待东鼋大定,再出来也不迟。”
予的眼角泛红,牙齿咬的咯咯响,官生暗叫不好。那厢,皇帝的身后突然窜出了几人,俱是道士装扮,其中一人手执拂尘,单手打稽道:“无量天尊,不知是哪路高人来我西烈皇宫,还请现身一见。”
官生见状,就要拉着予往外就走,谁知予站在原地不动,他心里微讶,悄声问道:“为何不走?”
予咬牙切齿道:“我要问问他为何要这么对我。”
官生无奈,只好由他,他们现了身形,朗声道:“我等本是好奇来宫中一游,并无恶意,还请西皇高抬贵手。”那些守卫和几个道士看见他们三人现了身,便上前擒拿。
“哼,你们盗了我系列的传国宝物,还说没有恶意,识相的快快交出,我求圣上给你们一个痛快。”
三人一听,知道云渊大概找到了他要的东西,心中大喜。官生高声道:“我本无意伤你们,你们还是不要过来的好,我说了,只是来宫中看看而已。”
那些人在皇帝面前更要表现一番,哪里肯听他的话,一个个不怕死的冲上前来,予心中大恨,抽出腰上的宝剑就刺了过去,也不讲招法,胡乱砍一通,一时间殿内血肉横飞。官生不断的念着阿弥陀佛,他只用光束将他们打晕,并不伤他们的性命。
皇帝在室内迈步出来,大叫道:“来人,活捉了他们,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连番闯入皇宫之中,真当我西烈无人了吗?”
予听了他的话,突然向后跑去,他要问问他为什么要抛弃他,为什么要设计陷害他,难道他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吗,不问清楚,他死也不甘心。官生见他转了回去,忙跟了上去。
予在皇帝面前站定,皇帝看着眼前之人,心头狂跳,那身形和雍一般无二,只是面容不同,他指着予问道:“你是什么人?”
予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现出了本来面目,仰头哈哈大笑,任由自己的气息随意释放,他笑的声嘶力竭,满头的黑发都飞了起来,高声质问:“我是谁?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我五岁上梵净山,那时叫空闻,十六岁回东鼋,那时叫齐予,人们称呼我为太子。如今,蒙你所赐,我成了丧家之犬,你说”他的手直直的指着西皇“你说,如今我该叫什么,你来告诉我我是谁?”
不愧是一代的帝王,只出现短暂的震惊就稳住了阵脚,他面色微微动容,神色难辨,沉声问道:“你是予?”
予冷笑:“你知道这个名字?你叫这个名字后心里就没有一点点愧疚吗?你就没想过那个人会回来找你吗?”
西皇何时听过有人这样指责他,他哼了一声道:“我为何要愧疚,自来大位都是有德者居之。东鼋的皇帝昏庸无能,不思进取,致使贪官横行,百姓流离失所,他不配当那个皇帝,我送你过去只不过是不想起战乱而已,我何错之有?”
“哈哈哈哈,”予大笑,笑的满面泪痕“你杀j□j女,鸠占鹊巢,你发起战乱,害百姓无家可归,老无所养,青春独守,年幼失恃,你说你自己何错之有?你让我自幼失去双亲照拂,长大后失去家国的庇护,你说你何错之有?这普天之下再也没有比你更卑鄙无耻的人了。”
“放肆。”西皇气的浑身颤抖,他何时听过这话,况且说这话的人还是自己的儿子,他大声叫到“来人,把这个逆子给朕拿下。”
“呼啦”围上来几人,一色的道士装扮,将官生和予围在了当中。予手里还提着那把宝剑,见人围了上来,目呲俱裂,咬牙冷笑道:“好,都说虎毒不食子,我今日就看看这世上比禽兽还不如的人。”他挥动宝剑,招招凌厉,记记绝杀,毫不留情,直杀的如浴血的修罗。
官生在旁协助,一时间殿里惨叫声不绝于耳,一波波的人冲上来,予将宝剑当成了砍刀,拼死的砍过去,他的心里如今只剩下满腔愤怒。官生很后悔带他来,那样或许还有点点希望存在于心,如今,只余了满腔的怨恨。
七叶在旁边打倒了几个道人,朗声道:“西皇,如今你的人已无法阻拦我们,我看你还是下令放我们走的好,以免伤及无辜。”
西皇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还有自己那尚在拼命的儿子,脸上一片黯然,忽然生出几分无力,挥手道:“都退下吧,放他们走。”
那些人俱停了手,站在了西皇的身边,西皇看着予,神色复杂,开口问道:“你恨我?”
予扫了他一眼,冷哼道:“何必多此一问。”
官生这才认真的看了西皇,那是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人,已在五十开外,保养的很好,面皮白皙,头上已夹杂了白发。那眉眼中,他看到了予老去的样子,细长的桃花眼,不再含情,只积了岁月的痕迹,看人凌厉直视心底。挺直的鼻子与予一般无二,紧抿的唇,那严肃的神情,他只觉自己对着的是老去的生着气的予。
他腰背挺直,不怒自威,一双和予一模一样的眸子里带着些许无奈,看着予道:“我做的事无须你来指责,你若恨我,便恨好了。你走吧,若什么时候想回来,就回来。”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朕,他以一个父亲的口吻在说话。
予并没有让他感动,咬牙道:“你放好心,日后我一定会回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你最好好好的活着。”他转身大步向殿外走去,官生紧随其后,手搭在他的腰上,流光一闪,已在殿里消失。七叶也紧随其后而去。
西皇看着三人消失,转身出了大殿,一个道士打扮的人跟在他后面,他问道:“今日之事国师可有什么看法?”
“贫道倒是与那青年有过一面之缘,他与十二皇子相交甚深,听十二皇子说他佛法和道法具有很高的造诣,我与他只怕在伯仲之间,他法号空见,俗家姓陈,名唤官生。至于那和尚,贫道妄自揣摩,不知是也不是,陛下在梵净山时可听说过七叶这名字没有?”那说话的道人正是那日在观湖楼上与青云在一起说话的那人。
西皇的脸上一片骇然,沉声问道:“你说他是七叶?那只九尾狐?”
“贫道听十二皇子说过,空见养了只狐狸,只怕就是这只九尾狐了。”
“那可麻烦了,如今事已至此,你看该如何是好?”
“将十二皇子召回,问问他的意思,陛下以为如何?”
“好,就这么办吧。”西皇颔首,忽然问道“那偷盗国宝的人可有眉目?”
“贫道惭愧,那人的法力太过高深,贫道没看到一丝影子,若不是那人太过大意引发了机关,恐怕还不知道国宝已失。”
西皇沉默不语,看着外头的夕阳一点点在天边西消失,问道:“你说这是不是那个逆子做的?”
那道人仰着头看着天边最后一抹夕阳道:“陛下,咱们对十一皇子不公平。”
西皇眼神复杂:“总要有人做出牺牲,舍了他一个,换取我几万将士的性命,我认为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