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强 > > 官商霪雨 > 第34部分

第34部分(1 / 2)

>“你快说呀。”

“哟……看你这副凶样,你敢去对她作河东狮吼吗?”

“除?你,我还能有哪个她?”

“除?她你还能有得起哪个她?”树芳声音低沉,“我已经隐忍?你快十二年,啊,十二年呐。”

树芳一提起十二年,他忽然记起十四年前的那个傍晚时分,当连清荷把郑树芳介绍到他面前时,他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婚姻得力于这个表姐连清荷。这个曾经亲口冷漠地叫自己“疯子”,在短短的几个月之后,因为自己的冷静,而改变看法的女人。

当时少不更事,用佛家的话来说,就是未得悟道,也就难以成人。

直到有一天,他经过办公楼的过道。

是的,正是经过那条狭窄的过道,那条一米八宽、长五米的过道,在那时怎么竟然如此狭窄如此漫长?开阔的情绪在那一瞬间似乎也跟着变得一样狭窄起来。

那个女人那时如此的从容,做出那件事后竟然如此地理所应当。就连黄权路忽然之间也认为,她这样做似乎理所当然。一个揶气活着的人,是没有理由说别人不该理所当然的。直到现在,他也认为,那时,自己的确没有半点理由说人不该如何如何。别人说你如何如何,是因为你的确该被别人随口言是非,谁叫你得罪的不是普通人,而是一校三个长。一个长你也得罪不起,何况一得罪就是三个而且其中一个还是正职校长。

他记得那是一个深秋枯黄的日子,如同心境在刹那间枯黄成一带狭长的叶蹊,在足下静穆成庄重的铁面孔,冷凌地看着一个无立锥之地的流浪汉。对,那时正是这种感觉。

她铁青着的脸,是的,仇视里浸着轻蔑,轻蔑里滋润着讥嘲,讥嘲里饱含着傲慢。反正一幅势不两立的样子。就这样出现在我面前,直立在我面前,嘴里正啃着一团早点,一团白纸包裹着的黄米饭团儿。两眉突地往耳旁一拉,牙齿紧咬。

这时,一句话如世俗的真理一般涌进他的大脑:伤了领导的人,将成为那个单位所有人的仇人,而且注定是一个令亲者恨仇者敌视的小角色。不过,那时的黄权路还没有这般意识,而且在自己不知不觉中,自己竟然成了所有人的仇人也在无知状态。

她突然叫黄权路停下,一种命令里夹杂着冷傲的口气。这个女人从来是很少命令人的,起码在校园没有过,他一直以为她应该是一个不管他人瓦上霜的人。正是这样一个,此时竟然扫起他人门前雪来。但是他不知道她想扫的是哪门子雪。

校园内不乏这类人,这类还真不少。他们在瞬间就可以把一个人变成仇人藏在怀里,而令被仇者处于混沌状态。相比之下,这个女人公开化了,倒不失为一个洁静的人。

但是,自从到兰?民族中学工作以后,黄权路第一次奇了怪了,也想弄个究竟。停住了正要迈向阶梯的脚,转头乜着她,淡淡瞥着她。

她两眼往上一挑,鼻梁左右晃动了两下,并未开口说话,而是依旧啃着那团黄米饭团儿,双眸上瞟,左脚轻叩,悠闲自在,得意洋洋,不可一世。

他等着,一直等着。他们就那么在时间的跌打摔扑中耗着。她慢慢腾腾地啃着,小心翼翼咀嚼着,精细地吞咽着。

时间缓慢地流动,光阴轻易消逝。她仍然自顾自地,就这么吃着。

他突然萌生了一个长处,这个最大的长处就是,在孤独时我,突然能够保持冷静,冷静能使人看到事情的究竟。

他就这么不动声色地瞧着她,象是看着一朵冷艳的黑玫瑰突然绽放,绽放出怪异的幽香,装点冷漠了许久的过道。

时间慢慢地过去,仿佛过了若干年。

那一会儿,莫名的孤独,迫使他沉迷于佛家的经道家的典。后来在时间潮水的冲洗之下,又见了几个兰?所谓的高僧,他终于明白了,僧越高越势利的苗头来。于是,也真正领悟到修身即是修心。连心都难以修好,高僧又是何许人?也许佛家的慧能法师才是俗人修心成功的第一人了。

慧能祖师说过:如果要修行真正的‘不动’,应该从心上去修,也就是这种不动是不见所有人的是非、善恶、得失,如果能真修这种‘不动’行,那才是真正和自性如如不动。

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正是修练心境的绝佳机会。其实后来一想,佛家哪有如此修行的?佛家讲求万法自然,而他却在有意而为,不是真修确是假练了。这是几年后才有所悟的,现在想想,也觉得可笑。他不觉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笑得树芳心底颤微微地动了一下。她仿佛被突然拽进了一个熟悉的境界中。在那淡然的目光中,浸淫着一种可以称为静寂的感知。在这感知中,自我觉悟地陶醉着。突然间,她觉得有些东西好像是相通的,任何学问的最高境界原来竟是如此的相反相成。

第二十九章 忆往事心事沉沉⑵ '本章字数:3277 最新更新时间:2012…04…09 16:16:20。0'

那个女人终于吃完了,而后,细心地把那个乳白色的小塑料袋卷成一团,然后打了个结。这是一个蝴蝶结,透明的结儿在有些阴暗的光线下,闪着亮光。她揉捏着这团亮光,饶有情致地再次揣摸着黄权路的脸庞。

黄权路也打量着她,看住平静的脸上上,偶尔抖动着一两丝顿悟的微动。

这在他当时看来,无疑是个心结。心结是魔。在他还没有来得及想清楚之际,只感到前额被什么东西抚摸了一下,低头一看,原来阶梯中央横躺着那个塑料袋团儿。接着只听她的鼻息沉沉、冗长,拖了大约五六秒钟,突然低沉的吼道:

“疯子,滚!”说完,准备上楼。

他终于听到了一场低沉的吼叫,挤压着他平静的心绪。你的以对突然战栗了一下,只那么一下,他仿佛等到了一个缠绕他近两年的结果,这个结果一旦明了,他反倒似看透了些什么,却又似什么也没有看透。

他只觉得时间突然象是凝固,冷确。地面却在不停的晃动着,晃动得像一张巨大的蛛网,自己越扑腾,这网就越无垠越紧凑。弄得他似乎快要闭气,自己仿佛气若游丝。

“人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这话本来就是什么也难以看透的心情的折射,现在他的确明白了,自己其实什么也没有看透,并且觉得当时说出此话时,有些可笑了。

他直到现在也没有看穿。所以他还在尘世中跌扑滚打,真正看穿的倒是这个女人了。提起这个女人的看穿,他还有些许的内疚呢?尽管这内疚只是些许,但是毕竟是内疚呐,所以他坚信自己是难以看穿的了。

那个女人闻声转头,眼睛睁得如铜铃,问道:“疯子,你说啷子?”

“疯不疯,非常疯。似疯而非疯。纵然万人看你像疯子,你未必是疯子;当你把天下人都看成疯子时,你想不成疯子都难。”

她惊异地看着他:“你不生气?我……这样对你,你居然不生气?”

“你气是因为我不争气,我不气因我不知气从何处生。”’我说。“气与不气,在面上,不在心里。”

过了好一会儿,她脸露愧色,默默地看着他。

又过好一会儿,她说:“你不是疯子,但是一个怪人。”

“我不是疯子?”

“疯子会打人,你不会。起码现在没有。”

最新小说: 丁一蓝文集 独向一隅文集 邓岚心文集 弄哭那个小呆子 不能出卖小猫咪 竹马总想扑倒我 苏苏修炼法则 丹房主人文集 戴高山文集 冬日小草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