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的老总是个穷老总,不会揩油的经理,顶多是个傻鲰壳,不会钻营的国企老总,绝对是个不称职的老总。
这不,树勇下海三次,秉着他的信念也好执著也罢,据说短短的三年间,钱是折腾进去不少,结果是赚外面的钱来不够发里面的。
老泰山讲了他好几次,他都耳旁风一般。人气倒是积攒了不少,但是却倒贴二分,蚀老本。现在不知道他是否醒过水来,成长成了一个真正的生意人?不过看到他乐呵呵的样子,还真悬。
他道:“有事只管开口,小勇。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不惜余力。”
“不敢,不敢。”树勇的话说得很勉强。
郑树勇自然清楚,黄权路这样的人,有事的时候什么都说得好听,没事的时候闲扯着好玩。他好玩别人可当真的,这一当真起来,仿佛看到眼前是个活雷锋,转眼之际办不成,这活雷锋张仪起来,贬得你一无是处。不是因为他无能,而是因为你确实傻,傻到居然相信起他来。
“你怕你姐哥赖账?”
“黄哥说哪里话??”曾素勇道,“横看竖看你也不像是个赖账的人嘛。”
树勇看着黄权路,心情有些窘迫。沉默了一下,叹口气。张口正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又溜了回去:“唉,算?。”
看到他如此神情,黄权路道:“除?钱,啷子……你也晓得,刚买房子,还差着一屁股两肋巴哩债。本来想找老舅弄点来用的,可是……”
“可是我又那么个样子,对吧?”
他嘿嘿一笑:“哪里哪里,是你太难找?。”
“我真的像呃难找?”
“三老舅说见外话?,我们外人??”他道,“说吧,除?这件事我无能为力。其他的。越难我越有兴趣。”
“算?算?。还是算?吧。”
郑树勇本来打算开口的,但是有些事还是做出来之后,再求人,比在捕风捉影时求人好求。
黄权路见郑树勇不说话,嚯嚯一笑:“怎么样?”
他说到此处,胸向前一挺,腰向沙发上一塌,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同时自有一副舍我其谁的神威。紧接着,眼中不怒自威。逼视着树勇。
“说吧。”
“我啷子都不需要,而钱你是没有的。我需要钱,你知道吧?”
“多少?”
“?信将兵,多多越善。”
“小勇,开玩笑?吧,啊,开玩笑?吧……”
“我就说嘛,黄哥,外人??”
“我的确……”黄权路被他一个“外人?”弄得窘迫不少,支支吾吾起来,
他见到树勇果然提到钱上面来,心里有些后悔却又无奈。一忽而间,面前的树勇竟是那么陌生。身体随即有了虚脱的反应:他咋个就偏偏提钱呢?他有些发抖,而且自觉抖得不是一般地抖。他强自奋将余勇鼓余力:“树勇,你晓得……”
“他晓得啷子他晓得。”
树芳提着大包小包的熟食,进得客厅,往桌上一放。
“你姐夫就是这么个人,你就不要逼他?。你如果真的需呃多,他的确啊……那个,你是否去找一下老爸?”
“哦,这我倒忘?。还有老爸嘞。可是……”
黄权路自然知道岳父对树勇的态度,他一跃而起。
“你不妨打个可行报告,说不定老爹真……也说不定。记住详细而且详细得不得了的报告。”
他自然知道,岳父是什么人,大商人,大商人的脑袋一过脑之际,顿时可以把个小商人活活酷毙到墙角。看着树勇的表情他努力抵制着想笑的劲,坐到树勇身边,拍了拍素勇的膝盖头。
“呵呵,你说得也没有错,不过……对?,你晓得何风波,就是你们单位以前那个何风波。你晓得他在哪点不?”
“何风波,你居然也……”
郑树勇听了他的话,哈哈一笑:“正是。原来我们都……呵呵……像呃奇货可居。”
黄权路意识终究说漏了嘴,一时倒有些暗悔不该如此大意起来。
“不是那回事,不是那回事。听说市里准备重重地用他,倒一时有些奇怪起来,他居然成宝贝?。
“原来如此呐。我还以为你们对他感兴趣起来。不过,你们应该对他感兴趣的。”
在与黄权路的不断交谈中,郑树勇渐渐弄清了市里的大致意向,他疲倦的目光突然变得闪亮。
黄权路自然知道,三老舅是一个一提文章,尤其是在理定了腹稿之后,目光才会如此热辣。他知道,他现在已经开始有了写文章的欲望,而且这种欲望的强烈程度,已经到了一个拐点。
黄权路迅速返回书房,准备笔墨纸张,然后快步返回:“素勇你看,是不是??”
郑树勇把残缺的记忆拧成了一条线,而后在大脑中勾出了一幅画。他伸了个懒腰。
“好,就现在吧。”一边迅速起身,一边拍了拍后脑勺,走向书房。进门,轻轻关上了书房门。
第二十六章 暗受邀喜忧参半⑴ '本章字数:3008 最新更新时间:2012…04…03 09:24:34。0'
麒麟湖湖光山色夜空?,但见竹楼环青砖,夜光轻泻人体寒,只把黄权路的寒气逼成火燎心。他踌躇的脚步猛然加快,而后又放慢。
自从今天早上接到夏候副市长的电话,说不出忐忑在纠得心尖尖痒,胆内生风肝边寒。直到此时仍然摸不着北,哪是东东来哪是西。
纪文规劝了又规劝,前途似锦也得有人罩着,现在不就是有人主动给你顶着把大阳伞。
他烟熏的牙齿一咬,忘记了树芳的说道,暗想纪文是头发短见识长,而树芳齐腰的长发见识却在腰之下,齐地的思想不过虚无还从无里生,明见是有暗见难现。
没有等下班,黄权路就急冲饿痨痨开了白色的雪铁龙赶了来,
直到停车,下车,锁车门,转身之际意万端,突然又觉得树芳的也有几分道理。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提三分防备心。
他想好的词儿千转转万绕绕,在树芳的言语在脑中一盘旋二扭弯,三刷浆糊四赶考,一时间忘了一大半,再组织词汇已嫌晚。
一边叹来一边怨,怨到头来,又忘记一小半。
他叹息着望了望山谷中那竹楼盘绕千千结,只得心潮跳荡百愁?。一步一步走得是,凄凄惶惶意难裁。裁来裁去裁到了宜宾茶舍的铜门前,两头铜狮子夸张的海口挤得他退了三四步。
他抬头再看,心似暗风吹柳枝几回回转。
麒麟湖不是湖,原本是一条顺山流下的大河。
在文革期间,为了满足当时还是个小小县城的兰?大炼钢的需要,筑起的一个大堤,大堤拦水宛如湖一般,后来称河的人越来越少,叫湖的人越来越多,自然便成了湖一般。
傍晚的湖面,在夜寒的搓揉下,水气如飘渺的烟,散落在静静的湖面,把一座座沿湖的山路点缀成一条萦绕的蛇,蜿蜒地行向湖的起源处。
堤坝下三百米开外的起落处,是那硕果仅存的八十来户人家,固执地坚守着世代相传的土地,在那一凼扁长的蛇形黑土地上,守候着一种希望。那是一种普通的农民最素朴的愿望。如今,还能有这份坚守的农民是可敬可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