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就知道他们两人一时半刻都回不来,没有得到官方的消息,你可不能乱说,以免造成不好的影响。小刘呀,舌头下面压死人,作为干部,讲话可得有分寸,不能信口开河。”
“我有耳报神呢,未卜先知。”
刘燕妮说着,咧嘴嗤嗤地笑。
“呵呵,我们小刘还信神呀。好吧,我得先走了,等有了时间,我和你好好聊聊。”
司副市长说着就要抬腿上车,刘燕妮可不愿意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就追问道:“给个准话,到底什么时候?”
“周末怎么样,我给你电话。”
司副市长痛快地说。周末,明天就是周末,他为什么不说明天呢。本来他是不想答应刘燕妮的,但是,从刘燕妮刚才的话里,他好像听出点什么。他知道刘燕妮主动接近他是为了什么,但他同样想从刘燕妮那里探出点口风。如果黄江河真的出了什么意外,这么大的北原市,总得有个当家的人。虽然当家人很累,他还是愿意挑起这副重担,如果让别人捷足先登了,他就会自责。
“一言为定,你是大官,说话可要算话。”
司副市长友善地对刘燕妮笑笑,自信地点点头,然后抬起腿来,上了车。车子掉过头来要走的时候,司副市长没有忘记把手伸到窗外,向刘燕妮招招手,算是礼貌的告别。
黄姗载着高寒,没把车开到北原市,而是奔上直通黄河大桥的公路上。飞奔的汽车上承载着两颗痛苦的心。高寒没有阻止黄姗的疯狂,他明白,此时的一切劝说都显得苍白无力。
车子驶进了黄河边的杨树基地后,在一片树林中停下。
树林中蝉鸣阵阵,此起彼伏,连成一片,吵闹的声音不绝于耳。黄姗皱起眉头,捂着耳朵,恨不能把所有的树木砍倒,逮住一个个疯叫的蝉,把它们一个个踩得稀巴烂,然后挫骨扬灰。高寒能体味到她内心的痛苦,把她揽在怀里,轻轻地拨弄着她的耳朵,想尽快使她平静下来。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黄姗的情绪也慢慢地平静了。
“寒哥,帮帮我。”
她咬着嘴唇,不高的声音里充满了仇恨。
“听天由命吧,我也有心无力。”
“我在说她。她害了爸妈,害了我,我要杀了她。”
黄姗狠狠地说。
“尘世间是是非非,都是咎由自取,不要做无谓的想象了。你能做的,就是照你妈妈的话,赶快去给你舅舅报个信,也许事情会有转机的。不要说气话,不起任何作用。”
“寒哥,要是我爸妈都进去了,我可怎么办?”
黄珊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孤独,怔怔地看着高寒问道。
“不要紧,不是还有我吗?你放心,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听我的话,赶快和你舅舅联系,越快越好。”
黄姗好像一下子长大了,对高寒的话言听计从,二话不说,从高寒的怀里钻出来,掏出手机就拨打了舅舅的电话。
如此重大的事件,不知道张幼林有没有回天之力。
正文 第229章市长 我冷(1)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市委书记黄江河和信用社主任张曼丽被带走的消息,当天下午就在北原市传开了三人成虎,众口铄金,更有好事者和别有用心的人,添枝加叶,放盐放醋,于是,黄江河和张曼丽就被传奇化了。
“你不知道,市委书记原来是一个大贪官,化肥厂本该能拍卖到八千万的,却只卖了六千万,买主一下子就给了他一千多万的回扣。”
“他的女儿提前跑到美国去避难了,张曼丽在出境时被边防站验明了身份扣押了。”
“他们家里的钱多了去了,省检察院撕开了他们家的沙发,里面全是钞票,整整装了三麻袋,其中有很多都发霉了。现场清点,十个人用验钞机整整花费了两天的时间。”
“自作自受呀,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恐怕后半辈子要在铁窗里度过,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铁窗里度过还算便宜他了,听说要枪毙。多威风体面的一个人,怎么一下子就被枪毙了呢。还是做老百姓好,吃穿差点,心安理得。”
……
各种各样的议论就像一只只怪兽,穿着奇装异服,纷纷出笼,张牙舞爪奔跑游走在城乡的大街小巷,耸人听闻。
最最得意的就数刘燕妮。她往省城跑了一趟,一封检举信,一次谈话,就把黄江河和张曼丽打入了十八层地狱。她有一种成就感,这种成就感,不仅是把黄江河和张曼丽从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拉了下来,还来自于她就要当上信用社的主任,成为主宰信用社命运的头号人物。
可是,她会得到任命吗?她能成功吗?
周末早上,刘燕妮清早起来顾不上吃饭,就开始刻意地打扮自己。从最里层开始,她精心挑选着每一件她认为最为精致和Xing感的服饰。
按照尺寸买来的粉红色的裤头富有弹Xing,围在自己的臀部,就像气垫般柔软舒适。她穿好了裤头,正面对着镜子,面带微笑,自我欣赏了一小会儿,感到满意后又转过身来,两手叉在腰间,扭过头来,耸起肩膀,一腿高一腿,来回交换着姿势。
刘燕妮自我感觉良好,不禁从脑海中冒出几个字眼:Xing感靓丽,得体大方,北原市第一大美人,当之无愧。
刘燕妮对粉红**有独钟,就连胸罩也选粉红色的。她从来都认为,男人都喜欢粉红色——嘴唇是粉红色,**也呈现红色,就连女Xing最**的部位,也和粉红色相近,而这些都是男人最喜欢的部位。
但是,她不能穿着这样去见司副市长,有碍观瞻不说,还有**份。自己如果如此暴露,一出门就会引来无数双指责和不屑的目光。她必须要再在外面加些什么。想到这里,她立即就从衣柜里取出那件紫红色的长裙。
紫色,是充满神秘的色彩,外国的贵妇人都喜欢这种颜色,要不,紫罗兰怎么就那么招女人爱怜。女人爱怜紫色,归根结底还是为了迎合男人的眼光。刘燕妮的推断很富有逻辑Xing,她为她缜密的思维沾沾自喜。
这件长裙,是刘燕妮和白宝山结婚前,白宝山卖给她的最华丽的衣服。那时候,白宝山还是个穷小子,两百多元的紫色长裙,几乎要花光他三个多月的工资。和白宝山分居后,她就把它清洗干净,挂在了衣柜里,再也没有穿过。那是她耻辱的见证。现在,她要穿着它去见司市长,她要重新找回她的过去,以及她过去的自信。
粉红色裤头,粉红色的胸罩,紫色的长裙,高跟的紫色水晶凉鞋,俨然一束亭亭玉立的紫罗兰。一切准备停当,又在身上喷洒了少些香奈儿香水。打扮好了自己之后,刘燕妮这才热了一杯牛奶,然后坐等副司市长的电话。
她怡然自得地坐在沙发上,脱下水晶凉鞋,撩起裙子的下摆,拔脚放在沙发前的皮墩上,一边不停地晃动着拇指,一边把手搭在自己的小腿肚上,反复地抚摸着。
她的小腿很光滑,光滑中带有柔Xing。刘燕妮用拇指食指和中指轻轻地捏起一块Rou,停留片刻,然后放下,如此反复多次,在孤芳自赏中打发无聊的时光。
一个中午过去了,司副市长没有来电。
刘燕妮在惴惴不安中吃了午饭,心想司市长不会忘记他的承诺,他只是工作太忙,抽不出时间。可是,整整一个下午过去了,司市长依然杳无音信。直到夜幕吞噬了大地,半弯月儿挂上了枝头,刘燕妮的手机还静静地躺在桌子上,没有半点响动。
刘燕妮终于沉不住气了,她要主动出击。她没有司副市长的电话,可刘燕妮是个神通广大的女人,她想做成的事情,就是想尽办法也要做成。终于,她通过关系弄来了他的号码,并拨通了司副市长的电话。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链接声时,刘燕妮的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等司副市长问了句:“你好。”
刘燕妮的眼泪终于破框而出。两道小溪顺着脸颊留了下来,那是通向信用社主任位置的铁轨。
她感觉,她就要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