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吐的很厉害,不仅连胆汁都吐了出来,甚至到后面还吐出一滩的血来。
迟以轩在旁边看着,吓的脸色都白了起来。危急关头,他也顾不了什么了。直接将他抱上了他刚才来时乘坐的那匹马,驾着马就回到了城里。
他不敢去找那些非常有名的大夫,就带着她先去了看了一个名声稍逊,但医术还算高超的大夫。
“医生,她怎么样?”迟以轩看着床榻上脸色白的如纸的尹清清,焦急的向大夫问道。
给尹清清看病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大夫,他看迟以轩这般焦急的模样,以为他是她的丈夫,便摇着头叹息道,“公子,你家娘子这病有些复杂。”
“她到底是什么病,只要你能治,多少钱我都愿意。”迟以轩赶紧强调道。
“公子,你家娘子怀孕了。”大夫娓娓道来,这话不仅把迟以轩给惊住了,也让本就全身无力躺在床上的尹清清给吓到了。
而在两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大夫又丢出一串更加劲爆的话,“公子,你娘子身上本就中了毒,现在怀孕只会让她体内的毒发作的更加快,如果老夫诊断无误的话,她顶多只能再活一个月。”
☆、060这个男人啊1 ☆
而在两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大夫又丢出一串更加劲爆的话,“公子,你娘子身上本就中了毒,现在怀孕只会让她体内的毒发作的更加快,如果老夫诊断无误的话,她顶多只能再活一个月。”
大夫的话如一道惊雷在两人的耳畔炸过。尹清清喉咙发干,感觉无形中有一只手将她的喉咙紧紧的攥住,她全身冷的直颤抖。本来以为从王府里逃出来,她的人生就会有新的一页,可最后,原来还是抵不过“命运”两个字。
灯光下,迟以轩看着她灰白的脸色,着急的攥着大夫的衣角,“大夫,你说她中了毒,她到底中了什么毒啊?还有她身上的毒,难道就没有解药可以医吗?”
大夫见迟以轩面色急切,他也不再多隐瞒,叹气道,“公子,是这样的。你家娘子中的毒叫做七星海棠。中这种毒的人,大概只能活半年的时间。这种毒只要没有发作,就跟常人无异。但月圆之夜,就是这种毒发作之时。
中了毒的人,到时会全身发痛,痛不欲生。轻者会自残,重者可能撑不过去,直接死亡。”
尹清清嘴角一垂,婉太妃对她还真是“好”啊,拿这么好的毒药来“款待”她。
“大夫,那你帮我看下,这瓶子里的药是解药吗?”尹清清有些虚弱的从兜里拿出陈嬷嬷之前给她的那瓶药。她当时想着要逃跑,就想快到十五时再吃。现在正好可以拿给大夫检查下。
大夫就着灯光,细细的检查了瓶子里的药丸。
最后叹气道,“小娘子,你这药不能吃了。你这药其实是另一种毒药。它只能暂时的抑制身体的疼痛。但它本身也是一种毒药,如果吃上瘾了,就对这药有依赖性了。可以说七星海棠是让你的身体痛不欲生,但这瓶子里的药到最后是能控制你的精神。”
迟以轩只觉得胸口被一块很大的石头给压住,他恍惚中听到自己的声音,“那大夫,她身上的毒还有没有别的解药?”
那大夫轻点了点头,“解药倒是有。我听人说,在大辰国的极冰之处,生长着一种叫饕的动物。这种动物凶残无比,极难猎捕,但如果拿它的心做药引,倒是可能治的好你家娘子身上的毒。”
迟以轩的眼睛里闪过亮光,他回头,一手攥住尹清清的手,认真道,“清清,你听到了,还有救。你不会有事情的。”
尹清清抬头看着迟以轩,但脸上的神情异常的坚定。一直铁石心肠的尹清清,这时,不知怎么的,心里一暖,眼里倒是氤氲起雾气来。
迟以轩看到她哭,一颗心像是烫着了。赶紧伸手去掏帕子,手忙脚乱的去拭干她脸上的泪珠。
哪知,尹清清越哭心里越伤心,最后干脆放声嚎啕大哭起来。
迟以轩极为珍视的将她抱进怀里,轻声的安慰着,“好了,不哭了!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迟以轩没有问她腹中的孩子是谁的,也没有问她为什么会中毒。他现在能做的只有陪着她度过这个难关了。
☆、061这个男人啊2 ☆
天刚蒙蒙亮,一条不算平坦的小道上,正有一辆马车在全速的奔跑着。马车的车厢里,迟以轩时不时的掀起车帘去催促赶车的车夫,让他再快点。
在迟以轩不知道第几次的催促后,车夫也抱怨起来,“公子,这马已经连续跑了一夜了,已经累的够呛,真的不能再快了。”
迟以轩目光暗暗发紧,这已经是他雇佣的第三辆马车了,前两辆马车都因为连夜赶车,导致最后马儿直接累趴倒地。
他回头看了车厢里还处在昏迷中尹清清,为难道,“车夫,我娘子现在病的很重,如果你能快点到达目的地。我一定加倍的付钱给你。”
车夫有钱赚自然不会往外推,他扬起马鞭,加快了赶车的速度。迟以轩缩回头时,车厢里的尹清清已经醒了。现在的她,全身都裹着最保暖的狐裘,迟以轩怕马车颠簸,她睡的不舒服,他还在马车里加了两条锦被。
“你醒了啊?饿了吗?要不要先吃点东西?”看到她醒来,迟以轩赶紧的问道。
尹清清的脸色很差,因为身上的毒,她整个人病怏怏的。
她轻点了点头,这些天里迟以轩怕她身上的毒发作,特地让大夫给她开了一些安神的药。可以说,她一路上都是在睡觉,其他的事情都是迟以轩在料理。
迟以轩赶紧拿了一个包子递给尹清清,抱歉道,“路上太赶了,你先凑合着吃。等到了目的地,我再给你弄些好吃的。”
尹清清点了点头,接过他手里的包子,放到嘴边。可是她才刚咬了一口,胸腹处便涌起一阵作呕感,她连忙捂住嘴,要趴到车窗外去吐。迟以轩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提前准备了一个痰盂。他赶紧拿起痰盂让尹清清直接吐在里面。
尹清清吐的天昏地暗,本就没有吃多少东西的她,现在这样一吐,整个人更是头昏目眩,难受的很。
迟以轩在旁边看着,急的抓耳挠腮,不知道该怎么办。
尹清清歪躺在车壁上,歇息了很久精神头才稍微的好些。她伸手轻抚着自己还很平坦的小腹处,眼底冰冷一片。
这个孩子,是她过往耻辱和卑微的见证。她是不会留下这个孩子的。
“迟以轩,我想吃话梅。”尹清清再抬头时,眼里的冰冷已经被愧疚所取代。这次是自己连累了迟以轩,让他堂堂的将军之子,成了她的专属跑龙套。如果没有迟以轩,她想,她现在就已经可能不再这世上了。
迟以轩转身去给尹清清拿话梅。马车在这时候突然一个剧烈的颠簸,尹清清身子往前倾,撞在车壁上。
车夫这时候探进头对他们说,“两位不好了。我们走错路了,跑到祁县来了。祁县今年刚受了雪灾,现在这里遍地都是解饥民”
迟以轩听车夫这样一说,赶忙掀帘子一看。这一看,果然就吓了一跳,只见目光所及之处,到处都是瘦的只剩皮包骨的难民。这些难民有的瘫坐在地上,有的干脆就直接躺在雪地上,期间更传来小孩的啼哭声,其形其状,惨不忍睹。
☆、062这个男人啊3 ☆
这些难民看到有马车驶过来,无神的眼睛里一下子多了几分的神采。
“大哥,行行好,给点吃的吧,我的孩子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一个面色饥黄的妇人走到马车边,哀求着。
迟以轩默默的看了那名妇人一眼,心一狠,扬手连忙让车夫调转车头往来的路上赶。可那妇人见他们就要走,干脆就拦在他们的马车前,做出如果他们不给她吃的,她就撞车而死的举动。
尹清清全身无力的靠在马车的车壁,她知道这时候不是充当圣母的时候,便闭嘴没有说话。迟以轩见这妇人这么出格,他不得已下车要去扯开。
可就在迟以轩下车去扯人的时候,那妇人突然高声喊道,“孩子他爹,快去马车里抢吃的。”
妇人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对于饥荒中的人来说,一个“吃”字就足够的激起其他同处在饥饿线上的难民的求生**。原本或躺或倒在地上的那些难民,眼里又有了神采,众人都把目光盯向了那辆马车。
在那些难民的眼中,这一刻,那辆车无异于“香饽饽”。
人群开始向马车的方向涌起,迟以轩看到这情形,慌的连忙推开面前的妇人,往马车的方向赶。可惜,这些难民的爆发力是十分恐怖的。那些难民中身手敏捷的已经爬上了马车。求生的掠夺本能让那些人迅速的抢过车厢里的吃食和衣服。
更有贪婪者,把目光盯在尹清清身上的狐裘上。那些人,毫不怜惜的扑向尹清清,伸手就要去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