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练功最不刻苦,可小东
60、时间的灰 。。。
说,那人的功夫还不及小西好,一绊就倒。”
“小东小西把那人的袍子剪成了个燕子摆,没脸了。”
等等。
坏东西三个不解地问:“娘,您不是说我们那白胡子爹,把我们弄丢了么?我们大了去找他便是,胡子不好看的爹我们不要。”
小连月季她们不理会孩儿们的意见,不肯歇菜,继续为我忙活。
相亲便也罢了,为了哄他们几个高兴,相多少次也不要紧。常能见着各色人等,于好热闹的我,也着实是一桩可乐的事情。日子过得趣味丛生又不紧不慢,实在也没什么不好。
然而单只为了买卖,我便不愿作太多的妥协。钱这东西,自然是个好东西,但手上抓握着多少才正好,还真没个底。我总清高得很,觉得不能为了钱没了底线。
我万没想到,我也会有这样一天。还没到九月,为着买卖,我竟去见了个我不想见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重逢还有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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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买卖 。。。
只有友谊才能万万岁…… 《曾轶可…狮子座》
高力克知道蜀人贪图安逸,蜀军不满军中饭菜的人大有人在,常开溜了去打牙祭,闹得军纪很不齐整。高力克更是哪都不缺熟人,一支驻军中有个管总务的竟是拎壶子昔日的道友,他便求了那还俗道士牵线,同那支蜀军签了个送盒饭的协定。
高力克失忆这许多年,如今康复,非但没有变笨,头脑反倒更灵便了。我当怎么个盒饭,四哥说,就是找些薄木盒子,让他的大厨做得了蜀菜,逐盒分了饭菜,盖好,用草蒲子捂上,趁热运到军中去。
我叹这大尾镇路迢迢,送得了盒饭,黄花菜都凉了,高力克不以为然地笑:“你得去它门前做饭去啊,于侄女,买卖这玩意,你不能太端着,即便不笑脸迎人,你总得笑脸迎着银子,客官一声唤,你得跑人跟前去招呼着。”
还唤我于侄女呐,我问月季,四哥几时变得那么世俗。
月季噎我:“你不世俗,不世俗你那三个宝贝疙瘩只能喝西北风去。”
是啊,我再财主,仨祖宗张着口呢,要想充牛气,不去管他们的爹要赡养银子,不得自己多挣些银子,才能长久撑得起这幅门面啊。按月季的说法,我去寻了师父,就算他不待见我,也不能不管我;我既放着款爷不傍,爱打肿了脸充胖子,扮一副爱你与你无关的清高样,那在别处就不能过于清高,得当个存够本的胖子,别戳一下就泄气了。
月季把我看的那个通透,我可不就是她口中那个别扭人。
谈生意我不怎么在行,可因为常年流窜的缘故,附近的几个村镇我人头都熟,故而我多半负责忙着进进出出找场子、张罗帮工和采买材料。吕佳音一死我也解了禁,再不怕晃荡晃荡就要了性命。
风风火火架开了说干就干,又不是什么难事,几天工夫我们就送出第一批成品。出的毕竟是大厨,那些兵想是当真吃腻了几月不换口味的军厨子做的饭菜,吃了这盒饭,竟是有口皆碑。人头生意就是好做,这才一天,竟好过了高力克那食肆一月的进项。还不提我们这大尾盒饭一炮而红,旁的几个驻军都来订饭,将来更是哗哗的银子。
药材买卖也谈得顺利,高力克说的那药材朋友,竟是乐正雨,故人相见,自然是相谈甚欢。
我问乐正兄:您的书怎么个个坑?我读了个遍,竟没一部完结的。您打算几时填完?
乐正兄笑眯眯抚着胡子:“自然是,走完人生的那一日。”
明着挨骂么不是。可是高人跟前,我想拍桌子骂娘都受制约,我还不及拍下,他一掌已经阻挡过来,化解了这张桌子的磨难。
宋神医瞧了货摸着下巴说满意,我银子一挥,乐正兄乐呵呵办货去了。
闲了得瑟不得,刚夸句日子过得不紧不慢,就把我忙了个够呛。可我这头忙着,那头愣是没耽误相亲,谁让我讲义气,白天忙活生计为养孩子,晚饭赶场为哄朋友,我几时也没这么忙过。
然而好事终归多磨,我相亲宴赴了一茬又一茬,正想着老子就算扮个猴子,伙伴们也该乐呵够了。到了八月尾巴,我正琢磨着怎么推搪今晚的这一场,高力克急急跑来找我商议,两头买卖竟都出了状况。
再不用借口了,焦头烂额的事找上门,还相的哪门子亲,老子反而得了个清净。
高力克经的都是大场面,能让他急急忙忙跑来的,自然不是什么小事。
霉运当头谁也拦不住,那支蜀军不争气,前日竟降了楚军。这一支管事的换了人,那盒饭,不让续订了。
我奇道:“说降就降,哪儿那么容易?”
高力克摇摇头:“这样的事倒不稀奇,西蜀的军队被你那师父逼得走投无路投诚了事的,也不知道多少支了。”
真是安逸,换我我也投诚,同他对着干做什么,莫不要把他打坏了才好。我暗自鄙视自己,如今对他依然处处维护,话上却说:“那不刚好,咱本是楚人,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不是有个师弟在楚军当校尉,把他弄来谈一把,再协定一回,楚军若也肯订了咱的盒饭,这买卖才叫大。”
高力克笑我想得容易:“那楚军军纪,可不比西蜀,吃喝这等事情,哪里是我师弟可以定夺的,除非……”
“除非怎样?”其实高力克说的除非,我多少有点猜着了,我可不能出这个头,为了银子弯腰也行,可我这辈子,总是再不想教师父见着。我要窝藏起所有关于他的东西,与他的孩儿,对他的爱恨,隐秘地度过一生。
高力克扇子一敲:“其实也容易,就怕你好面子不肯出马,如今正值楚皇亲征,晕妹说,那个人,谅他不能薄了你的面子。你躲避的人横竖不在,皇帝那厢,你使点封口费不得了。”
他轻松说笑,像是怕惹我不快,我没心思考虑这许多,赶紧问他另一桩。
扯东扯西,另一桩,扯上的竟然还是项莫远。
乐正雨那儿的药材,恐是遇上了更大的麻烦,好好的路,一昔间成了楚军干道,那几十车药材,愣是被楚军扣了。
通什么人情不管用,对方硬气得很,说几十车本来就不是什么小买卖,何况还是甘凉王上月最新勒令禁运的药材。放了你掉的就是他脑袋,命都没了,收你几麻袋银子顶什么事?除非你有本事,拿了楚军主帅的亲笔通关文书来,其余免谈。
师父当真狠辣,药材这一禁运,可不就断了多灾多难的蜀人活下去的门路,也断了老子财路。你禁运便禁运,早不勒令晚不勒令,偏生老子盘算起这门生意了,你倒添起乱来了;下了令还不告示,这不是明着要黑我一票么?
流年不利啊。
本来盒饭买卖说丢就丢了,我万不愿承项莫远这么小个人情,可这批药,一则关系到我手上那一大票周转银子,二则宋七小连正好还指着其中一拨,救一批灾民呢,不是他们生来爱挥霍,谁让如今我吹出去了我是个财主,把我七哥七嫂惯得不行。
我劝小连跑一趟,她撒回娇兴许比我耍回嘴皮子顶事,可人不干,说自己怕被她哥逮了不让同宋七厮守。
人和人,就是比不得人品,我用当仁不让视死如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