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则慕容凝久居深山,刀光剑影和男孩一样过活,你得提醒她,甭管你多坚强独立,你终究是个需要被呵护的女子,只有我见过你那扶起娇无力的片刻;只有我这双温柔手,才能抚慰你内心寂寞;也只有我的双足,才可以踏平你前路坎坷。你那对玉足呢,就只管穿上这绣花鞋,我只想你成天安安心心在我跟前这么晃荡着,怎么摇曳生姿怎么来。
四则你们有过那样亲密的实质,啧啧,看到这双鞋,再想想那一晚,想着就觉得旖旎,想起来就脸红心跳。这下她还能跑得了?
要不是我走得有点累,又瞧见鞋庄旁那家挺大的茶楼,才没工夫编那么一大段。我以为鬼才信我的说辞,不料师叔却信了,还斜睨着冲我笑:小样,说的倒是那么回事。
看着尘西那若有所思的样子,想笑不能憋得我。师父不厚道,一脸的似笑非笑。
天都的茶楼我还是头回进,天都的公子哥真多,提拉个鸟笼悠哉溜达,溜完了上茶楼泡上壶好茶,点首曲子听。这是天都除家以外唯一让我感到合眼的场所,哎呀,满眼一个正经人没有,个个像是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真是有一种全天下都在胡来的美好错觉。我那种成日不知上进的羞耻感,根本无影无踪。现在晓得为什么天都与我气场不合了,不能理直气壮地浪费时间么。
再偷瞄眼咱大王,不提他端坐茶楼那气度,单说方才随意进门时那一个亮相,也得羡煞那路单薄的估计用一根绳就能挂住的娇弱公子哥。真可恨,斩又斩不断那几束瞬间投射向我家大王的仰慕目光,更惭愧我一个女的都练不出那样的柔媚眼神。幸好那些个小身板儿,估计不至有搭讪的胆子,哎,这年头。
我对尘西低声感叹:看来不该带我师父来这地方。
尘西没眼色,说得响了:这什么地方?他怎么就不能来。
师父自然用眼神询问我。
我难道说,有男人色迷迷看着你,我不乐意,只得硬着头皮压低声音:大王,您看这儿的人,个个跟我师叔似的,吊儿郎当、无所事事的,和您……气场不合不是。
尘西不服气:怎么说话的?
大王居然也不是很乐意:我什么气场?
我陪笑:自然是降龙伏虎、力拔山兮,干大事的气场。
大王一饮而尽的样子十足像是在喝酒,喝完别开眼瞧着别处冷冷道:你又知道了。
只差不能捶胸顿足,我又造次了!哪壶不开提哪壶,于果你就是个猪脑。
心里边正后悔着,想着有什么法子可补救,却听有人招呼尘西,原来是这茶楼的琴娘:尘少侠,今儿吹什么风,有工夫光顾我们这儿?
尘西大大咧咧一指旁边那个装鞋锦袋:这不念着好些日子没见你了,早想着该来瞧你,赶巧上隔壁买点东西,买完就来你这儿坐坐,怎么着不欢迎?
真能忽悠,那琴娘大概是见多了这样的花少,不会真往心里去:哟,这是给相好买鞋呢?哪能只买一双呀,回去还不得打起来?
尘西敷衍几句,那琴娘有人招呼,便走开了。
尘西不自信地问:我就那么像个花花大少?其实我没那么离谱啊。送这双鞋给她,真的合适?不过实话跟你说,哪个女人该穿多大号鞋,个个我是门清,过去也不是没买过。要让她拷问上这事,那我可是死活都洗不清了。
我可不能白费刚才的口舌:洗不清那是因为你本就是个浑人,可现在不同了,为了她你脱胎换骨了啊。哎呀,我晓得什么女人你都懂,送的只这一双鞋,可还得配上你那套甜言蜜语不是么。什么花前、月下,这你还用我教?这气氛、语气一到位,但凡是个女的,她就绝不能那么煞风景。
尘西又信了,点头:行,就听你一回。不过,还真别说,遇上真心喜欢的人,甜言蜜语什么的,我还真他妈就说出不口了。
不怕死的人边感叹竟边问一旁:哎,师兄,你说是不是这个么个道理?
不是偏心是什么,一样是提了那没开的壶,师父倒肯正色搭理他:你说的对。
我就不愿想那么多,趁机给大王斟上茶,小心翼翼轻声岔开:大王,中午去吃包全来的烧鸭可好?
大王又慈祥地望着我:你想吃咱就去。
我受宠若惊,总算没事了。
油汪汪的烧鸭子教人移不开眼,我已经吃了个油满肚,走时还恋恋不舍望了两眼,只可惜明天就要上路,天又热着不好带点走。
尘西常笑我标准是个吃货,可不么,我一向也不以为耻,也承认,我十成十就是个吃货。可静下心来想想,这么着可不成。当下还好说,有我家大王,说好了三年。可是,三年之后呢?又不能,三年之后又三年,那时我就成了累赘,绊脚的石头我自己还不乐意当。茶楼里那是错觉,全天下是不会陪着我胡来的,怎么都得琢磨个营生,现在就有个盘算,日子到了也不慌,好教自己也能养活自己。
本想暗地里拽着尘西商量下,他毕竟招多,狐朋狗友的也不少。可是晚饭前,他竟被师父打发回终南山了,说是要先去和师公招呼声。过些天就要上山的事,真不知有甚可招呼的,当了大王,莫非要摆谱讲排场了。
我成天浑浑噩噩的,要带上路的行李也不收拾,这会儿才想起来。幸好我也没什么行头可带,大王答应我,一路上男装打扮,骑马赶路的一切都方便。
瞅着大婚那天那套红艳艳沉甸甸的行头,把它们一起锁了进嫁妆箱子。留着没错,好歹都是些值钱货。
真是无话可说,启程这天清晨,我家大王照样没有放过我,抓我练了一个早晨的剑。我倒是一听到他起来,就去猫屋顶上了,想借屋顶多睡会。他照样一抓一个准,屋顶上咯得慌,我还白白挨顿饿。
我求饶:大王,往后起天越来越凉了,早晨能不能再容我多睡会?就一小会?我是真困。
师父厉声道:困你睡那么晚?
唉,有贼心,没有做贼的天赋:您……怎么知道的,那您不也没睡?
还是气呼呼地:和个老鼠似的偷酒喝,我短你酒喝了么?大半夜的,还跑屋顶上,我听不到?
头次懊恼轻功不曾勤练,低头急道:呃……我喝的是茶,只为吹会儿风,不想吵着师父睡觉了。
是我睡不着,最近发生的事太多,要琢磨的事更多,没心没肺的人,偶尔总也会为明天的事担忧。回家一趟,瞧见爹娘于轼为我那操心样,更不想让他们担心。里外没个可商量的人,只尚未触及那根最后绷断的弦罢了。
大王竟不再追究:你先去补回觉,醒了再上路。那晚你说武当的事,才说一半,一会路上接着说罢。
29
29、自作孽 。。。
Wise man say,only ools rush in。…… 《Can’ help alling in love》
再醒来的时候,瞧日头仿佛已过了午饭点,我跑着找寻师父:那么晚了怎么都不叫我?快上路吧。我喝碗粥就行。
嚷嚷至前厅却赫然发现有客,竟是微服的项莫远。
我楞着,说话不是,不说好像更不是。见了礼终于憋出一句:您怎么会来?
太子依旧笑容灿烂,说话间却带着尴尬:我也是路过,以为……以为你们已启程走了,不想却见门敞着,又正巧看见二弟。
呃,是巧。
又没话了,本来话就少,那晚还把话全都说尽了。再说了,师父还在一旁,一言不发。
看着太子那欲言又止的惆怅样,又瞧瞧师父看上去平和的脸,这不说话却暗潮汹涌的场面,我还真没大经过。我只想尽快上路,谁占了谁的座位、谁抢了谁的女人,此间的是非恩怨,起初不是我所能左右,等过了这三年,更是同我干系全无。师父既然能应允,自有他善后的招。
可是我见太子越别扭,就越觉着自己忒无情。师父不发话,我又没逐客的立场,问了他还没用过饭,只好再客套几句让他留下午饭。
难道是我太过抬举自己,我能在里边起什么风浪,可怎么越客套,就越像是我欠下的什么孽债。我求助地望着师父,指望着我家大王发句什么话,就能帮着把这通糟心事给搪塞过去赶紧上路,可这当然是我的幻想。大王只平静地说:我吃过了,于果你陪着大哥吃罢。我本打算给你去买烧鸭,现下去去便回。
啧啧,真不厚道,就不能不在项莫远面前卖了我,他又不晓得我是个吃货。还有,师父莫非是会错意了,以为我在打发他回避?他倒真给我面子,真就打算回避了,只是找的这理由实在牵强了点……买只烧鸭还用他巴巴的亲自跑去?我疯了才敢让我家大王鞍前马后。
我急了:别去,我不想吃烧鸭。
总算太子瞧出我尴尬,说是还有事先走,就不为我们送行了。
过去那段大家心知肚明,在谁面前我也没必要装,何况人家好歹自己解了这围,相送到门口,总还是万万应该的,又耽误不了我多少时辰。行至门前,太子轻对我说;那天在宫里我……我是以为二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