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幸好我的故事里就没有那么多的暗恋、放弃和成全,平静得就象没有起风的湖面。
倒小看了慕容厌的魅力,高力克告诉月季,这个慕容厌,不是他三哥一人暗恋,他的另外几个师兄弟,也几乎个个为她着了魔。我很好奇,慕容厌居然能把他们一网打尽,这是什么样的国色天香!还道武当武功天下正宗,我看武当山俨然一个爱的国度,那高力克他自己呢?
月季说她前两天和四哥喝酒时候也问了同样的问题。但是四哥猛灌一杯子少有的啥都没说,沉默半天整出一句哥的事你以后少管,管好你自己和三哥就好。月季被他说懵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他第二天就回武当去了也没机会问问。她害怕四哥出了什么事。
这个故事没完没了,柳暗花明又一村,有盼头。本来我不懂得什么一物降一物,但生物链这玩意由不得你不认。我说月季月季说你是个傻丫头你还不信,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世上原本不只一个,你和强哥当真般配。
月季摸了摸她头上那朵大月季,望着我眨巴眨巴大眼睛,成了丈二姑娘。
我说高力克同学,爱得隐忍并不是你的错,成全和占有,一把双刃剑。我并不晓得如果我是男人我是你,又将怎样抉择。我只知道你有什么资格为她决定,怎样才算幸福?爱要怎么说出口,是个难题,只是你若认为说与不说都是悲剧,那至少前者可以让你得到解脱。后者是情圣的戏份,然而这样的戏码,大概仅仅适合热爱咯吱自己的看客。
当然也许四哥同学只是还没有想好怎样表白感情,他需要不过是时间。但时间也是双刃剑,时间即使没把你的姑娘变成你的嫂子,也可以让她嫁给莫名其妙的路人。总不见得到时候你再和你的姑娘喝杯酒,再发一回狠劲,说哥的事你以后少管,哥笑得很完美,谁也看不出来,哥笑中还有泪。
狗血淋头聊了一夜,聊到鸡也打鸣了天也亮了酒也被月季喝尽了,我才微微有些犯困。尘西还没有来月季这里找我,我估摸着他大概自己摸回客栈了,就也起身告辞,打道回客栈。
我费了好些口舌,像是个卖狗皮膏药的,还是没能让月季相信她四哥爱的人就是她。这丫头真是死心眼,她认为四哥那样活泼开朗能言善辩的人绝做不出这闷骚的事。大约是年头不好,闷骚都得挑气质。
我预约了有工夫还下山来找月季,因为预计有白戏可看,而且挺精彩。我倒想看看这能言善辩的四哥,最后究竟是选当小叔子当情圣,还是正牌的男主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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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流水 。。。
生命中所有的犹疑与蹉跎,仿佛都在此刻现身责问
剑气森冷,暮色逼人……《席慕容…时光的复仇》
月季妈妈的好酒,尘西是没喝到,不过估计他喝了更好的。
我以为他早回了,其实那天直到晌午他才回,脸红到脖子,还一言不发。我问他慕容厌的事情,他只呆呆傻笑着出神,也不搭理我,整个人像被吸了魂。直到下午贺芝芝来找我们逛街,他才恢复了一些本性。
我就猜他不会有什么别的事,多半是喝了烈酒上了头。
晚上我问尘西:那慕容厌也喝多了么?
他沉默了一会没有说话,随即又回复到之前那种呆呆傻傻的神情。
后来我们酒都喝了好几回,尘西还是拒绝分享那个夜晚的情形。我没有怪他不够义气,因为他少有那样肃穆的神情,更因为有回喝醉时尘西终于流了泪,他哭着念叨镜中花,水中月,她唇边的海棠……一切都不是他所能拥有。
慕容厌能耐不是一般大。我师叔什么人?百花丛中过,那是片叶不沾身。如今看他和慕容厌的那些武当师兄也无甚分别,还不是一样着了道。所以说,数量说明不了一切,群殴才指着人多。
正事办完了,故事听够了,师叔的事我也没本事管了,该一门心思约会了。
平时我们见个面也见得不悠闲,都是匆匆一瞥,最出格被抓着手说两句让我面红耳赤的话,他立马就得匆匆地回。正儿八经慢吞吞谈个恋爱,这回下山还真是头一遭。
不过就是逛个街,喝个茶,约莫聊聊我平时都玩什么练的什么功夫又找到了终南山哪处好看的景致。聊师父?不合适吧,兄友弟恭那是官样的文章,不适合他们这种尴尬身份;也不知道师父怎么想,我还没那么多事。
小时候倒是无所顾忌,现在倒好,不矫情不会说话了。我和项莫远一块,还是相对正经害羞的,这可不是演,我大约是真不懂得相处之道。总不至于请教尘西,他可只懂得都是泡妞,问他还不定被怎么讥讽。而且这事本来就没个标准,项莫远待我很温柔,这种情景下就算我说得出来几句笑话,我还怕说得错位反冷了场子。怎么办,不说不笑不热闹,可理儿不歪笑不来。
至于项莫远本身,要知道我们可是娃娃亲,自然知根知底。不见得对我说说他的成长(炫)经(书)历(网),又不是励志戏,再说那些我还不是门清。关于他自己,一样是无甚可说,至多说说他又去了些什么地方办差事遇了什么样的新鲜事。幸好天都就是个八卦制造厂,项莫远偶尔也说些无所谓的娱人娱己边角废料,当然没涉及任何敏感话题。一个皇子没事搜集这些事情,又不是闲的无聊,不就是为了增加些谈资,实在是难为。
幸好他说情话很有天赋,真是自然流露、水到渠成,我满脑子的疯话跑得无影无踪。
别看我掺和别人的事情冷眼旁观头头是道嬉笑怒骂,那都是用来唬弄鬼的。其实我根本不懂,花出去的才是钱,浪费掉的时间才能算作青春。那样的花前月下好天气,谈恋爱哪里用得着我费劲瞎琢磨说些什么,不抓紧机会多说些脸红心跳的废话,那就是上对不起自己,下对不起观众。
不下山不知道自己多孝顺。
第二天我就开始挂念师父,到了第三天我想着早些回去挨罚也不错,好吃好玩的更是买了一堆。其实师父也没什么特别的喜好,我看每次尘西下山带回的萝卜糕他总是多吃几口,又额外背了一堆让他吃个撑;乐正雨的书写得好玩,背回去让他也笑笑,不过他不见得有工夫看。尘西没有义气不帮我背东西也就算了,居然还指指点点:我师兄爱吃的是豌豆糕!懒得和他争辩,豌豆糕明明是我爱吃的,他根本是被慕容厌弄昏了头。
项莫远见我背了那么些口袋,借了个人给我当脚夫。我倒是想借他本人当脚夫,好陪着再走一回山路。可看看他那张日理万机的脸,我晓得他的假期结束了,能够送我到山脚已经是情深意长。夕阳下我在山路间回头向他眺望,隔着那许多荒烟蔓草,我看到他仍然带着那水样澄澈的笑容在向我挥手,唉,忍了,总不能不懂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