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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部分(2 / 2)

他还不知道,是自己在玉林通琇大师面前那番肺腑之语,打动了葭音,但他也为此感到欣喜,他付出的感情,终于开始有了回应。

如是,自然比过往更十万倍地珍惜眼前人。

偏偏不能一切皆如人意,感情上安稳了,朝政之上依然处处掣肘,让他终日惶惶不安。

大臣们时不时就会提起:“不知这件事,太后有什么看法。”

明明最反感后宫干预朝政的是这些人,可偏偏又是这些人,全都是被额娘网罗在身边的股肱之臣。

福临幼儿时那段岁月,正是额娘盯着多尔衮兄弟权势的压力,与他们建立信任与感情的时候,甚至于连吴三桂对皇太后都十分敬重。

福临没赶上那时候,可如今他亲政了,身边却全是这些人。

“朕问额娘,总是关心朝政,拉拢权臣,是不是想要将朕取而代之,成为大清的女皇帝。”福临脑袋低得,下巴快要贴在胸膛上,“是朕……把额娘气病了。”

虽然元曦没说具体的原因,可葭音也猜测过几分,想着必定是母子又起冲突。

可听见这话,葭音心惊肉跳,完全超乎她的想象,不禁怯怯地问:“皇上,您真的这么说了?”

福临忽然想到,额娘总是要他抬起头,要他挺起胸膛,他倏地昂起脑袋,一脸的彷徨。

“皇上?”

“葭音,是朕该死。”

葭音握着福临的手,又是无奈,又是心疼:“皇上,事情已经出了,总要面对下去。臣妾还是那句话,母子之间……”

“朕和额娘,从来都不是母子之间。”福临眼眶含泪,“朕每天去请安,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哪一件朝政没处理好,被额娘指摘,就算额娘温和含笑地说话,朕都会担心她是不是故意挖苦我。葭音……朕、朕……”

眼看着皇帝颤抖,葭音慌地不知所措,主动搂过他道:“皇上冷静些,皇上冷静些,太后可是您的亲额娘啊。”

福临哽咽道:“额娘若有个三长两短,朕此生如何再活下去,死后如何去见列祖列宗。”

葭音咬着唇,长眉轻蹙,犹豫许久,怯然道:“皇上,您愿听臣妾一句心里话吗?”

福临抬起猩红的双眸:“葭音,从今往后,都只对朕说心里话可好,朕不想永远活在怀疑和不安里。”

葭音道:“皇上考虑将来如何面对列祖列宗,眼下有意义吗?您现在该考虑的是,如何面对您的母亲,如何求得她的原谅。”

福临怔然,干裂的嘴唇轻轻蠕动了两下。

葭音含泪道:“皇上,恕臣妾直言,您身在福中不知福,您知道天底下没娘的孩子,有多苦吗?”

福临通红的眼睛渐渐模糊,他恍然想起,阿哲姐姐出嫁前,他答应过姐姐,一定会好好保护额娘,可他什么都没做到。

阿哲姐姐在天之灵,如何能安。

“葭音,朕该怎么办……”

慈宁宫里,该散的人都散了,玉儿半靠在床头,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苏麻喇吃了饭归来,带着饭菜的香气,玉儿笑道:“你吃什么好吃的了?”

苏麻喇说:“等您身体好了,奴婢一样一样给您做出来。”

玉儿道:“苏麻喇,我眼下怕是没力气回盛京了,可我不想留在紫禁城里,想找一处清净的地方,好好养病,我还没想死呢。”

苏麻喇颔首:“奴婢会向皇上去说,找个清净的地方还不容易吗?”

玉儿却道:“你说的时候,谨慎一些,福临太敏感了,他一定又会觉得,我在和他赌气。”

苏麻喇问:“那您也对奴婢说句实话,您是不是真的在赌气?”

四目相对,虚弱的目光,再也藏不住心底的事,玉儿不甘心地说:“皇太极可是不许我把任何心事露出来的。”

苏麻喇道:“偶尔示弱,又怎么了?您强,能强到哪儿去?上战场沙地,依然要靠千军万马,面对天灾人祸,唯有众志成城方能对抗,您一个人强,到底管什么用?”

玉儿别过脸:“少教训我,最后悔,就是让你念几本破书。”

苏麻喇不以为惧:“这世上,除了我,还有人敢对您说这些吗?”

玉儿目光一沉:“福临问我,是不是要效仿武则天,做大清的女皇帝,将他取而代之。”

苏麻喇目瞪口呆,一个新几乎跳出咽喉:“皇上他?皇上他?”

玉儿神情坚毅:“我的确不是个好额娘,但他也绝不是个好儿子,你不必再劝我,往后的人生,我早已有打算。他做个好皇帝,我必拼尽性命支持,他不想要大清江山,我也会力挽狂澜,守住这个国家。我这辈子,无所畏惧。”

第578章 就让臣妾来做那个人可好?

“病着说糊涂话,气着说气话。”苏麻喇毫不客气地嗔道,“说这样一车子的话,可倘若眼下病着的是皇上,你也就只剩下后悔了。”

她为玉儿抽掉靠垫,搀扶她躺下。

玉儿一股子年轻时的倔强:“我想去别处住一阵子,你去安排。“

苏麻喇给她盖上被子:“知道了知道了……早些睡。”

“苏麻喇。”玉儿伸出手。

“在呢。”

“你别走……”

这一整天,宫里为了皇太后的病乱糟糟,自然给了一些人钻空子的机会,天还没黑那会儿,悦常在久违地和吴良辅说上了话。

说到太后的病,悦常在阴冷地说:“太后一向针对吴总管,明着暗着和您过不去,何不趁此机会……像鄂硕那样,不明不白地病死了多好。”

吴良辅白她一眼,将拂尘抖一抖身上的尘埃,呵呵一笑:“您还真是见识短,也难怪,容貌神似皇贵妃,却无法留住皇上的心。”

彼时悦常在好生尴尬:“吴总管这是说的什么话?”

吴良辅道:“皇上在,您才是皇上的妃嫔,您才有希望生儿育女。皇上不在,就什么都完了。”

悦常在一头雾水:“是啊,怎么了?”

吴良辅嗤笑:“太后在,皇上才在,太后不在,呵呵……您呐,嫩着呢。”

这一夜秋雨,绵绵不绝,天亮后,风便更凉了。

早朝时福临心不在焉,众臣知道皇帝担忧太后之疾,也不敢非议,匆匆散了朝后,便见皇帝往慈宁宫方向去。

大臣们结伴退朝,互相说着这两天的事,闲杂之人散去后,鳌拜便问索尼:“索大人可有听说什么,太后为何好端端地,病得如此沉重?听闻前日皇上怒气冲冲地离开慈宁宫,不知是真是假,太后之疾,莫不是叫皇上气出来的?”

索尼与鳌拜共同协助太后抵抗两白旗淫威,熬过最动荡的岁月,这个高大威猛的男人,是个忠心耿耿的人,可他也有弊处和贪欲,如今地位越来越高,权力越来越大,人心就变了。

与他说话,要藏七分真心,索尼早已谨慎。

“有此事?”他故作惊讶,“皇上真是年少气盛啊。”

“哎……都是被那群汉臣迷惑的,还有那洋鬼子汤若望。”鳌拜冷笑,“皇上对待暴动的汉民,尚且仁厚从宽,敢情只会窝里横。”

“鳌大人,这话过了。”索尼提醒道,“我等身为人臣,皇上有过失,我们该当面提点,而不是在背后议论。”

鳌拜叹气道:“也就是和索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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