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现在年轻人就喜欢装成熟,”她说,“少年老成,外面坚固里头特水。我看你眼瞳就看得出,你的眼睛又黑又亮,三十四十岁就会变得有些淡黄,五十岁以后向白色发展。”说完她的知识,她有些骄傲的又卷了一筷子面送入嘴里,我有些佩服她的博识。
“你上夜班?”我明知故问,“你初到这儿还习惯不,比如这天气,比如这夜班后胃还好或者白天睡得还香?”
“谢谢你的关怀,”她盯着我说,“我也是第一次到厦门,不过目前天气还好,胃也不痛。你是四川的?我也是,我们用可以用方言。”
“合着我俩矫情了半天原来是老乡啊!”我笑的时候不小心被口水呛到,咳嗽不止,完了回头看到她放下筷子捧腹大笑,我有些难为情,她说:“瞧你眼泪花花的,真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我也被她逗笑了,我们俩花了不少时间来平息这场乱笑,我妈闻声赶来问道:“我是觉得总是有人在叽叽喳喳,原来是你们。”随后我妈瞧了她一眼又意味深长的瞧了我一眼,转身回厨房继续忙活去了。
“你是老板的儿子?”我点头,她又问,“你为什么这么久都在这里,你不是在工厂上班吗?”
“哎。”我叹了口气说,“一说全是泪,这厂倒闭了,我顺利失业,找不到活,只有到我妈这里养骨头。”
“是吗,”她说,“那是够倒霉的,不过别灰心,偌大个厦门会没有工作?就说我们厂吧,好像也还有车床,要不你来我们厂,我们就是同事。”她有些热心肠的说完,然后她又捞着沉在碗底的断面,我喜欢看她这样珍惜粮食,吃完之后她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抹着嘴满是歉意的笑着说:“不好意思,我要走了,回宿舍睡觉了,以后再聊,拜拜。”
她起身走了,我送到门外,望着她约有些单薄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拐角处,我心下一片窃喜,我在慢慢渗透。
这时我妈黑着个脸走出来说,儿子把钱给妈,妈去买包盐巴。“什么?”我说。
我妈又说:“刚才那小妹的面钱。”我愣了愣,我妈马上又对我进行一翻批评教育,并且表情格外的咬牙切齿,听着我妈的数落我特刺耳,最后我发毛了,从口袋里摸出十元钱,掷在桌子上,我妈见了呆若木鸡,瞪圆环眼地望着冲气的我跑出去。
我妈来厦门开店这么久了,就发生过一次吃霸王餐。传说,有两小伙吃着吃面见我妈进厨房忙活去了,拔腿就跑,邓叔和众见义勇为的人愣是穷追两里路也没有赶上,这霸王餐太硬,都拿他没办法,我妈认了。这次一个羸弱女子竟从我这个大汉面前堂而皇之的逃单,你叫我妈情何以堪,我妈教育我我不服,因为我相信她并非那样的人,我期待着她再次出现然后在我面前时能回想起这事,回想起那句“以后再聊”,并且我不想同她做同事,我想同她做恋人。
有几日,我期待的事情也没发生。
又一次晚上,我从市场上补购原来回来,发现她了,我终于又看到她坐在靠窗的位置,吃面,已接近尾声,我暗骂这次错过了不少时光,遗憾得半死。但是我依旧欣赏着她吃面,她还说捞着沉在碗底的面条,细嚼满咽,吃尽了,她把筷子放下,抽了一张纸巾,抹着自己的唇,挺直头胸,我发现她这纤细的身子上竟长着一对甚大的美乳,这是我始料未及的,一时间我有些浮想联翩。
她看到了我,笑了,我还以一笑,礼尚往来。她左手拿起厂服,披在身上,她不好意思的说:“你家的面条真好吃,这辣太入味了。我今天没有管住嘴巴,严重超标,或许我该严于律己了。”她的脸立马绯红起来,这是了辣椒所致。
她起身,将要离开,她又想起了什么,说:“我要上班去了,这是面钱。”然后飘然而去,余下一股香风,我目送。
回头发现我妈正瞧着我,说,这次给钱了吗?我说,给了。并双手奉上,我妈指着我说,瞧你这出息。我说:“你别骂我,她上次的钱我已经替她付了,谁没有粗心的时候。”最后我妈话都懒得回,径直奔厨房忙去了。
我在我妈面前颜面尽失。
她绝口不提上次未结账的事,也许这真是忘了,要不她就不会来了,来了也不会吃得这样心安理得。问题是,我妈为什么要给她煮面呀?这让我百思不解,我妈这人是有仇必报的,这没理由了。
不容我过多的思考。第二日清晨她又来了,她心情不错,气色也好,只是脸上挂着不少疲倦,我又同她打了个招呼,她笑得格外舒心。这个早上真是美好,而她才是真正天亮说晚安的人。我又昧着良心问道:“你已经连续两顿吃面条了。”
“就是,”她笑容可掬的说,“也许是上瘾了把!”如此暧昧的话,我听了高兴异常,莫不是不她也注意到了我。我妈在厨房里盛好了面叫我去逞给她,我放到她面前。她同我客气的说一声:“谢谢!”
“不用谢,”我说,“你付过钱的。”
“啊你真幽默,”她夸奖了我,我有些忘形,“这杂酱面真是香,爱不释口了。”
“不瞒你说,”我说,“这杂酱面里有40%以上是肥肉,你好像不喜欢太腻的东西。”我为了泡妞把我妈的秘籍给透露了。
“那有什么,”她满不在乎的说,“猪肉就得那样才香,好吃是王道。”
“也是,不过你得让自己胖一点点才好,你有些瘦。”
“好吧,实话告诉你,”她也要告诉我她的秘密,“我是怎么吃都不胖的,怎样?幸福吗?”
“你真命好,有的女的绞尽脑汁想瘦都不行。”
“出门在外何必那样折磨自己,”她筷子又发现一块上好的杂酱,“像胖子,你认识的,她就是随心所欲,她很有福气。”
“是的,她老是吃我的鸡肉。”
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又花了一分钟时间吃面,我坐在距离她不远的桌子边望着她,她俯着头眼眉如月,叫人生怜,我说:“如何?夜班累吧?”
“嗯,”她答应,“才开始,有些不适应,不过我想慢慢就好了。”
“你平常都这么过?”我说。
她抬起头转了一下眼睛。“早上起床洗脸刷牙化妆,吃早餐,然后上班,吃饭,中午小憨一会,下午继续上班,吃晚餐当然有时会坐你这里有时就在路边摊吃,加班,周而复始,日复一日,”她连珠炮似的说完,有抽了一张纸巾,“你也上过班呀!打工无非就是这样的。”
“你过得开心吗?”我小小翼翼的问,“比如你会寂寞吗?”
她有些微笑的抬头,叹口气,摇一摇头,她说:“你怎会这样问?”然后她的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