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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打电话来,说爸爸病了,有些重,姐姐和我都请假回家去,但愿不是什么难缠的病,我真是担忧不已。
有个男的还不知好歹的向我表白,我真是气急败坏,骂了他恬不知耻,趁人之危,我说我爸爸病了,你就不能让我安静一下吗?他立马道歉,说等我回来。我见他彬彬有礼也没有再为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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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到家,二话不说,直接把爸爸送向县医院,爸爸说小病去镇上的卫生所输液就可以,但我们没有理睬爸爸要省钱的要求,租了个车。在县医院做了大量的检查化验,医生说,要明天才能拿到结果,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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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肝癌中期,天,这是为什么。
姐姐看了直接晕倒了。我们又送姐姐到急诊,发现姐姐重度贫血,是内分泌失调,致月经紊乱,她来了四十天的姨妈了,但是姐姐从未提及,她瞒得紧紧的,医生说要长期吃药。
这一天竟如此黑暗,家里的主心骨都倒了,我问姐姐家里积蓄还有多少,姐姐说,这几年打工存了不少,加上贫困学生的各种到帐补助,有个几万。
我又问了医生治疗爸爸的费用,医生摇了摇头,他又说如果要做还是不反对。他劝我把爸爸送回去。
他们都说回去,只有我反对。世界上战胜绝症的并非没有,我一定要救爸爸,我坚信爸爸一定可以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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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人去了学校,此行我打算退学。学校力劝,我意已决。
这样的大学生活不过也罢。
我同舍友告别,她们纷纷表示不舍,但是我也只好这样了。
那天追我的那个人找到了我,他说可以帮我,只要我做他的女朋友,但他已经有不少女朋友了,他是个纨绔子弟。看在钱的份上我答应了。
晚上被他带到ktv,那个人面兽心的混蛋,聚众荒淫,被我啐了一脸。
我给姐姐说,我已经逃出了农村,这片故乡的山水已经被某废土污染,我没了学习动力,退学是命运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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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带上爸爸奔上了求医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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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经过一个疗程的治疗面色好了不少,我们开心。
医生又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说爸爸已经回天乏术,细胞的扩散超出想象和预期。
爸爸也明白了。大家都明白。奇迹不会那么轻易的发生。
爸爸生气了。说,如果不带他回家就从楼上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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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天的孝敬终于在今天有了句点。爸爸死了。妈妈也病倒了。我们埋葬了爸爸,又该带妈妈去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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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嘴唇早就随岁月慢慢变紫,她的脚也出现浮肿,心脏病,我们为什么不早些查出来,医生摇了摇头,说:“早年还可以手术,现在没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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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妈妈也去世了。
我们现在姐妹俩彻彻底底成了孤儿或者流浪儿了。我告诉姐姐,我们去厦门,那是我们熟悉的城市。我要把姐姐的病治好——该死的中国治病为什么要花这么多钱。
这时姐姐已经许久没有由衷的笑了,姐姐哀伤重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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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又回到了工厂,因为这里有她熟识的工友。
我也到了姐姐的工厂。我要和姐姐相依为命,直到姐姐嫁人。姐姐羞于提起这些。
我今天终于见到了姐姐的追求者,的确不敢恭维。
我也不喜欢他,难怪姐姐会不开心。
我今天终于体味到了打工之苦了。得服从命令,受人管制,规规矩矩,也算够无聊乏味的,但是我可以和那些姐姐妹妹阿姨之类的笑,还能拿不少人民币,倒是有些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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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刘刚的男的真烦,今天又来招惹我,又被我啐了一脸,出尽洋相,但是姐姐怕事情闹大,让我从此置之不理。
也真是的,我也该改一下自己的脾气了,这样的太过嫉恶如仇,怕是世上的男的没人会要我,太女汉子男孩子不喜欢,就像我不喜欢男的太过娘们一样。
还有个事,枯燥的工作今天得到了回报,我发到了工资了,好多,有二千多。
我把工资交给姐姐,姐姐历来都是家里的会计,但是姐姐却说:“你长大了,应该有自己的一份经济,你自己保管和支配把。”我办了卡,把钱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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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工厂组织工人爬山玩,我喜欢这些户外活动,厦门的山也够高大的。
在山脚我看到了他们。
一些小孩子穿着破旧不堪的衣服,个个面情迷惘,脸色蜡黄,他们有的站到墙角望着路人,有的目光呆滞看着远方的天空,全部是有气无力样。
他们的房子是简单的空心砖砌成,上面拼着石棉瓦,木门破的只剩下骨架,漏风的地方钉上纸板,前面的一块空地也是凹凸不平的泥路,有些形同虚设的竹篾插地上当篱笆。
一个身体佝偻的老汉住着杖看到了我,他警惕着我。
我说:“这些小孩子为什么在这里?”
老汉说:“他们是流浪儿童,我只是想给他们一个收容,我是五保户,看着他们很是可怜,在我这里至少可以活命。”
从他那里得知,那些流浪儿童飘到厦门,是因为厦门四季如春,到北边在冬天一定会冻死的。他们惨遭遗弃。我想起小时候的我,我也曾惨遭遗弃,我们那么像,这样说我知道有些牵强,但是爱心是没有理由的,我当即把口袋里的钱全部给了老汉。
老汉领着他们给我下跪,我愧不敢当。
我又问老汉:“你的劳力有限,带上孩子们行乞也许是个活路,或者给村上报告。”
老汉说:“我就种些蔬菜来卖。行乞也不光彩,再说这年头也不会真有几个人施舍了。给村上的当官的打过报答,消息迟迟不下来。”
我暗骂职业行乞的丧尽天良——白白害了真正有需要的人。
中午吃饭发现自己身无分文,所幸有姐姐在,我不打算告诉姐姐,如果让她知道她曾经供养的我现在供养别人,她心里一定不是好滋味——我说我的钱不小心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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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厂的生活足够无聊。
今天我又嫌我的日子不好过了,我有些想念我的集美大学了,但是我没有给姐姐说,我怕她伤感。
不过我又快速的调整了自己的心态,我想我不应该这样不识好的,我现在有工作有饭碗,还有存款——当然也不多,我够幸福的了。
睡不着,眼前总浮现的是一张张稚嫩的脸,我决定明天去看望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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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主管,请假时还不忘训斥我一翻,不过我还是到达了目的。
我毫不犹豫的取了剩下的全部我的存款,我去超市买了些牛奶,好的大米,扛着来到那个院子。
里面的孩子见我到来也不开门,反而充满警觉的躲避着我,我也无语了。
一个小姑娘走了过来,她记性好,认出了我,给我开门,她说爷爷走菜地里干活去了。她想叫他回来。我说:“不用。”
我把买来的东西放到内屋,里面用板砖拼的床腿,上面木头架起的木板,没有棉絮,只有一张破了几个大洞的被褥,三床同处一室,中间一张捡来的圆桌,上面放着大小不齐的杂牌部队样的碗,我见了心里一阵酸。
厦门这地方竟窝着这样一群小朋友,我也始料未及啊,我好高兴我做了件有意义的事,我没有再多打扰他们就走了。
回家我买了些便宜的衣物和化妆品,佯装自己去奢靡了一翻,姐姐竟然也信了,我真是太有才了。不过那些个衣服真心不错,是我需要的,化妆品也不错,打算偶尔用用——这样年轻就靠它们我可不是恐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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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去看他们了,这次更多的小朋友认得我了,老汉也在,大家都欢迎我,我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