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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1 / 2)

>  我也知道这么大的零件还是焊接组合件,必然要先粗车,然后再一一精车,无不按照国际惯例来做,就算有热缘,也还有公差管着,一毫米,这明明就是错误。可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扪心自问,没有犯专业的错的。

我说:“会不会是上面的工厂卸货时太粗暴,发生激烈碰撞,变形了?国企的人都养尊处优你懂的。”

“绝不会,他们厂里的人都知道这是组合件容易变形,懂得这是精密件,已经很小心了。”

这时我看到高端盖上的一个钻孔的毛刺还没有清除,那钻孔是李娜打磨的,一定是陈云杰那厮在旁边骚扰她分心了,或者到了中午饭点手工了下午回来遗忘了,不过这点真的无关紧要。猛然间我开窍了,这世界除了热缘能改变钢铁的形态外,还有密度,那是另一种改变已定尺寸的原因,这是工艺问题,这不是错误。

“黄师傅。我们可以先粗车,然后再打磨,钻孔,精车,那么如此就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证精加工后的性状稳定。“

“你的意思是把精车留在最后?那么那样搬来搬去,不是麻烦?”

“不能为了方便。做机械可能有的懒不能偷。”

黄关心将信将疑,不过他这人有个好处,别人说了不论对错他要试一试。

当天下午一帮人都被勒令放心手头的一切活,全部停下来站在车间里,听黄关心诉苦似的开会,然后看大师傅粗车,我改工桩,陈云杰钻孔,张馨雨打磨,最后再还给大师傅精车,我们表演了一下午,当一群人围上去检测尺寸的时候,那表情比新中国试爆了□□还高兴。

自此,工厂顺利,黄关心天天挂着个笑脸,又做回了老顽童。

不过话说回来,老顽童的大部分时间都没有玩,除了陈云杰,大师傅和我,他一概对其他人不尽全信,许多事情他都要事必躬亲。

厂里来了不少人,有新手有老手,见一个个陌生的面庞黄关心是又高兴又忧愁,高兴的是厂里能吸引那么多懂技术的人才,愁的是来的人要不就伤自己要不就伤别人要不就伤工件,总之是伤不起。

某青年来厂里求职,声称自己是某大学机械专业毕业的,口里全是专业术语,侃侃而谈,指手划脚,听得黄关心是五体投地以为高手,叫他次日上班。第二天,那人到来,站钻床边不走了,原因是啥?钻孔简单,黄关心取了钻头叫他砂轮那边磨,那人愣头愣脑握着个钻头瞧个不停,不知道要磨什么地方。十分钟后,他打开砂轮机,双手紧紧握着钻头于腹部,用尽全身的力量把钻头往飞转的砂轮上压,危险发生了。钻头在砂轮的带动下如同子弹样,钉进了他的体内。众人见状赶紧叫打了120,热闹了半个村庄,至今那人的血印还涂在墙上,黄关心说,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难以想象。

所以黄关心喜欢老手。因为老手马上就能上机床,不用多说。还是某一次,某国企下岗工人过来看厂,黄关心陪着介绍了半天,发现那人做了十年,口气甚大,架子摆的比黄关心还高,并且有种携技居奇的的傲态,黄关心大喜,以为有货,会是第二个大师傅。次日来上班,那人直接奔着陈云杰做的大风扇而去——大风扇是由多块钢板并组焊接成的,车削时变形大不说,还会震动,总之难度较大。那人做做停停,敲敲打打半上午,黄关心回来却不见他的人影,人去床空啊,定眼一看车床旁边摆了一堆报废的车刀和报废的风扇,并且主轴箱还有着异响,揭开观察齿轮都打坏了。那人逃跑了。为此黄关心急的捶胸顿足,大骂,国企的猪都是偏科的菜鸟。

伤不起太多了。黄关心经常穿着工作服,混迹于工人中,同着员工一起干,他经常说:“我有时候都感到我自己不是老板。”并叹这一口长气,一脸倦意,眼里满是血丝。他舍得干,挤出点时间要么在辐射闪烁的弄电焊,要么就是细致入微的检查工件,要不就去在电脑前计算到天明,那劲儿堪比劳模,不,是劳神。有时候我们工人在一起瞎掰的就说;黄关心就同牛一样,同时有人说他不懂用人,有时候当他面说,他也不生气,但是他就是喜欢那样。但是我作为我自己,我身处他的工厂,我觉得甚幸,足够。回想起我的那个总是流恋于各种夜场的表哥,“一个在住太阳上面,一个住在月亮后面”。

当然这种甚幸和足够并不光表现在老板的精神面貌上。更体现在老板娘对伙食的千挑万选和精益求精上,这种精益求精并不是要挑选奢华的意思,而是要吃得全天然无公害。老板娘自从从厨房里解放出来后,成天关注一些八卦政治天文地理健康饮食。尤其是饮食健康,那时黄关心尚未搬迁,陈云杰和我经常在桌子上吹嘘遇到刘老板的那些事,害的老板娘上菜市场都不敢下手买菜,总是疑云重重的,风声鹤唳。

经常的她拎着袋子在你旁边问你今天的 豆芽有些肥会不会是尿素的,鱼没有蛋会不会喂了避孕药,肉买得太瘦了是不是加了瘦肉精,云云。她也老是说人们活在当下口口都是毒,要寻个无毒的比当年的小地主吃口肉都要难。活着健康着比什么都重要。所以搬厂之后,老板娘当起了农夫,在后面地里开垦,挖地,种菜养鸡,一部分算是自给自足,当然这样一来工人也跟着沾光。

总是说黄关心的饭是随意吃的,就是你某天休息,你也可以随随便便的端着碗来蹭饭,黄关心二话都不会多说一句,还招呼你吃好。有如此老板,算是身处他乡的我的一种福分,我管这种福分叫做归属。

但是,我又一种感情却无法归属,它在这个厂里,它就归于这个厂,仿佛只有我愿意,它就是我的,信手可得,却羞于获取。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怕被人发现,所以我将它遮掩,我鬼鬼祟祟,猫手猫脚。

我总是看她,我总是对她惊鸿一瞥,一眼,我就会倾心,我上瘾了,我像是在吸食□□。她就在我的身边,当她同我说话时,我总承受不了的高兴,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笑,我都视若珍宝,那样我会无比高兴;但是这之后她总是在我认为要接近的时候,对我默然,毫无快乐的惯性在她的脸上注足,我们身份未明,我是那样的坠入冰谷,一落万丈。我们只差那么一点了,我认为,丝毫的距离,便是归属。

作者有话要说:

☆、奋斗

基于上述情绪。我没事就向陈云杰打听战况。陈云杰那厮乐于在我面前显摆,当然我喜欢那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做为一个男人我是失败的,但作为一个“为情所困”的男人我想我是够资格被原谅的。白天热火朝天的忙碌,让我发现我成为粗人的目标更近一步了;有时候听陈云杰和李娜的事,我又猛然发觉我成为粗人的目标远在千里之外。我怕粗人没做成,我甚至要变成女人了——那么八卦。

我问陈云杰那天唱歌出门说起,我说:“你小子唱歌后把李娜怎么了,有没有打kiss。”

“打什么kiss,你忘了那天我正忙着去找车,李娜的手都没碰过。后来一个司机的跑车声音有异响,我跑过去给弄紧了螺丝,处理了一会,那时李娜一脸不悦,”他有些抱怨声说,“没我你们都得困岛内不是么?再说我也醉了。”

“算了把,你还醉翁之意不在酒,你这个醉翁也太醉了把,”我打趣道,“这事本就可以借酒壮胆,这回连胆都醉了。”

“你就挖苦我。你还说我。你不是常说要清清晰晰的看这个花花世界,那样才够真,我可不想把我的感情让酒给污染了,酒后吐的真言是大都自己也不相信的。我要真切的对李娜,我要李娜对我情不自禁。”

“还反驳起我了,”我说,“你除了经常上网吧约李娜玩反恐精英你还会做什么?”

“拉手!”

“第一次牵手是什么时候,如实交待。”

“就是有一次去公园玩,路上遇到个叫花子,我给了他几块零钱,李娜就碎口大骂,我真是无地自容,后来她安静的时候问我为什么要给他钱。我说同情,她说:‘你看他年纪轻轻四肢健全,还靠人施舍,明显是骗子。以后不许了。不过没看出来你倒还有爱心的。’然后她就探出手来握着我的手,我想她要是安抚我一颗被骂的心吧,不过话说回来,我得感谢那叫花子。李娜的手又懒又滑又白。那时我的心脏跳得跟柴油机似的。”

“她牵你那支手了。”

陈云杰举出右手,被我握紧,我顺势婆娑了一下说:“给我摸摸,让我也感觉一下李娜的温柔。”

我记得高中时候,某男搞掂某女,那么某男的手就会被寝室色狼握一下,以示安慰。所以我也给陈云杰来这么一着,陈云杰尴尬了,连忙姗姗地把我手摔开:“干,男的摸男的你恶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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