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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老夫人一听林氏的哭述,顿时怒起,一叠声地命人把她那不肖子给叫来。结果却见那下人无功而返,且唯唯诺诺地说,二老爷病了。
林氏一听,想笑:“果然用这招!”
而老夫人更怒了——他这装病装得实在是没技术啊,林氏来之前还好好的呢——老夫人大骂:“让他病!就让他给我一直病着!等他老子回来,打断他的腿!”
却料想不到那忠勇侯方铳回来后得知此事,竟然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吐血的话:“他要纳便就让他纳去,屁大点事,也拿到这里烦我!”
“侯爷你说什么啊!二儿他这要纳的是青楼女子啊!”老夫人与那方铳争辩。
“管他要纳谁!你觉得丢脸的话,把他赶出去不就得了!早跟你说了分家分家,你就是不听!行了行了,别来烦我!”这就是忠勇侯方铳,其想法根本就是同时代的人无法理解的。
老夫人先是被亲生儿子气,后又被丈夫气,因此才一夜就病倒了。她是真的病了,可不像那二老爷装个病而已。虽只是普通的伤寒感冒,可对于一个郁结在心的老人家来说,可真是不得了。这一病,竟然断断续续地一直没法大好。所以这被她管了大半年的中馈一下子就无人接管了。——大夫人虽早就“病好了”,出了那念禧院,但老夫人仍旧恼她,且她的娘家也好似与她全无瓜葛一样将她孤立了,因此老夫人也就一直没将那中馈还交到她手上去。老夫人无奈,放眼整个侯府,现在能管得了中馈的也只有这二夫人林氏了。
最后,老夫人将中馈交到了林氏手上。
林氏却毫无欣喜之色。因为她知道,这只不过是暂时之事,迟早要还给大房的。老夫人养病期间,她要是管理好了,顶多得个称赞而已,但若是办不好呢,责罚还是其次,在府里失了威信才是事大。这根本就是一个烫手山芋啊!
而那二老爷要纳青楼女子为妾之事,因为老夫人虽在病中,却仍时不时地坚持叫人抬着她去忠勇侯方铳那里哭上一哭,惹得他是烦之又烦,偏那大夫又说:“老夫人尚在病中,每日这样抬来抬去,这病,一时好不了不说,恐又添新病啊!老人添个新病,这可是不得了的事!”于是,火大的忠勇侯直接冲去了二房,将那躺在床上装病的二老爷给拎了起来,一拳打在了地上:“想纳青楼女子是吧?行!要么你纳了她后分家滚蛋!要么乖乖地跟她做个了断你仍旧在这侯府里做你的二老爷!”
被揍得半张脸几乎毁掉的二老爷眼泪都飚出来了,唯唯诺诺地不住点头:“我跟她断,跟她断……”
于是,这二老爷纳妾风波便就此结束。
只是半个月后,老夫人为了安抚她这实际上最为宠溺的二儿子,差人相看了一名良家女子,与其父母写下了纳妾文书,挑了一个黄道吉日,将那女子抬进了府里。
公侯嫁之表妹王婉 第53章 管理中馈 T
梅姨娘是个看上去很温顺可人的女子。她的眉眼是弯的,嘴是上扬的;整个人给人一种笑颜常开的感觉。她实际年龄才十五岁;放在王婉的前世;只不过一个初三学生而已。但偏就身材发育得很好,酥胸、蛮腰、翘臀,比起同龄人来成熟了不少。而又与那身材同样火辣的成年女子不同;她浑身上下充满了青春的气息,相信任何一个男人都容易被她迷住,更何况二老爷那种**熏心之人。因此;自从纳了她后;二老爷夜夜在她那里歇息;完全陷入了她的温柔乡里;甚至连外头的花天酒地都不再去了。
老夫人很满意;病中的她都要召见那梅姨娘,连夸了她许多好话,嘱咐她要好生伺候二老爷和二老爷,甚至还赏了她一个金镯子。
按说这二老爷纳妾一事,本该和王婉这个寄住侯府的小丫头无关,但偏就因为这个,王婉难得平静了大半年的生活又被打乱了。
首先就是林氏管理中馈的事。
因二老爷这么一闹,老夫人病了。老夫人病了,不得不将中馈交予林氏之手。而对于老夫人将中馈暂交予林氏一事,二老爷表示很高兴,似乎马上就能从中捞到一大笔似的,但实际上,林氏仅是按部就班,原来是怎样的,就是怎样的,毕竟府中目前尚无大事,根本就无需调派人手和额外采购。林氏也没有傻到去妄动原有的人员配置。无论是谁安插在什么地方的人,她都不会去动,当然,包括她自己的人。原来是什么位置,现在还是什么位置。至于那些过来送礼托人游说,请求有个好差事的,除非真有空缺,否则她是一概不理。于是才不过一个月,这府里上下便产生了这样一个错觉:哦,原来这二夫人是个不管事的啊!因此吃酒赌钱渐渐开始毫无顾忌了起来。却是不料,某一个深夜,林氏突然来了个突击检查,一下子抓了好些个聚赌之徒,这其中甚至有老夫人的手下管事方嬷嬷。正是人们想着林氏会如何解决的时候,林氏上报了老夫人,并一番言语恳切地陈述这聚赌的危害,并说这方嬷嬷定是仗着老夫人的信任无法无天,此等骄奴,根本就是在扫拂老夫人的颜面,老夫人一向制下严明,偏这方嬷嬷趁着她生病干出了这样的事,岂不是认为老夫人这病就是好不了了?不将她重罚,以后这府里上下不都以为老夫人就是管不了事了?这一番话下来,老夫人是气急,原本还念着那方嬷嬷跟了她多年的份上想放了她一马,这下就完全打消了这个念头。“重罚!重罚!”老夫人下令。于是,这方嬷嬷当众被狠狠打了二十板子,并被罚去了半年的例钱。此事过后,众人才知道,这林氏根本就不是吃素的,一时间府内纪律倒比大夫人在管时严明了许多。
而这林氏,竟然趁此事之后,向老夫人提出了让府中小姐跟她学习的要求。她是这般说的:“我这做媳妇的,直到今日才知道这管家是有多么得难。而我们这文琴也到议婚的年龄了。文琴这丫头,琴棋书画倒是样样精通,只是向来性子冷清,管家这块着实令人担忧啊!我们侯府的小姐,便就是个庶女,也是要嫁到官宦人家做主母的,没得等她嫁过去后,面对一个大家子,两眼一抹黑被人笑话。依我看,不如让她跟着我,不是说马上就让她去做什么,只那边看边学也好啊!”
老夫人寻思片刻,觉得说得有理,便就答应了。
林氏又道:“文琴一个丫头跟着我怕她不习惯,就叫姐妹们陪着她吧,反正都是看着学学而已,那两个小的,能不能学进去就是她们自己的事了。”
老夫人听罢,点了点头:“你看着办吧!”
于是,这事就这样定了下来:方文琴、方文颂,外加一个王婉,三人跟在林氏后头跟她学管家。
这表面上看过去,是方文颂和王婉陪同方文琴随林氏学习。方文颂和王婉两个小孩家家的,特别是王婉,不过八岁而已,能学进什么东西根本就没人会去相信,想她们顶多是在林氏那里看个新鲜罢了。
谁知那林氏是这样对林茹说的:“这管家一事这么些年来也就这么一次暂时落到我的手上,等到被收回去后,再要落回我的手上,还不知要猴年马月,弄不好等到分家了,都不会再有这个机会。现在婉儿虽小,但机会难得,让她跟在我身边看看也好。这官宦世家,哪家不是家业巨大,人口众多的?婉儿将来嫁人,就算将来没嫁个嫡长子,做不成长媳,管不了大家,但这管家之事里绕绕弯弯的,让她早点知晓一二,也是没有坏处的。”
这样说来,其实林氏还是在为王婉打算。方文琴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早在去年谈及林茹嫁妆的时候,林氏就说过要让王婉跟着她学习这管理之道了,但无论王婉在林氏眼中有多聪明,毕竟都还年幼,一整年下来,也不过在去年年底当各个庄子铺子的管事前来报账的时候,林氏让她跟着,教她记下了她母亲庄上与铺子里的几位管事罢了。
而现在,林氏则是认真的了,用她的话来说,确实是“机会难得”,“不抓住这个机会学上一把未免就可惜了”。
于是,定下此事后,除去晨昏定省和平时的正常上课外,王婉与方文琴、方文颂的剩余空闲时间便都在林氏那里度过了。
王婉与方文琴、方文颂二人本就不和,以往基本没有什么往来。但这下可好了,三人竟要同同吃同行。还好没有同住,不然王婉非得呕出一大口血不可。
好在林氏这里王婉不用伪装什么。林氏早已知晓王婉与这二人关系并不密切,因此,王婉平时该怎么样,现在仍旧怎么样。只那方文颂,人前仍然装得亲亲热热,人后却霎时变脸,这忽冷忽热的,王婉都替她累,很想告诉她:“真的没必要装了,姨妈早看出来了,你再装她都不会对你另眼相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