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军队即将行至战场时,夜晚,沈心在帐篷内整理好了自己的包裹,正式向九祤道别。
“为什么?”听到沈心的决定,九祤惯常笑着的嘴角也下垂了几分,眼里似乎还隐隐压抑着什么。
沈心斟酌片刻,解释道:“我去战场也帮不上什么,你上次不是说了,那人就在这附近,我想这东西本就该是我最擅长的,有我一同协助,岂不是完成得更快,对你我都好。”
“你随我去战场岂会是无能……算了,你要怎么去,我送你吗?”九祤是个明面上从不强迫的别人的人,只是唯有极少数的人才会知道,那么随心所欲看似又极为大度的九祤,他的占有欲是有多么的恐怖,丝毫不比以前偏执的沈王爷差上半分。
不过,幸好此时沈心并不知道这点,他只是单纯地想到,尹酒的所在自己并不认识,有人带路也是不错,于是,前一刻还想着要独当一面的沈心,立刻又抛弃了独自上路的念头,白给的苦力不要那不是傻了么,心里乐呵呵的,沈心面上却还保持的一副高(傻)贵(白)冷(单)艳(蠢)。
“你派人与我同行便好,我已经学会了骑马,到了地方,自会给你……报个平安。”这段话沈心说得极为变扭,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可仔细想,他和九祤认识那么久,也算是好友了,报个平安合情合理,于是沈心可耻的鸵鸟了。
“好。”早知道沈心那么急着学马是为了跑路,只是一直坐在马车上的沈心,精神又实在是憔悴的让九祤不忍,最终在对方不断的威(撒)逼(泼)利(打)诱(滚)中,九祤败下了阵来。
他微微低垂了眼帘,遮掩下其中的晦暗,现在还不是时候,沈心是个硬性子,只有软着来才有效,片刻,心中便已有计策的九祤嘴角再次勾起一个弧度:“这样吧,前几天不巧吃了尹酒的鸽子,青衣正要去送信,你们一道同行吧。”
“嗯?”什么鸽子!沈心呆愣瞬间抬头看向九祤,只见对方眼里一抹笑意,意义不明却叫沈心背后一寒,不敢多想,沈心快速移开自己的视线,哼了一下:“那就青衣吧。”好歹算半个熟人。
第二日一早,告别九祤,沈心背着一个小包裹,与青衣一同骑马,前往一个偏僻小镇。
小镇本就离战场不远,骑马半日多些便可到达,沈心骑马比较慢,要傍晚才能赶到,一路上两人无话,倒是和以前差不多的相处。
处于生长期的少年,个子总是长得比较快,不过分别几日,本比沈心还矮上几分的青衣,现在已和他差不多高了,一张年轻的面容比初见时少了点稚嫩,多了些冷硬。
“沈公子。”青衣下马,回头看了沈心一眼,夕阳西下,沈心的面容在青衣眼里有点模糊:“前方便是小镇了,请公子戴上纱帽,披好外套。”
言毕,青衣从身后包裹中取出两套衣衫帽物,与沈心一人一套,躲在一处树丛间,两人分别穿上后,一前一后牵着马进了这小镇。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青衣和沈心的年纪差不多大,甚至是比沈心还大一两岁,男孩子发育比较晚,但一般18到22岁期间,长得都比较快,至于为什么沈心没长,嗯,我觉得是因为鸟的品种不同吧……咳,好吧,这个只是因为作者我单纯的萌身高差QVQ
☆、第63章 第五十七章
【据说附带坑爹属性的生物,果然都是亲生的。——沈心】
“老大,你这次召集我们是有什么急事?”为首的一名青年身材魁梧,左臂上是一条明显的刀疤狰狞地贴在那小麦色的肌肤之上。
“辛苦你们赶来了,这次我想你们帮我查一个人,有点棘手,要辛苦兄弟们了,事成之后便当我苍郎欠你们一个人情。”苍郎单眼微眯,眼中寒光更甚,在黑夜之中叫人遍体生寒。
“为老大办事,兄弟们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当年要不是遇到老大你,我们哪有现在的好日子,老大你尽管吩咐就是,我们必当赴汤蹈火在所不惜!”那手臂上有伤疤的青年开口道,他身后数名狼族青年眼中露出兴奋的神色,显然他们的想法也与这青年是一样的。
“老大,你快下命令吧,兄弟们都等着呢,嘿嘿,最近闲得慌,浑身痒痒没事干!”
“是啊,老大,这次是打架还是玩大炮!”
前一刻还老实严肃的青年,此刻早已兴奋地吵闹了起来,苍郎看着这一群曾经与自己共同患难的兄弟,面孔终于不再那么冷硬,他满意地点着头:“兄弟们,这次我们去的是百鸟皇都。”
“百鸟皇都!”一人睁大了眼珠子,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老大!你怎么快就混去百鸟皇都当差了?”随着他一声话落,数道或惊喜或羡慕的眼光直直看向了苍郎。
苍郎嘴角微抽,虽然早习惯了这些兄弟的脾性,可他还是忍不住为他们的智商担忧了一把,幸好他的兄弟们虽然头脑不聪明,但四肢却是发达得很,不会被人轻易欺负了去:“说正经的,谁再敢打岔,就退出这次活动。”
苍郎面无表情的说着,多年锻炼出的气势,倒真是唬住了他的兄弟们,一下子,在这个小小的后山茶摊里,一片安静:“那人是百鸟皇都的九王爷,给我想办法混进那宫里,挑几个性子好拿捏的,给我逼问出他近几月的全部行踪。”
“是,老大,我们保证完成任务。”众人齐声道。
“都给我小心点,多动点脑子,不要叫人发现了。”苍郎再次叮嘱道,明显是以前被他们坑多了,到现在还不是很放心。
“嘿嘿,老大放心吧,兄弟们虽然性子莽撞,可功夫不是吹的,不过是藏匿起来不叫人发觉,这又有何难!”
“手脚麻利点,去吧。”苍郎摆手,终于算是安排好了人手,看着片刻便空荡的茶摊,苍郎单手覆上了那只瞎眼。
他想过了,九祤前后态度如此反常,是发生在上一次与他们分道后的那段时间里,也就是说,只要能知道那个九祤之前的行程去向,他必定能得到一丝线索,或关于自家王爷的,关于那个幕后黑手的,又或是……能够离间自家王爷与那个九祤之间关系的重要线索!
“呵。”苍郎发出一声冷笑,自己虽笨,可脑子也不是白长着好看的,那个九祤故意隐瞒的真相,必定是件能让自家王爷反感的事,他可不会把这么好的把柄给放过了,至于为什么不带着沈心一起离开那人,苍郎想到这里,眼神有点发暗,那日他看见自家王爷与那人之间的相处,便是一股火气涌上心头:“便让你再痛快几日。”
若不是明白自家王爷的身体实在不能随自己奔波,他一定会找根腰带把王爷绑着走,也幸好那人虽然无耻,却也算是正直,苍郎不得不承认,九祤是个对手,所以他也相信那人是不会强迫沈心的。
假设此刻,苍郎心中所想被了解九祤的人知道了,他们定要笑话一番苍郎的榆木脑袋,九祤可是个就算吃不了也定要揩些油的人,也不知这苍郎到时候再见到自家王爷时,他的王爷心里还有几分空的位置不是九祤的。
另一方面,沈心他们所去的那个小镇地处较靠山,虽偏僻但因远离朝廷,来往的江湖人居多,倒也算是没那么穷苦荒凉,而沈心与青衣两人这番怪异的打扮,更是江湖人常有的样子,便也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已经赶了一天的路了,沈心觉得很累,到了小镇他没想到那个尹酒的住处居然还要自己去找,顿时有些蔫蔫,这个小镇实在有点古怪,明明不大,却因为有许多小路或交错或杂乱,而令人无处下手,不知该从哪里先行找起。
“公子且在这休息会儿吧。”青衣指了指不远处河边的一块石头道。
沈心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有些累的不想说话,从马背上下来,将马绳绑在旁边的树干上后,沈心看到青衣还在马上,并没有打算要休息的意思,他便疑惑地问道:“你不休息吗?”
“不了,天色快不早了,公子再此等青衣便是,青衣再去找找。”青衣没有去看沈心,而是扯了下马绳,准备再换个方法去找。
听青衣那么一说,沈心心里有些不舒服,怎么感觉自己在虐待对方一样,不悦地又解开了马绳,有些笨拙地爬上了马背,不甘示弱道:“既然这样,我们分头找吧,一个时辰后再在这里汇合。”
因为还戴着个纱帽的缘故,沈心也看不清青衣的表情,只听到他略带清冷的声音说道:“全听公子吩咐。”
话落,便先沈心一步朝着一个方向离去了。
“……”沈心总觉得现在的青衣似乎有些变了,可到底是哪里,却是说不出来,大概只是自己想多了吧,两人本就不是什么深交,如此生疏也属正常。
沈心将身上的外衣拉紧了些,他记得来时,九祤告诉过他,尹酒的住处入口是一个只有两层楼的小客栈,门前摆有许多空酒坛子,很好找的,那么想着,沈心哼唧了一声:“不就一客栈吗,找人问问不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