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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近中午,他饥肠辘辘,来到……一家甜品店。非常高档的甜品店。
邵江一停下脚步,将化肥放下,蹲在甜品店外面看着玻璃橱窗内的排的很整齐以来招揽顾客的样品蛋糕,那些食物看上去,充满诱惑,如果拿在手里,吃下一块,鲜奶油会细细滑滑,犹如丝缎,在味蕾上畅游,喷香带着弹性的上等面粉制成的底层蛋糕会舒适的铺满可怜的胃袋。偶尔一个提子会被咬出来,那会是一件奇异的事情,当然核桃仁他也是喜欢的。但是,这里平均每一块蛋糕都够买一袋化肥的。他的庄稼也饿着呢。
华莱士轻轻拍下司机前座,司机奇怪的缓缓的停下车子,华莱士打开车门,慢慢下了车,这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偶遇。他只是随便一瞥,便在街边看到了那个都市奇怪的人种。他太显眼了。
今日,他要去会见一名外公为他约好的俏丽姑娘,那位姑娘说话的时候,带着一丝内陆人的尾音,她喜欢表现自己,叽叽喳喳,没完没了。华莱士不喜欢她,但是她崇拜华莱士,刚好她父亲的手心里掌握着大量的军资,华莱士只能假装不讨厌她,与之应酬一下。
此刻,华莱士感激那位姑娘,她给他带来了好运。
慢慢的走到这人的背后,他看着他趴在橱窗上的背影。这样的蛋糕是吃不起的吧,他还没付他补偿金。最近这人的日子在他的关照下一定非常难过,他给他没少找麻烦,他榨干他每一分钱。华莱士看着那个人的背影,心里还是扭动了一下,一些怜悯慢慢在他不注意的时候,蔓延了出来,连他自己都没发觉。
他用脚踹了一下邵江一的屁股,邵江一不耐烦的没回头的说:“我知道了,我这就走,摆在这里不是就要人看的吗?”说完,他用袖子擦擦玻璃:“那,哈气也擦干净了。”
“想吃?”华莱士轻声问。他蹲下,并不觉得那袋化肥有多臭。
“嗯,想吃……呃?”邵江一回过头,看到了最最讨厌的人,他站起来,背起化肥想走,华莱士站起来拉住了他。
“我知道有一个地方,蛋糕比这里更加好吃,我……请你。”
邵江一停下脚步,没回头的说:“我不吃,也不会答应你的条件。”
华莱士无所谓了,他已然有了对付他的办法,所以他态度非常之好的回答:“那件事情,不再提了,我想我有了更加好的处理办法,我只是单纯的想请你。”
邵江一回过头,惊讶的看着他:“单纯先生会羞愧的。”
华莱士不在意的笑了下:“去吗?”
“不去,我要回家,你知道,我很忙。”
邵江一继续向前走,脚步加快。
华莱士在他身后大声说:“其实,也不是单纯的请你,只是请你帮个小忙。”
邵江一停下脚步,看着他,满脸写着:我就知道,你这人卑鄙无耻。
“其实,我要去见一位可爱的小姐。她总是问题很多,我不擅长这个。所以,我想找个人,找个可以令那位小姐可以吃下一顿愉快下午茶的人。”
邵江一想了下,用灵魂抚摸下饥肠辘辘需要慰藉的肠胃,他想了一会问他:“我……我可以帮你,但是,你会把你欠我的钱,给我吗,那是我应得的。”
华莱士点点:“当然,我已经说了他们好几遍了,最近我的会计先生,他的母亲住院了。”
螣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打个寒战。
邵江一张张嘴,想答应,却又觉得非常之奇怪。他低头看着自己就要开嘴的靴子。那靴子上满是泥土。
不对,绝对不会那么简单的。
“抱歉,我想,我也不擅长做这些,您找其他人吧。”他又想走。
“一套体面的新衣服,纯棉的底裤,袜子,合脚的皮鞋。就着薰衣草浴液的热水澡。一顿舒适的午餐。我会叫人帮您送回去这代化肥。外加两千块钱,还有一顿……四周镶嵌着上等培根的佳肴,最香最浓郁的调味汁浇注的米饭。喂,邵先生,您看,我这个不擅长应酬的人,那位小姐人真的不坏,我期盼给予她一个愉快的约会。就算我欠你个人情。你看,螣柏告诉我,你是个相当有幽默感的人,您的话题总是很多的。”
邵江一依旧走着,义无反顾的背着化肥拐了弯。
华莱士闭了嘴,苦笑了下,自己就那么的可怕?好吧,他真的只是单纯的想关心一下这个人。最近,做哪些事情的时候,他并不痛快,从最开始他就对这个可怜人不断施压,不管有意还是无意,他都做得有些过了。
司机先生打开车门,华莱士低头上车。
“喂!真的……没有额外的条件?还会给我两千块?”邵江一的声音再次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十几米距离隔不断的饥肠辘辘的声音。
华莱士点点头:“没有。”
邵江一动了一下肩膀:“那,那我的化肥?”
“我记得附近有个寄存处。”华莱士指指不远处的一组街边的柜子。
司机先生小心的低声说:“先生,怕是没有那么大的柜子放化肥。”
华莱士想了一下,指指邵江一:“那你帮他背吧,你知道地方在哪里。帮他送回去。”
一刹那间,司机先生恨自己多嘴,非常想左右互相给自己一顿大巴掌,那玩意那么臭,他要怎么办?
就这样,邵江一被饥饿的胃袋拐带进了华莱士的车子,一切犹如在做梦一般。
华莱士开车带着邵江一离开了那块地方,一路上,他在后视镜看着拘谨的双手放置在膝盖上互相揉搓的邵江一,肚子咕噜噜的声音不时的传出来。
华莱士在驾驶座附近摸了一条饼干反手递过去。
过了一会,邵江一接过了饼干,又过了一会,他说:“谢谢。”
接着,便是开包装,咀嚼的声音,华莱士又找出一瓶水反手递过去,那边又接了,只是没道谢。随之而来的是更加快速的咀嚼声。
华莱士将车子越开越快,一直开到这附近最近的他所管辖下的一个军营,邵江一便惊慌起来:“我们要去那?不是说,只是洗澡,吃饭吗?不是说,说几个笑话就可以了吗?”
华莱士的声音毫无起伏的说:“我不想明天早报上出现这样的标题《小巴克曼与陌生男人共进宾馆》,我们倒是可以解释为我们去洗澡,你觉得会有人相信吗?”
邵江一没再说话,如今一条饼干和食水进了肚子,邵江一觉着自己有了一些力气抗争,他抬起眼,看下华莱士的背影说:“不去可以吗?”
华莱士猛的将方向盘打了一个转,那车漂移着快速的就进了军营,邵江一的嘴巴啃着前座位的皮革,手臂四下滑动找平衡。
一脚大力的踩下刹车,停下车子后,华莱士扭头看着邵江一笑:“您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又是那股子熟悉的老军营的味道,单调的颜色,狼棕色,黄色,迷彩色。便携式轮车满院子跑着。
一队年轻的伞兵从院子边缘排队走过,他们身后背着主伞,胸前放着备用伞,圆形的护膝,护肘关照在关键的部位。一会训练结束,他们可以从哪些不透气的部位,搓洗下很多泥条子。每条至少有一寸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