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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小的首饰盒映入眼帘,依稀让我记起了去年叶子的生日。我打开来,
拿起了里面那只耳环,水滴型的钻石在灯光下灿烂晶莹,就像叶子的眼泪。
果真是去年我送给叶子的生日礼物,但为什么只有一只呢?
盒子下面压了两张纸,一张是酒店退房的押金条,还有一张信笺:
海涛:
当你看到这张字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请再次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感谢你曾给我一声中最美丽的时光,感谢你曾给了我一片天空,好让我自由
地来去。如果我深深地刺伤过你,请原谅,因为同时,我也伤害了我自己。如果
你恨我,那就恨吧,总比爱我要好受一些吧?
我心命,也许,一切一切都由上天安排好了。
现在,你有你的幸福,我有我的生活,昨日一见之后,你我尘缘了尽,从此
从此,你和我,只是两条平行线,再没有交点。
祝贺肖琳,她是这个世界上我所见过的、最幸福的女人。
——叶子
2000年5月18日草
我苦笑了,昨夜的脉脉柔情尤在脑海,而我的叶子又一次从我面前消失无踪
。
这真的就是命么?月下老人的那条红线怎么就牵错了人?
天下两两相爱的男女本来就少只又少,偏偏相爱了又不能在一起,是不是人
生最大的悲剧?
拉开窗帘,五月的北京阳光灿烂,照耀着我的脸,我在阳光里望着远处的天
,心里就有了抬手去抓太阳的渴望。
我是个蠢货,我自己知道。太阳哪是你能碰的?也不怕烧伤了双手,烧烂了
心。
27年了,我居然要去学习做一件事,那就是——
如何忘记。
走出酒店的时候,是中午一点半。
浑身酸痛,于是就在心里跟自己打趣说这一夜的重体力活,其劳累成都快赶
上工地里的民工老大哥了。
我先去附近一家手机店买了个手机,刚把卡放进去,肖琳的电话就冲了进来
,她在电话里只说了一句:“我在家里。”
我给公司打了个电话,称自己下午要去海淀的市场看看,然后匆匆开车回家
。在路上,我想着怎样去跟肖琳届时,但想来想去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天塌了有地,地陷了有火坑,就算是肖琳拿菜刀剁了我,我也认了。
肖琳坐在沙发上,两只眼睛红红的,看得出来已经哭了很久。
我不敢正眼看她,一边解领带一边问:“怎么没去上班?”
“你说呢?”肖琳没有发火,只是淡淡地反问。
“对不起,我… …我昨天… …”我紧挨着肖琳坐下,肖琳就抬起头来凝视
着我,眼都不眨。
到底是做贼心虚,我浑身有如针扎,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肩膀。
我们沉默着,沉默地听着钟表游走的声音——嘀嗒、嘀嗒… …
肖琳叹了口气:“海涛,如果你不愿说,我知道怎么也不会让你开口的,‘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也不想给你造成任何任何的压力。我只想
问你依据,婚,还结吗?”
“结!”我点点头,“肖琳,你为我所作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这个世界
上没有人比你更爱我。我既然在千禧年的第一天选择了你,那么,我会对我所作
的一切负责。再过两个月你会石家庄去开证明吧。”
“海涛,你看着我的眼睛… …”
我只好看着她。
“你爱我吗?”
“爱… …”这个字说的含糊不清,说的我心生疼生疼。
对不起,肖琳,有时候爱情就像战争,总会有人牺牲。
之后肖琳再也没问过那天的事,有时候我想她真是个难得的好女人,心里的
愧疚一多,对待肖琳就呵护倍至了。
肖琳被我养的珠圆玉润,公司所有人都知道了我们快要结婚的消息,提前的
言语祝贺就收到了一大堆。
什么才子佳人阿,郎才女貌阿,古老而琅琅上口的成语说的肖琳心花怒放,
就我时刻准备醉死一片人。
我们开始忙着为即来的婚姻布置新家,置办家具家电及琐碎的日用品,并去
拍了一组昂贵的婚纱照。
一切都很顺利,除了梦里那张美若天仙的脸。
第51章
八月下旬,肖琳请了事假回石家庄开结婚证明。在她走的第三天下午,我接
到了忆婷的电话。
忆婷说:“李海涛你给出来,我有事找你!”
我问:“你在北京吗?”
“废话!我不在北京给你打什么电话?”忆婷尖细的嗓音戳着我的耳膜,“
下午三点半,我们三
里屯77号见!“
“晚一点吧,我下午约了人谈事。”
“* ,我不是人吗?总之下午三点半,你不来你就不是爷们儿!”
嘿,这个小姑奶奶,总是这么夸张,不过看在她曾给我留了六个言的份儿上
,我答应她不见不散
。
难不成又是为了……? 我摇摇头,企图把那个名字从脑子里甩出去,她说得
好,俩条平行线,怎
会有交点?
那就是临走前说的那事儿?让我给她找个杀手把老白脸儿高蝉给宰了?
真要是这样我可就得闪了,我的美丽人生不能毁在她手里吧?纵使她曾经给
我留过六个留言。
忆婷还是老样子,说来也怪了,做了这么多年的小姐,人家愣是保养得跟多
少年前一样一样,要
身材有身材,要脸蛋儿有脸蛋儿。
忆婷穿了件领子开的低得不能再低的艳黄色小上衣,大半个胸脯就露在外面
,乳沟可以夹住一支
钢笔。
我一直有一种冲动,那就是把桌子上的布扯下一块来遮在她胸前。
忆婷看见我之后就先白了我一眼,我心想这小娘儿真有意思,还没招她呢,
怎么就先仇视上我了
?
我冲她一笑,问:“怎么着?姑奶奶找我有事儿?”
“先让我消消气,看见你就一肚子气,我要是个男人,就一刀劈了你!那谁
,服务员,给我来听
冰可乐!“
我跟她不过曾在一个屋檐下住过一段时间而已,又快一年没见面了,怎么就
搁了那么老远招惹到
她了呢?
于是就窃笑不已,心想高蝉的罪过可也真大,愣是把忆婷的脑子整坏了。
忆婷说:“你笑个屁!疯了X了,一会看你还笑得出来笑不出来!”
“到底什么事儿啊?你直说吧。”看她严肃的模样,我也不好意思再笑了。
忆婷喝了一口可乐,然后又喝了一口。她喝完第三口,把杯子往桌子上一墩
,开始讲了起来。不
听则已,一听之下,我瞠目结舌,整个被疯狂颠覆……
叶子嫁的那个新加坡男人ERIC是个身价了得船王,早年间祖先从福建来
南洋闯荡,置下一片家业
,到了ERIC这代,更是繁华红火,有人说ERIC的钱能堆成山,话虽
夸张了点儿,但空口无凭,实
力为证。
ERIC年届60,保养得体,一张脸就时时泛了红光,对公司的决策雷厉
风行,但对叶子,当真是捧
了宝贝一样,放在哪儿都怕化了。
他婚变遭到了亲朋好友的集体反对,但ERIC不愿让别人在他人生最后的
有限岁月里支配自己的幸
福,他为了叶子宁愿被发妻分掉一半财产,包括董事会的部分股权,同时,
也失去了在一双儿女
前做父亲的全部威严。
已各成家室的一双儿女的理由再简单不过,抛开亲情不说,单单是叶子的年
龄就难以让人接受。
ERIC一意孤行,正面说:“如果你们执意反对的话,我们只能断绝父子
、父女关系了!”
两个孩子就低了头不说话,心想,这怎么可以?跟你断绝了关系,等你一死
,那么多家也不都便
宜了那只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