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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一上午,无论开几次口,都是话说一半,便被印风四两拨千斤地带过去,不动声色地转换到另一话题上。
二胖子猛地抹了把脸,对着那正往楼上去的不平稳身影,恨恨道:“操!怎么又说到苍老师身上去了!”
年三十清晨,周清问了几天来的第一百零八句同样的话:“你真不跟我回去?”
印风拖把驻地,撑着身子,懒懒道:“我已经连砍你的欲望都没有了。”
二胖子涎着脸凑上去,靠着印风的肩膀小鸟依人,“风哥,你舍不得的。”
印风嫌恶地抖了抖肩膀,抖得周清满脸肥肉跟着晃。印风打着颤道,“你在逼我改变自己的性向。”
周清站直,委屈地看印风。
印风对上他的视线,忽地抬手帮他擦了擦鼻侧油光,道,“回去吧,别担心我,你TM还真把我当残障人士看待?”
二胖子抖了抖厚唇。印风说的没错,他一如既往地强悍,硬气,就算腿瘸身残,可是魄力依旧。这次回来,明明看似什么都没变,可二胖子为什么这么不放心呢?他也说不出哪里不放心,只是倏忽之间,发现印风出现在了生命里,周围的一点一滴都染上他的痕迹,带着祥和安然。他的美丽坚强不曾动摇,他的血性刚硬未减分毫,可是就是这样的印风,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去关心。
二胖子忧心忡忡地被踹出了叠影的大门。印风靠着门框,手里拿着刚刚砸在二胖子肥肉上的大拖把,摇了摇手,“一路顺风。”
二胖子一步三回头,印风转进门,透过玻璃柜的缝隙眯眼看着那笨重的身影走远。背靠着柜台点了根烟,嘴唇凝起,吐着烟圈,姿势跟那晚摁着某人亲吻时,一模一样。印风想着,忽觉身下燥热。皱了皱眉,倒了杯凉水灌了,才终于好些。
大年三十,叠影的最后一个客人是程婉。小姑娘趴在精品柜上挑挑拣拣,落日余晖洒在她身上,充满活力的侧脸被映照得火红,印风不禁浅笑着叹道,“年轻真好啊。”
程婉抬头,眨巴了下大眼睛,“你很老吗?”
印风意味深长道,“比你老多了。”
程婉嫌恶地摆摆手,“骗谁呢你,玩沧桑深沉是吧?也不去照照镜子,大年三十的,说谎也不画个妆。”
印风哭笑不得,“要什么蛋糕?”
程婉歪着脑袋,撅嘴道,“蓝莓味的,要生日蛋糕,阿林今天过生日啊,她一个人,我就让她去我家,正好一起吃年夜饭。”
印风想起那晚在巷弄里被自己吓得脸色惨白的女生,莞尔,“你等着,我去现做个,免费。”
程婉脸红了红,“那不成,你都免费请我了好几回了。”
印风耸肩,“我是半个老板,我说了算。”
做蛋糕很快。鸡蛋糕粉、牛奶、乳玛琳按比例搭配好,手法娴熟,搅拌摇晃间,一点看不出那晚带着血腥的鬼魅身影。印风喜欢做蛋糕,就跟抽烟喝酒一样,可以让人忘却烦恼。所以当那个用蓝莓酱画着生日快乐的蛋糕新鲜出炉时,不禁有些舍不得。舍不得这个无忧无虑的过程。可是事实上,就算闲下来,他也没什么好忧虑的。
现在的他,安居乐业,丰衣足食,不说前程似锦,好歹走的也是条阳光大道。他应该庆幸,生活还这般富足,而不是捉襟见肘地过着锱铢必较的苦日子。只是人一旦安逸了,总喜欢胡思乱想。偶尔,真的只是偶尔,他是自卑的,尽管从不表现,即使从不言明。那些过去,他改变不了,忏悔的同时,也在自卑。钟明,那个靠着自己的力量创造出一片阳光的人,他自认为不配。
看,的确不配。那是一个刻苦而乐观的好孩子,跳出龙门的鲤鱼,往往含辛茹苦,却依旧勇往直前。而自己,拿着父亲留给自己的最后一笔钱,靠着二胖子的援助,缩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修身养性。
程婉接了蛋糕,好说歹说一番,硬是丢了红票子一张。印风苦笑,“小妹妹,你这算是给我的红包?压岁钱?”
程婉对印风翻了个白眼,“哪有今天发压岁钱的,再说了,要发也轮到我给你发。就当……恩,就当是前两次欠你的保护费吧。”
印风对着生平头一次主动送上门来的保护费,半晌无语。
以前拼死拼活才弄到的东西,现在却有人主动送上门来。印风觉得讽刺。
程婉四周望了望,“你一个人?不回家?”
印风数着柜台里的钱,头也不抬道,“这儿就是我家。”
程婉柔软了音调,“今天年三十……你一个人过?胖老板呢?”
印风点点头,“他回老家。没事儿,晚上我会煮面吃的,再加个荷包蛋。”
程婉:“……”谁能告诉她,年三十和煮面有什么必然联系?
可是印风毕竟不算熟人,不能带回家去……程婉小小的少女之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那你一个人……晚上吃好点,买些肉,还有鱼,要有鱼有肉……”
印风抬头,邪魅一笑,“最好还有美女伴酒。”
程婉红了脸,习惯性地娇嗔道,“讨厌。”
印风浑身一得瑟,立即闭嘴。
这天晚上,回升的气温骤降,窗外飘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印风上了个厕所,出门就看见卧室窗户上凝起的几片雪花。晚上真的煮了一碗面,盖着个黄橙橙的荷包蛋,透着油香,诱惑而腻人。印风拉开卧室的落地窗帘,端着碗对着外面漫天飞舞的雪花吸溜溜吃面,身后的电脑桌上,佛朗索瓦被游戏里浑身黝黑的软泥怪打得血条耗尽,以极其猥琐的姿势趴在地上不动弹。
周清已经把等级练得很高了,可是站着不动,却依然被低等级的软泥怪活活打死。
这一晚,独自看着雪花的不止印风一人。
任非云在车里点了根烟,看向不远处二楼亮着的晕黄灯光,终究没勇气下车走过去。
乔叶在市郊区的和丽病院,难得地安静,蜷着身子在床上,怔怔地看着窗外大自然的舞蹈。
任念风揪着黑山的耳朵嚷嚷要吃北街的栗子糕,黑山看看窗外的雪花,沉默地迈步离开。
钟明在自家的穿衣镜前转悠,满床的西装领带凌乱不堪,乌七八糟。
好吧,一个星期。
他折磨了自己一个星期。不知道印风这一个星期过得怎么样。他可是殚精竭虑,几乎是大病一场,形容枯槁。桌上放着的一小叠文件,是他这两天过手最多的,却不是有关公司的公文事宜。
那是他在小秦下班后,搜遍百度谷歌,打印出来的有关同性恋的资料。
同性恋,即是指一个人在性‘爱、心理、情感上的兴趣主要对象均为同性别的人,无论这样的兴趣是否从外显行为中表露出来。那些与同性产生爱情、性‘欲或恋慕的人被称为同性恋者。同性恋经历了由“犯罪”到“宽容”的发展历程,具有一定的历史的进步意义。
钟明的感情历史是空白,所以关于那句“主要对象”,他很茫然。那一晚他睡在印风身旁,身体的反应是真真切切的。这是他唯一一次对人产生身体上的欲‘望,他知道,有时候身体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心理表达。
既然确定了,就要去面对。
钟明一向是个勇敢的人。
表白是第一个问题,父母是第二个问题,至于同事……好吧,他又想到了人事部那帮叽叽喳喳的小麻雀,前所未有地觉得她们可爱。
表白是一项艰巨的工程。钟明对着满床的中高档西装,苦恼地认为。
36、表白 。。。
印风晚上睡得并不好。梦里百转千回,似乎又是那一年倔强固执的样子。
年少轻狂的时候,穿着白衬衫和阿俊翻过学校的墙,路边是新建的IC卡电话厅。
少年调皮捣蛋地跟同伴说:听说打110不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