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终于后悔了。
“是因为你不喜欢我吧。”周颂说,“我知道了。”他闭了闭眼,无限失落,使劲憋着不让自己没出息地湿了眼睛,他以为自己很知足,说了就足够了,可是不是,他真的好贪心,贪心地想要更多,贪心地想让付景杨同意他这突如其来的想法,现在这种结局是他无论如何也一点都不想得到的。
“我没有不喜欢你,我很喜欢你,只是,我们不能是这种关系,永远也不能。”
周颂低着头沉默,付景杨叹了口气,蹲在他面前,去握他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感觉到周颂的手颤抖了一下,心更软,以一种从未有过的柔和语气说:“听话,周颂,这一次听我的好吗?”
周颂仍是不说话,付景杨就一直静静地握着他的手等他说话。过了好久,周颂的手轻轻地动了动,他抬起眼,有点可怜巴巴的神情:“付景杨……”
“嗯。”
“真的全无机会吗?”
“嗯。”越是平淡的声音就越是残忍。
周颂不动声色地缓慢而坚定地把手从付景杨手里抽出来:“那么,你也没有必要这样做了。”
他站起身来,晃晃悠悠地往自己的房间走,付景杨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心里也空了一块,他站起来,看着周颂的背影说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没过一会儿周颂又拎着一个书包走了出来,自顾自地朝着门口走。
“你去哪儿。”付景杨问。
“找个朋友家住两天,不然呢?”周颂头也没回,“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就当让我出去躲两天。”
“周颂你别闹了,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付景杨快步走过去,一把拉着他的胳膊,周颂甩了一下没有甩开,转过头来看他,咬着下唇,眼睛里分明是湿漉漉的,付景杨不由得愣了,轻轻地唤:“周颂……”
周颂趁他拉着的力度小了,用力一甩,摔门而去。
付景杨追出去:“周颂,我给你一个理由,你不要恨我。”
“什么理由?”周颂问。
“你的身世。”
“什么意思?”周颂有点糊涂,“关我的身世什么事?”
“我对你好,是因为我曾对不起你。”付景杨平静地说,“我是你的哥哥,亲生哥哥。”
周颂木着脸不答话,脑子完全不能跟上这样的跳跃程度,两人对视,许久周颂才勉强扯起嘴角却笑得比哭更难看:“骗人吧。”
付景杨面色认真,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他也确实不会开玩笑,周颂的笑终于收起来:“骗子骗子。”
“我没有骗你,如果你想可以去问问你的父母实话是什么。”
“你也可以去你家那边的孤儿院问一下,也可以知道真相。”
“周颂,对不起我一直瞒着你。”
“周颂……”
“你别跟我说话。”周颂突然大叫一声,转身匆匆离去,脚步越来越快,付景杨看着他的背影,再没有勇气追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逃离
周颂一直跑出小区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大街上车水马龙,各色霓虹闪烁,倒是一派繁华景象,他愣愣地站着,孤寂开始涌上来,茫然地环视四周,终于悲哀地发现他居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如果付景杨说的是真的,那么他还真的是个无处可归的人。
周颂站了许久,摸出自己的手机翻联系人,没有什么可以联系的人,翻了几遍,手指犹豫地停在徐典的位置上,终于还是拨了出去,时间已不早,徐典却还是没有睡的样子,说话也是清醒的:“怎么了周颂,这么晚还没睡?”
“……”
“周颂?”
“……我,可以去你那里住一晚吗?”周颂的声音有些闷闷的,鼻音很重,有些沙哑。
“你怎么了?你在哪儿?”徐典听出不对劲,忙追问。
“我明天就回家,不会打扰你的。”周颂仍旧在念叨。
“周颂!你说什么话呢?你到底在哪儿我去接你。”徐典有些焦急。又问了许久终于把周颂涣散的思绪一一唤回来,弄清楚他在的地方,边拿衣服往外走,刚走了一步手机又响起来,她皱着眉接起来:“喂哪位?”
“徐典。”
徐典反应了一秒钟,呆了,付景杨?他干嘛找自己?哦说起来周颂明明是住在他家的啊所以是出什么事情了?
“总经理?这么晚您有什么事情找我?”
“周颂一定会联系你吧,不管他怎么说,你只要留下他就好,我明天去接人。”付景杨淡淡地说。
“啊……噢好的。”有没有吵架这种事怎么也问不出口,徐典只能答应着一边匆忙地出了门。
找到周颂时他正蹲在马路边上,拿着小木棍在马路上乱划,徐典下了出租车走过去,伸手轻轻摸他的头发:“周颂?走啦,我带你回去。”
周颂抬起头,脸色苍白如纸,看到徐典担忧的神色勉强笑了笑:“徐典你来了。”那个瞬间徐典心如刀绞。
把周颂带回家后,徐典催着付景杨洗了澡让他去睡觉,一直看着周颂睡着,才关了灯掩上门出去,还特意躲到自己房间打电话给付景杨。
“总经理,周颂刚刚睡着了。”
“嗯,你记得不要关床头的灯,我明天早上就去接他。”付景杨说。
“不要关灯?我已经关了。”徐典疑惑地问,“为什么?有什么事吗?”
“马上去打开,他晚上醒了会害怕。”付景杨说,语气平淡,带着刻不容缓的坚决。
“……噢,我马上去。”徐典边答应着边去了周颂的房间打开了床头的灯,昏黄的灯光笼罩出一方空间,周颂蜷在床的一侧正安静地睡着。她走过去半跪在床边扶着床沿看着他,周颂的眉心皱成一团,连在梦中都没有放松,徐典犹豫了一会儿,手指缓缓伸到周颂眉间,轻轻抚上去,许久都没有动。
第二天一早徐典醒来时周颂已经不在房间了,她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打电话也没有人接,付景杨马上就要来了,徐典有点焦急,又联系不到周颂,又不能就这样出去,她在客厅坐立不安地转了几圈,终于拿出手机给付景杨打电话。
付景杨很快接起来:“徐典?我马上过去。”
“总经理,其实……”徐典有点支支吾吾地说,“周颂他好像走了,我一早醒了他就不在了。”
“你说什么?”付景杨的声音骤然严厉起来,“他去哪儿了?”
“我……我也不知道。”徐典被付景杨的口气吓了一大跳,“他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留下什么,不过……”
“不过什么?”
“他昨天好像有说,他今天一早就要回家的。”徐典小声说,昨天周颂精神状态不太好,她也就没把他说的话当真,没想到他真的就这样说走就走了,也不说什么。
“他说了他要回家?”付景杨问。
“……嗯。”
“知道了。”付景杨直接挂断了电话,抓起钥匙和外套就往外走。
作者有话要说:
☆、该来的总会来的
周颂整晚睡得并不安稳,总有些迷迷糊糊的,半夜醒来时看到头顶亮着的灯有些恍惚,险些以为自己还是在付景杨的家里,他喜欢开着大灯睡觉,但付景杨说那样对睡眠更不好,就特意每天只给他留下一盏昏黄的床头灯,是恰到好处的关怀。想着付景杨给他的一点一点的温暖,竟又不知不觉地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一早再次醒来看天边已经发白,他静静地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轻轻地爬起来去卫生间洗漱,然后带着东西轻手轻脚地开门关门离开了徐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