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躺着玉雨春散了一床庸倦的形象,没化进肖峻恩眼里多少美感,而是气闷。他用心陪她和她儿子要度过的快乐一天,她就这样一幅状态回报他!玉雨春眼珠移过来,看向他,在那一脸阴霾里翻。那阴霾冷意虚无,却湿气很垂。
玉雨春静着眼珠,望着。
肖峻恩现在发现融进她幽幽的眸子里,愤怒会变得很脆弱。他移开眼睛,坐过去,嘘口气,问:“看到,伤心了?”
伤心了吗?伤心。可为什么感觉郝湘东已经不再是郝湘东?阳生,遥远。也许只为了那段烙着郝湘东印记的岁月,太沉重?
玉雨春也分不清。
玉雨春刚才还突然也看不清肖峻恩是谁。或者她从来就不知道谁是肖峻恩!充满戾气的肖峻恩给她一分郝湘东的疼痛,这,她懂。冷然的眸间隐着依恋和孤独的肖峻恩,就让她好想流泪。可心疼的方向却仿佛不只是来自肖峻恩。玉雨春眼角又挤出些温润时,肖峻恩所有的坚硬都柔成一片。她在为郝湘东流泪,为郝湘东流泪的玉雨春,肖峻恩从一开始就莫名地接受了。
他抱起来,护心上,“雨儿,伤心和我说,没关系……”没关系!?也许,是他更在乎这颗心里有没有另一个人?玉雨春也回报,释解,“我没怎么伤心,再一看到,反而觉得都过去了。就是有些心里懒,不想动。”
“嗯。”他点头,表示理解。
阳纯雪一夜难眠。郝湘东便也跟着她老翻。最后,她不再强迫入睡,对了脸,问:“你也睡不着?”
“你睡不着我能睡着?”其实他真也睡不着,可不想让阳纯雪多想了,以为他见到了玉雨春后便睡不着。
其实郝湘东真也不是为了玉雨春睡不着,有,也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而且主要是因为连带了肖峻恩。确实地说,他是为肖峻恩,为郑质中,为肖白梅睡不着。郑质中的嘱托,已过世的肖白梅,都让他有些无法对肖峻恩担点责任一般。阳纯雪抱歉,“对不起,老公。那就陪我说说话好吧?”
他圈着身子贴自己怀里,“嗯,陪你做什么都行…”
阳纯雪哧笑一声,又叹气,也贴胸上。“老公,你说雨儿不知道?”
“小超那么说。我觉得,难说。小超未必有她的心机,未必看得透她……”“我觉得雨儿不知道!她知道了肯定不会这样!你对她成见太深。”
“话不投机半句多,不说了!我抱枕头到沙发上睡去…”“你敢 !那我天天让你睡沙发。”
“呵呵,你舍得?”
“老公!”阳纯雪又烦,“怎么办!”
郝湘东也叹,“真不如不回来,就呆在西藏。多好,没这些烂事,他们爱怎么办怎么办!”
“和雨儿说吧?告诉她… 可万一她不知道,告诉她,她会不会想不开…”
郝湘东心里哼了声,玉雨春会脆弱成这般还是玉雨春?没说出来,不与这猪脑袋太较劲。道:“先不说吧。”已经这样了,说什么呀?“明天,我找小超谈谈,再了解下情况。”
“嗯。”阳纯雪点头,觉得这么做好。“睡吧?”
“嗯。”
郝湘东往上翻。
“你……”不是睡嘛。“先给你盖好被嘛。”“坏蛋…”
一阵细弱娇喃,夜色柔静下来。身体,大脑,各有所归。睡去。第二日,郝湘东与肖峻恩见面。
“小超……”郝湘东刚一开口。
肖峻恩打断,“东哥,我叫肖峻恩。”
郝湘东笑下,“可叫我东哥的人,是小超,我并不认识肖峻恩。”
肖峻恩漠然的态度,“既然互不相识,郝市长也没必要和我这儿耽误时间。是,这是肖峻恩郝湘东叹一声。以前那个对他一心敬慕的小超,不见了。“是,和肖峻恩我无话可说。和小超,我是真想说说话。小超会听吗?”“东哥要对小超说什么我知道。不必说。”
“你们想怎么办?”“……幸福地生活。”“想过郑大哥有一天知道会怎么样吗?”
肖峻恩沉默。他很早时想,就是让他知道,给他羞辱。后来他想,与他无关,肖峻恩已经与郑质中没有关系。可,那个还隐在他身体里的小超做不到。于是,他现在只想与玉雨春走得远远的让郑质中也得份安宁。
不过,那个女人非要一个答案。可这个答案给了她,她还会跟他走吗?
“小超,有些事,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我小的时候桀骜不逊,肆意妄为。讨厌我那个家庭。我能继续续下高中,然后大学,后来想清楚一些事,都是从你开始的……”
肖峻恩看向他,不明白。
“你从小就……调皮的,比我有过之而不及呀 很多家长都怕他们孩子粘上我,怕我给影响坏了。你爸,是第一个求上门,让我劝导你,不要让你学坏了。呵呵。我们有时在一些地方会碰到是吧?有些是无意碰上,有些,是你爸干辛万若打听到,找到的,让我去的。让我陪你玩会儿,劝着你早回家。我从你身上看到了我,从你爸身上,看到…一种残忍。感觉自耻!”
肖峻恩站起来,“谢谢。郝市长也挺忙吧?我也有事……”
郝湘东站起来,严肃道:“站住!看在小超的面子上,我对肖峻恩说一句话。退掉红鼎的股份,去广州,或者回德国。”
退掉股份,回德国?肖峻恩心里沉吟。他加入德国籍,就是他母亲肖白梅也没来得及知道,但郝湘东这口气,是显然知道了。
郝湘东什么意思?红鼎那边股份其实是郑质中的,母亲生前的遗嘱都立的明白,亚雅的股份全部归他,K市的产业都归郑质中。只是郑质中从来不管不问,肖峻恩也不认为他有资格得到,便心安理得地当自己的东西打理。
郝湘东连他入德籍都清楚,会不清楚这个吗?他让他退股回德国,是在暗示他什么?哼,他还当他需要他教导的小孩子吧?
肖峻恩没作任何表态,走。
两步后停下,回头,“东哥,你不想接你儿子过去住几天?”郝湘东噎住。
肖峻恩冷笑,“他还是你亲儿子呢!”
肖峻恩在嘲笑郝湘东刚才的郑质中爱他说。因为不是自己喜欢的女人生的孩子,便如此漠视,何况他这莫名其妙的儿子。郑质中会有多爱他?!爱他何至到今天!
望着肖峻恩离去的背影,郝湘东叹口气。
关于肖峻恩插手红鼎股份与入德国籍,都是郝湘东从关海涛的话里分析出来的。既想试下肖峻恩,也是为了提个醒。从肖峻恩无言应对的态度上看来九成以上正确。不禁,又多份优虑。
肖峻恩回到别墅,玉雨春还没下班,玉表姐陪康康客厅里跑车玩。
他坐沙发上。他没事找他们,一般不吭声,玉表姐便也没事找他,也不吭声室内只哗哗玩具汽车的奔跑声。
肖峻恩望着玩耍的康康,默坐一会儿,叫:“康康,过来。”康康停下,望望他,跑过来。瞪眼睛等他的事情。
肖峻恩只看着他。
莫名其妙!康康弱眉一敛,逼出丝男子气,“什么事?”肖峻恩心里起笑意。这语气神态都像不耐烦时的玉雨春。门外车响,他眼光投向门口,等玉雨春进来。
无需怀疑,进来玉雨春。
“妈妈 !”康康蹦跳着叫着,跑到玉雨春跟前转一圈。欢迎仪式后,又奔向玩具车。继续玩他的。
玉雨春从儿子身上收回目光,看向肖峻恩,见他还是注视着他。她走过去,坐下,问:“下午走吗?”
“嗯。刚才和康康说什么?”刚才康康站他面前,似乎两人说话的样子,她表示好奇。
肖峻恩没答,说:“我感觉有个人挺过分。”嗯?
“就是不待见你,怎么一点也不挂念他儿子?男人都这样?不是自己喜欢的女人生的孩子,就这么无所谓?”
玉雨春听出意思来,站起来,往楼上走。
肖峻恩圈住,另一胳膊下面一束,又将她抱起来。玉雨春看眼康康,嗔,有孩子呢。
康康连看也没看,视神经已给强迫习惯。
肖峻恩抱她上楼。眼望着,上完楼梯时,道:“我决定,以后当康康我儿子,把我的东西将来全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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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雨春不置可否地笑一下。“让他姓,肖怎么样?”玉雨春希望过肖峻恩像父亲一样疼爱她的儿子,但从没想过让儿子姓肖。竟有强烈不适应,“我儿子不是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