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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是知道!看来从这儿是不会找到帮助阳纯雪的办法!章徽没再执着,退出去。
阳纯雪第二天没再上班,冷清清地卧了一天后,傍晚后却开始热闹。
第一通门铃过后,阳纯雪开了门。外面一男一女,那女子很客气地向她问候:“你好,我们看房子的。”
阳纯雪接待过几次来买楼里的其他房子,请求看一下她这“样板间”的,并询问一些她这“老居民”的住房感受。阳纯雪今天不是很想再接受这份打扰,不过,略一迟疑,还是放进来。默默地,等着他们寻问。
男子眼晴房内浏览着,首先问:“还能再降一降吗?三十万,高点……”
阳纯雪努力为他们收回来的脑细胞,又被他们问的开始飘浮,发懵。
“可以吗?”又问过来。
“什么?”
“你不是要卖房嘛。”
“我?我没要卖……”
“秀水31栋2701房?”
阳纯雪点头。
“没错啊。……到处都有你的卖房广告,我们先是从中介那儿看到,后来又从网上看到……卖吗?我们急着用房,三十万,也可以!”男人说到最后,有些痛心疾首,下血本的样子。
“不卖!”阳纯雪血液上涌,脸上了恼意。三十万,你还痛心,该吐血的是阳纯雪才对!阳纯雪不是真白痴,她买时就四十几万,现在可是房价一直在升!
“不卖!我没有要卖过房。”
第一波走了,第二波又来,阳纯雪便完全明白,这应该是玉雨春或者郝湘楠的主意。故意要搅得她不安宁,逼她快走。
可恶!阳纯雪的执拗上来。阳纯雪不敢说对得起玉雨春,可完全不认可有对不住郝家一家人。凭什么都来欺负她!
她不再开门,可那门铃声不断,间隔不规律地响起,冲撞着她的耳膜。
第二天清晨,好容易睡眠后的阳纯雪又被门铃叫醒,还是看房人。再受不得这种聒躁,趁着外面消停一时,赶紧躲出去,外面打发时间。
已入隆冬,单薄的胃,冷峭的风,阳纯雪的衣服很快就透成渔网状,怎么裹,那风,也滤到身上。幸而出了秀水小区不远处有家永和豆浆店。左拐,走去,那是她平时比较常去的地方。没有郝湘东时,她就自己去,坐里面,自己望着窗外,直到夜色完全涌上。
永和豆浆店暖气开得可比熏炉,一会儿,阳纯雪身上暖透。第一次感觉一个地方,像天堂。
章徽也给郝湘东打了无数个电话,和阳纯雪等到的结果一样。像许主任这样,她可问能问的人都问过了,没人知道郝湘东去向。为什么突然调走阳纯雪,肯定是与郝湘东有关。为什么这时候却联系不上郝湘东?章徽首先想到是郝湘东迫于压力与现实,也决定放弃阳纯雪了,所以故意躲起来。
可她又纠结。万一,不是呢?万一郝湘东根本不知情呢?她瞪着两眼不管,岂不有负了郝湘东当初所托?而且,她也有与阳纯雪之间的情谊,她也想帮到阳纯雪。
章徽躺在床上,瞪着黑夜很迷茫。天朦朦亮时,忽然又想到一人。赵铎。他应该会给她几分面子吧?而且也最有可能知道郝湘东的去向。
又熬一会儿,天终于完全放亮。翻出赵铎的电话,拇指按着,一闭眼,狠一下心,按去。
赵铎很快接了。声音很清爽:“你好。”
“您好,赵书记!”章徽赶紧接话。“这么早,扰了您清梦了。”
“呵,没有,我起来了。”
“……赵书记,我想问问郝副市长的联系方式。你有吗?”
赵铎沉吟, “这个,你没有吗?”市级领导的私人电话,有一定的保密程序o
“我有他138那个。”
“就那个。”
“老打不通。”
“……我也只知道那个。”
“他现在在哪?”
“对不起!有公务,不在本市。”这是关于郝湘东受枪伤的统一口径。可赵铎先说了句对不起。他在为不能告诉章徽实情,抱歉。
章徽感觉到这份实在,不禁又为阳纯雪叹息,错失这样一个好人。她也坦诚道: “赵书记,我知道郝副市长受伤住院了。我想问问您,他还住着院吗?在哪养伤?我想联系到他。”
“对不起。”赵铎还是对不起,不管章徽已知道多少,她不知道的,还是不能从他这儿出去。
而且,赵铎即使告诉章徽,如今已是错误信息。郝湘东现在的真实状况,他也不知道。
章徽只能继续说:“……是阳纯雪遇到了一点麻烦事,我想,他们也算关系不错,想替她问一声……”章徽汗颜,只能在心里说对不起。不管现在赵铎知道不知道郝湘东与阳纯雪的关系了,但这层关系,也永远不能从她章徽嘴里透出去可章徽忘了,阳纯雪与玉雨春关系更不错!如果正常情况下,有事求郝湘东,怎么也得通过玉雨春,而不是章徽。
赵铎并不经常攒起的眉头,已深深拧成一道深壑。没人从那张脸上看出是忧是痛,是恼。似乎都有。
“能告诉我怎么联系到郝副市长吗?”章徽又谨小慎微地追问一句。
“对不起,帮不上你。”挂了。
章徽握着手机迷惑。赵铎对阳纯雪这样冷淡?!听到她遇到麻烦,也半句询问没有?是知道了阳纯雪与郝湘东的关系,不高兴,还是为阳纯雪拒绝她,恼了?
赵铎为前者。
赵铎是追张书记之后,很快便知道阳纯雪与郝湘东真正关系的人,当时的感觉无以言述。不可思议地,一颗心瞬间强悍关闭,拒绝为阳纯雪动一下脑子,拒绝自己的任何脑细胞里再残存阳纯雪。
他可以接受阳纯雪正常恋爱,结婚,不管多失落,都会为她祝福。可是,他完全不能接受阳纯雪竟与郝湘东这种关系!张书记按照老习惯,知心贴底地在赵铎面前叹息句:听说那女孩你还看上过?
赵铎当即暴怒。
张书记很吃惊,在他对赵铎的记忆史上,还没见过这样一张失态的面孔。于是,张书记猜测,这段并没真正拿上台面的情,可能在赵铎心里很曲折。
阳纯雪窝在永和豆浆,一天。很晚回家,还好,门前很清静,应该这么晚不会有人再来。她进门,洗刷也没有,直接投到床上。
为什么郝湘东没有电话……郝湘东真是要放弃她,应该不用这么兴师动众。
那就唯一的解释,他被审查,身不由己?这问题盘亘在脑子里一直不离开,可总也确定不了答案。此时再想不动。睡意飘浮。
却铃声大振。阳纯雪刚入睡的身体反射状弹起。先看门,再知道是电话。
她抓起来快接,不是郝湘东,竟是妈妈的声音。“小雪?有事?”
阳纯雪惊愣下,赶紧回声, “妈,你,这么晚……”
“有什么事?”阳母又急着问。
“……我?没事呀!”阳纯雪努力放松了语气。心中猜疑,妈妈何以知道她事没事?
“刚刚你打来电话嘛,没接起来,妈妈才打过去的。”
“啊?没有啊,我没打。”阳纯雪稍稍放了些心。
“明明你的电话嘛。”
“……噢,可能我不小心拔出去的吧。”应该只有这种解释吧。不过阳纯雪好迷惑,她真的不小心触到了家里的电话?
阳母放心,笑, “宝啊,你最近回不来吧?”
“嗯。”阳纯雪心里一酸,马上闭了嘴。
“文尚呢,在家?”
“……在。妈,这么晚了,你睡吧,我困了。”
“嗯。行。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