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湘东把她安在一张椅子上,旁边也坐下,没回应,将筷子送到阳纯雪手上阳纯雪接了筷子不吃饭,郝湘东吃进一口去,看看。她嘟着嘴等他表示,挑过来的目光里似带着点不答应就不吃饭的威胁。
郝湘东没管她,咽下一口去,将半个包子又咬进二分之一,嚼一下,猛然把阳纯雪头按过来,嘴对嘴上,将他口中的东西往她嘴里送。阳纯雪唔唔地挣了两下,最终被迫吃进去。
不吃就硬塞,这就是郝湘东一直对她的态度。不管什么事!什么时候他服从过她!可恶!阳纯雪嘴里越嚼越恼,扔下筷子,要彻底拒吃。
郝湘东拽住,不放走。责怨:“阳白痴,拜托你长长脑子好不好?气死我了!你就是猪!怎么还偏偏长了点人的脑细胞……”
“你猪!”阳纯雪变脸色。
郝湘东赖笑,拱着鼻子往她脸上蹭, “我就喜欢猪,嗯嗯嗯……看到白白胖胖的样就想抱怀里。可惜阳白痴是头瘦猪……”
阳纯雪顶着那脸往外推,还是紧绷着脸。郝湘东直起上身,叉将她用力揽过来,拾起筷子来重新放她手里, “快吃,要不凉了。”
阳纯雪把手避在背后,以示不吃的决心。气恼, “你从来不听我的!我也不听你的!”
郝湘东却望在眼里,一脸娇憨。笑眼里又上火苗,低语:“小妖精,别撒娇,晚了,我今天可有事情……”
阳纯雪脸上一热,那后音里的意思听得明白。抓过一个包子来往嘴里送,心里扑腾着懊恼:可恨,明明她是生气,就常这么让他弄得不伦不类!
郝湘东见她乖乖吃饭,又劝服, “你说你一眨巴眼一个心眼,还是一个往北一个往南,我要听你的,会很快被累死的。你这猪脑全凭你自己运作,也很快会爆炸的!想要西瓜就别想那芝麻的事,哪有尽善尽美?我没本事做到尽善尽美你能?老让我和你这猪脑袋浪费口舌!该怎么做我知道,你乖乖听话就行。”郝湘东又重复他说过千遍的老理论。
阳纯雪恨眼又瞪过去, “让你卖了也帮你数钱?”
“卖了,也是为你好!”
霸道而毫不容置疑的爱!阳纯雪心里又一涩,窝了嘴没再跟话。一会儿幽幽又道:“你对雨儿真冷!我看了都怕。心悸。”
郝湘东只吃饭,没吭声。几口吃完,站起来,说:“慢慢吃好,我先走了。”穿好外套,提了包往外走,却又转回身来,匆匆在她脸上亲一下,又走,留了轻轻两字:“白痴。”
玉雨春在家养胎,门外守着郝母。有了正规理由暂不回复郝湘东的离婚邀请,郝湘东也只好暂且搁置。
对郑质中这边,玉雨春又电话不接。郑质中发过几次短信,玉雨春都回了,一律是:我很好。这是郑质中当初的基本要求。玉雨春觉得这种情况下,如果真不给他一点安抚,也许他真会崩渍。
可郑质中依然没好到哪去,如困兽斗。得知玉雨春休养在家后,告诉了老太太。果真,老太太一刻等不了,非要儿子送她去看看。这正是郑质中想要的结果惊动老太太之前,郑质中也想过,母亲再去郝家,合不合适。不难得出结论,暂且还没问题。郝湘东未必将这样糗的事,就告诉郝母。而且玉雨春还能在家养胎,也足说明是郝母左右局面的结果,说明郝母并不知情。
但郑老太太出马后,探回的信息,让郑质中接近崩渍。回家的一路,唏嘘不止。用她那独到的眼神在儿子面前把所看到的描述一番。
玉雨春奇怪的消瘦与水肿并存的状态另她匪夷所思:玉雨春不爱吃香菜,保姆端上去的鱼汤上竟飘着一层:玉雨春在上面卧床,保姆还睡在楼下!怎么个伺候?有事让她在上面大声嚷嚷?
玉雨春的卧室红色太重,血腥气太浓,不祥和。对孕妇和胎儿不好!不懂就不知道打听打听……
郑老太太心疼不已。直悔:“这要真是亲孙女就好了!咱接到家,我照顾!
哎哟,真是可怜人啊……金家银家,都不如有个疼自己的人家啊!那个湘东,成天忙什么,看来一样没良心……”
郝湘东的仁慈与良心,在拥着阳纯雪时才突出一些。可惜,郝湘东还有很大一部分时间是坐在冷漠高傲的办公桌后,以及那些无趣的会场。从这些地方接收到的信息,往往很容易又将郑质中的所为,变得不可原谅。据说,郑质中有可能要被提拔。
郝湘东很难接受。
郝湘东属于破格提拔,相对于郑质中,是后来居上。以这样略显优势的心理傲视郑质中时,还能以忽略浮尘般淡然他的一些过失。但,以郑质中的资历,再提,肯定是与他郝湘东一样的级别,而且未必,不也来个后来居上,再居于他郝湘东前面。
现在郝湘东只希望郑质中永远处于某个角落不要常出来碍他的眼,怎会容许他下一步与他平起平坐,甚至分庭抗礼?他基本不需要考虑,就决断,不可以!
在郑老太太探过玉雨春的第三天晚上,郑质中接郝湘东的电话。电话里却没有郝湘东的声音。
“湘东?”郑质中没改口,疑惑地叫了声。
电话里响起一阵沙沙声,然后,一个异样的声音冲入耳膜,郑质中的心房几乎瞬间炸开。这……像是他的话:
“丫头?说话方便吧?”
“嗯。”
玉雨春的声音无疑。
“自己在房里?”
这声音对郑质中来说确实陌生,可能对多数人来说,最陌生的要数自己的声音。但那话,字字熟悉,那么是他的话,也是他的声音,也该无疑。
继续:
“口田”
“上床了?”
“嗯。”
“就只会嗯?”
传来玉雨春低低的,仿佛被窝里传出的娇笑声。灼心燎人,此时撞进胸膛犹令郑质中血液沸腾,却已不是当初的甜蜜冲动,而是羞愧难挡。
“老头。怎么还不睡?”
“想你,睡不着。”
“那你过来。”
“坏丫头……”
“你过来!”
“……真过去?你出来等我?”
“这么晚了谁出去等你?找着给我婆婆抓把柄呢。”
“那你让我过去……”
“就让你过来!嗯,时空穿棱也行,直接穿到我床上来……”
“你这丫头……”
“谁让你这么晚打来电话?我现在就想让你过来!你不过来,以后别再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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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你……不讲道理!”
“过不过来?”
“好,以后再不这么晚给你打电话了,我不对。乖,睡吧。”
“以后我不给你打你不要打给我!我想你的时候打给你,我不打给你的时候就是不想你,我不想你的时候,你不;隹想我!”
“刁蛮!”
郑质中已经手颤得不行。电话,中断,不知是他无意间挂断,还是郝湘东那边收线。等他发现耳边的声音消失了,手机已紧攥在他手心里,一块哆嗦成一团。羞恼,愤然,慌乱,震惊……
郑质中被无数中情绪挤压得心脏,有些负荷般艰难地喘动,带着痛楚。
那里面男人的声音真的是他的?真的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