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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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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人话,鬼有鬼语。我念起“鬼语咒”,使用鬼语,与群鬼展开交流:“众孤魂野鬼听令,尔等游离于坟场墓地,刑场宰舍,一直不得超度,不得投胎,不得翻身,不得报冤,不得锁魂,皆因时机未到。今乃契机,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可寻投胎替身,可找安身之所,可超孽海,可脱地狱,可升天堂,各得其所,不亦乐乎……”

那群鬼听得律令,纷纷奔涌而出,朝官兵阵营而去,使出各自的招数,折磨谑吓官兵。

且说那官兵被田古道指挥的死尸搞得惊魂未定,突然一阵阴风吹过,手中的火把瞬间熄灭,再点,再灭,如此反复不已,越点越恐惧。

有的官兵被刮了耳光,四周回望,却不见人影。有两名官兵便相互猜忌,最后两人面对面立定,双手垂下,却还是被不停地刮耳光,顿时惨叫一声“有鬼啊”,狂奔不止。

众多官兵也弄得莫名其妙,不是被脱了衣服,就是掉了帽子,或被抢了兵器,有的还被咬破了脖子,形形色色,不一而足,惨不忍睹。官兵顾左右却无一人影,喊娘叫爷,莫不骇然。

此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鸡鸣,我们心下一紧,寻思着得赶快离开。因为鸡叫代表天快亮了,鬼因为怕天亮后阳光出来时的阳气,一听到鸡叫就会感到不安,而不得不躲藏起来。

于是,趁着官兵的混乱恐惧,我们打点好尸体,念起咒语,叫一声“起”,要赶的几具尸体“噌”地起立,为了进一步制造恐怖气氛,我们没有给宋果离等几具无头死尸缝上头颅,而是让死尸自己手提自己的头颅,径直往外走去。我们故意露出恐怖狰狞的面目,前后呼应着,让鬼崽妖双手提着人头,走在前面,他的模样本来就奇异骇人,在阴森的刑场与坟地里,更加诡异森然。尤其是那几具行走的无头死尸,更是令人魂飞魄散。

那些官兵见了这一幕,无不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以为是身处冥府,生死莫辨。

起初那个大叫“这是幻术”的将领也早已跑得没了踪影。近千人的官兵经过几个回合的折腾,现在已是四分五裂,只顾各自逃命。

我们一行人尸混编的队伍,就这样在官兵的眼皮底下逃了出去。

第二卷 刑场封尸 第六章 慌乱中尸首错位

出得官兵的包围圈,再走出几里地,在一个偏僻的山窝里,我们与贵州佬各自重新收拾尸体。

第一个程序是缝脑袋。砍头的死者,必须将头颅重新用针线缝合,否则尸体赶不了多远就会赶不动,最重要的是,死要全尸是我们那里的习俗,按照老一辈传下来的说法,如果一个人到死的时候,还是身首异处,那么死者永远也不能超度,也没有重新投胎做人的机会了,这是做人最恐怖最糟糕的结局。

在缝合人头之前,我往死者的颈项处灌入朱砂,然后开始念咒语,嘱田古道缝合。

田古道在家里时,就经常帮助母亲做针线活,赚些糊口的钱,手艺不错,动作也麻利,也算英雄有了用武之地。田古道一边缝合宋果离的头颅,一边说:“奶奶个泡菜,没想到老子这活计,在赶尸时也可以派上用场。”

接着,我开始念雪山咒。

雪山咒是给尸体封尸,主要是防止尸体在行走中腐烂变臭。施了雪山咒,尸体就像有雪山冰水护体,被冻藏起来,不会腐败。

我分别在东南西北中五个方向取雪气,各五口吹入水碗中,念道:弟子举目望五山,五阴山北雪门开,雪山圣母大世尊,雪山童子下山来,童子来时身带雪,十腊龙宫下凡来,左手擎的千年雪,右手擎得万年霜,霜上又加雪,雪上又加霜,霜又寒,雪也寒,四山雪霜落茫茫……

念完雪山咒,然后再摆香四炷,对死者尸体作法吐故纳新,将尸体内脏所藏之秽气排出,输入新鲜空气……

作法完毕,开始起尸,我喊一声“起”,只有刽子手危可夫的尸身起来,那宋果离却没有反应。我不明就里,只好再次作法,还是没有反应。

我心里想:难道是那贵州佬在作祟不成?

这时,鬼崽妖嬉笑不止,我感到奇怪。

鬼崽妖把我拉到贵州佬身旁,贵州佬正在缝合身边的无头尸体。我不太明白鬼崽妖的意思,不过我知道鬼崽妖如此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仔细察看后,我哭笑不得,原来田古道手忙脚乱,月色也不明朗,将一个贵州人的头颅缝在了宋果离的身体上!那宋果离的头颅孤零零地躺在贵州赶尸匠的脚旁。

“田爷爷,你真会折腾人,连死人也不放过!”我有些来了怒气。

田古道一看,马上低声认错。

贵州佬却很淡然,说:“不碍,不碍,换了脑袋重新缝合就是。”

我私下猜想,这贵州佬赶尸,只怕也经常出现如此荒唐之举。甚至想,这老头只怕会糊涂到将一个胡子拉茬的老男人的脑袋,错位缝合到一个年轻的美女身上。

想完又觉得自己的想法甚是荒唐,不免笑了。

田古道以为我在嘲笑他的糊涂,嘀咕几声,为自己申辩。

于是,我们又将前面的程序重复了一遍。

“不好,我的人头也拿错了一个!”贵州佬有些惊慌失措,原来他在慌乱中拿了三颗人头,因为夜色太浓看不太清楚,结果三颗人头只有两颗可以对上号。

这老头刚才还说“不碍不碍”,现在自己却如此慌乱,样子不免有些滑稽。

“不行,我得回去把人头换了!”贵州佬居然要返回刑场,如果是平时倒也罢了,但是沾上了白莲教的事,就很难办了,弄不好是要丢命的。且过不了多久,天就快亮了,天色一亮,刑场墓地的阴气散了,就不好施法对付官兵了,那还不是自投罗网吗!

我与田古道劝他算了,但是贵州佬态度坚决,非要折回刑场。

我们也不好再三规劝,只好由了他,道一声自己多保重,贵州佬独自去了刑场,我们也就赶尸前行了。

其实,我非常理解并尊重贵州佬的举动,在赶尸人眼里,尸体是一样值得尊重的,赶尸人必须与尸体同在。为了保全尸体,德行高的赶尸匠,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因为只有赶回全尸,才算功德圆满,才对得起丧家和师门。如果一个赶尸匠保全不了自己所赶的尸体,就像一个将军丢失了自己手中的武器,这是非常令人看不起的。

我们在心里默默为贵州佬祈祷,但愿他不会发生意外。

我们为贵州佬担心,当然也是有道理的。按照常规,刽子手砍人后,官兵就会立即清扫刑场,今天刑场的表现一反常态,我们早就已经猜出八九,知道那是官兵特意设下的圈套,他们料定白莲教的人晚上会来收尸,于是在夜晚埋伏下来,准备将白莲教一网打尽,向朝廷邀功。

“师兄,我们昨天晚上的行动使很多无辜官兵遭殃,甚至丢了性命,真是罪过啊!”田古道这回不叫我秀才,叫我师兄,我知道他也是赔罪,为刚才的疏忽。

“不碍,不碍”,我学着贵州佬的口吻,“对丧命的兵士我们用不着太负疚,因为那是他的阳数已尽,阴阳轮回使然,怨不得我们。就算我们不去,也会有别的突发不测会要了他们的性命,因为阎王府索命鬼早已拿了索命绳索等着取他们的命……”

听我这么一说,田古道也觉得有道理,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我们赶着宋、危二人的尸体往回走。

田古道说:“我们第一次正式赶尸,就遇到如此惊险的场面,技术难度系数也很高,应算得上高起点了。”

我不语。田古道没有一点赶尸匠矜持的气质,像个小妇人,喋喋不休,:“师兄,我看我们以后就干脆只接高难度的活计,这样的活计一般的赶尸匠接不了,我们就可以将酬劳提高一些,定位为特殊群体或是有钱人家,比如官员、商贾、大户人家等。这样的丧家也出得起价钱,不会讨价还价。”

田古道的这番话,倒是使我有了聊天的兴趣。觉得这小子很有些做生意的天份,赚钱的门道还是摸得蛮准,居然还知道生意的道理,做赶尸匠真是有些可惜了,如果经商一定成为大财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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