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放学后,他们一起乘车回家,一路无言。
他们在同一站下车,那里个有适合谈话的花园广场。
路灯星星点点地亮着。
他们沿着绿墙慢慢走。
“你为什么不再正眼看我?不对我像以前一样好?”单亮颇感委屈地质问。
“我怕自己再像以前一样对你的结果是伤心!你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缺陷,你会有更好的选择!你应该得到更好的幸福!不是么?”曾玉航的眼神很哀伤。
单亮看了心疼。“什么是更好的选择?什么是幸福?什么是更好的幸福?和我不在乎的人一块儿装模作样、阳奉阴违么?不!我的幸福,只与你有关!是你觉得我没了外表的缺陷,不再和你有共通点了么?青春痘予我是一场灾变一场浩劫!我在这场磨难中,学会了辨识什么对我重要,什么对我无关紧要!你的性向,不是正好给了我们相爱的机会么!你应该这样想,你自以为的性向缺陷给我们带来的是相爱的机会!而不是你越来越远离我的理由!如果你喜欢我,就直接说你喜欢我!别给自己逃避的借口!”
曾玉航瑟瑟发抖起来,不是因为秋夜里的寒风令他冷,而是因为他与单亮之间神魂共振的感动,令他泫然欲泣。他握紧拳头,仰视着单亮,半晌,卸了双手的力,改为扶住单亮强壮的双臂。“我喜欢你!”
他们内心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口,却因彼此暖洋洋的爱而得以愈合。
“对!就是这句话!这才是你最该对我说的话!也是我最想听到的话!”单亮抱住曾玉航纤瘦的身体,用下巴蹭了蹭他丝滑、柔软的头发。
单亮、曾玉航升上高三以后,课业更加繁重。
不过,两人偶尔会给对方一点小惊喜,让枯燥沉闷的学习生活不至于太过单调乏味。
单亮生日那天,收到曾玉航亲手制作的礼物。
礼物被装在一个印着银色不规则纹理图案的精致纸袋里。
单亮一回到家就迫不急待地拿出礼物来看。
一个圆柱形穹顶的玻璃蛊装载着童话一般的理想世界。
一幢带着篱笆栅栏的浪漫小洋楼建于小山丘上,小房子两旁各栽种着一棵果树,前方是一片永不枯萎、凋谢的郁金香花海。
这片郁金香花海是曾玉航用干燥的含羞果叶子DIY的。大半的浅杏色含羞果叶间杂着几朵浅金绿色的含羞果叶,就像湖绿色玉脂般的大海中点缀着几只扬帆起航的帆船,就像广阔碧落中展翅翱翔着鸣叫着的几只雄健的海鸥。
纸袋里放着一张便签纸。
上面画着一朵云、一轮太阳、一头蓝色卡通大象。这是只有他们才懂的暗号。是我爱你的意思。
高考结束后,他们白天趁父母上班不在家,有大量时间独处。
单亮抓紧时机,一亲芳泽。
有半个月时间,他们每天做艾。
曾玉航对着单亮喃喃细语时的神态很温柔,像一朵凝着露水的雪白水仙花。
他笑起来嘴角边会绽现浅浅梨窝,很可爱很娇艳。
单亮总会压住曾玉航进入他,在曾玉航亢奋得想放声大叫时狠狠以吻封唇,就像风暴吞噬海岛,就像用无尽的爱浇灌种满百花的花圃。
他们常常筋疲力尽,洗澡后进食后又迅速恢复充沛体能。
单亮老是笑着观看曾玉航性感的喉结难耐地徘徊蠕动,饱含深情地抚遍曾玉航每一寸肌肤,然后欣赏曾玉航千姿百态的美,伸展的、蜷缩的,软和的、僵直的,欢跳的、宁谧的……都因单亮的变幻而嬗变。
但他们只限在能安全独处时做艾。
单亮被W市外国语学院德语系录取,曾玉航被W市某理工学院工业设计系录取。
也许大学毕业后,他们会因各自的事业前途各奔东西。
无论今后他们的关系如何发展、演变,单亮都很感谢此生最青涩最苍暗的时光是与曾玉航共度。
因为:曾玉航,与你并行的青春,无可取代。
作者有话要说:
☆、冬之印,心之影
葱绿的树木被秋风夺去盎然绿意,紧接着又被皑皑白雪妆点,与暴雪和朔风有不解之缘的冬季正以其特立独行的风格昭告天下它的莅临。
肖铭的父母正是在他读初一时的冬天离婚。
他跟着大学教授的父亲生活,与生母形同陌路。
那时的他以为父母离婚是性格不合。
直到他读高中,不止一次从门缝里窥视到父亲和不同的男生上床。他才顿悟,父母离婚以性格不合作为理由纯属扯淡。
他们离婚的根本原因是幸生活不和谐。
他爸肖素志是个爱干男人的GAY。
高三那年冬天,肖素志又有了新欢,这个男孩叫蔚玉林,是肖素志的大学学生,长着一张正太脸,身材娇小,弱不禁风。
肖铭暗估他随便用一条胳膊的臂力就能抱起蔚玉林。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有一晚,蔚玉林在肖素志家过夜。
蔚玉林半夜跑到客厅喝水,正好撞见失眠的肖铭。
肖铭打量着衣冠不整的蔚玉林,精美童颜,嫣然脸色,娇嫩欲滴的模样像是一颗香甜软糖。
肖铭明确感到内心某面山壁正光速璺裂开来。
蔚玉林也在打量肖铭。
肖铭有皓月般的眼眸,帅气的颜面,冷峻的气质,魁伟的身躯,风华正茂,显然比人到中年的肖素志更具性魅力。
蔚玉林喝完一口热水,放下茶杯,望着肖铭娇笑。
肖铭沉着步子走上前,一把捧起蔚玉林的V型小脸,亲上蔚玉林的嘴。
蔚玉林张嘴的一刹,肖铭吮吸蔚玉林小舌的同时,将发热的大手伸入蔚玉林的睡裤,大胆放肆地抚摸着蔚玉林很有弹性的翘臀。
肖铭把食指压在蔚玉林舒软的臀缝上,用自己的右脸贴着蔚玉林的左脸蛋,施咒般的低语:“改天我一个人在家时,你来找我!”
“找你干什么?”蔚玉林暖热的躯体紧挨着肖铭。
“玩呗!”肖铭搂住蔚玉林的细腰调笑。
记忆里欲望开闸的冬天,总以最快速度奔跑,总不会太漫长。
某个冬日早晨,大雾弥漫,蔚玉林找到机会在肖素志上班之后,与单独在家的肖铭私会。
肖铭把蔚玉林带入自己的卧室。
青天白日的卧室,显得有些惨白。
肖铭要蔚玉林果躺在床上,看着纯良玉兔般的蔚玉林言听计从,四肢大开,恍惚间,幻化为苍茫雪原上一尊白皑皑的雪人。
肖铭要蔚玉林趴在床上抬起圆润的屁股,他按住蔚玉林的脖子,蔚玉林的脸陷进蓬松的羽绒被里,肖铭像骑小马驹一样骑住蔚玉林,又像打桩时钢条打入土地一样进入蔚玉林。
蔚玉林抽搐着战栗。
肖铭不遗余力地把蔚玉林干得死去活来,将蛮力、热潮化成注射在蔚玉林身体里的一泡带有体温的粘稠液体。
蔚玉林很快迷恋上年轻力壮、肖铭。
肖铭高涨的兴致却很快消退。
蔚玉林只是帮他启动自身蕴藏的神秘按钮的人,只是帮他强化性浴的媒介。
他开凿蔚玉林肉身的时候,无比激昂无比癫狂,好比他掘开了自己潜藏的本质,这本质如暗无边际、腐臭的沼泽地,让他明白自己跟满月时变异的凶猛狼人,和对鲜血有着异样迷恋、吸血为生的吸血鬼,毫无二致。
那一日,风雪咆哮。
肖素志拽着蔚玉林去了顶楼天台。
蔚玉林多次提出分手未果,才招来肖素志如此激烈的举动。
肖素志抓着蔚玉林的手臂,死攥不放。
蔚玉林非要甩开肖素志蛮横无耻的钳固。
肖素志见蔚玉林越挣扎越抗逆,就越想压制他。
他们大吵,吵了半天没结果,便动手打架,蔚玉林发狂起来验证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他们火拼的暴动声,大半被尽职尽责的狂风怒雪掩盖。
乱而无序地推搡间,怒发冲冠的肖素志用力过猛,把蔚玉林推下了楼,蔚玉林从二十层高空坠楼,后脑着地,当场暴毙。
肖素志掩面哀泣,后悔不迭、痛不欲生之下,跳楼身亡。
这幕悲剧,肖铭尽收眼底。
他就躲在水箱后面,以一副阴冷的样子,作壁上观。
肖素志死后,肖铭继承了父亲的银行存款、房子、汽车,并意外获得了一笔父亲生前买的人寿保险所赔付的赔偿金。
肖铭对于亲情的感知十分麻木,他没掉泪,无动于衷地在亡父留给他的房子里独居到高考完毕。
他想离开Y市,便报考了W市的师范学院英语系,被顺利录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