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促狭?
东华有些反应过来:自己莫不是被耍了吧?
“花公子。”东华只觉得一股怒意冲了上来,她压着怒气勉强道。
花信卿抬起头来:“东姑娘有何吩咐?”
东华看着他的脸,越看越觉得他像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心里也就越发认定他定是知道了什么,这样想来他刚刚的那几句话无非是在逗弄自己。
再联想到自己来时院里那些花家下人的表现,东华越想越不是滋味,也顾不得会不会失礼,转身就走。
花信卿略带些无奈地看向东华的背影:毕竟还是小姑娘,只这样逗了一下,就生气了。
东华的气性,远比花信卿所想的要大得多。
一连数日,她都再没去花信卿的院里。
她已将治疗办法写在药方上,还有仆人每天都来向自己报告花信卿的病情。既然他日渐好转,自己也不用再多费心。
东华不觉得自己小气。花信卿的言语作法让她觉得,他已经知道了很多自己说过以及没说过的事情,甚至包括自己的梦里情景。可他却故意装作不知,还用这些事来笑她。
若两人在现实里也两情相悦,花信卿此举倒也无可厚非。
但在感情尚未明朗的时候,他这样做,反而给东华一种很不尊重自己的感觉。
她是喜欢花信卿。但这并不意味着花信卿就可以仗着自己的喜欢做任何事。他的做法,说轻了是取笑,说重了,是侮辱。
这才是东华生气的原因。
她觉得自己的感情没有得到尊重,被花信卿看得轻了。
东华一段时间没去花信卿院儿里,就连东氏夫妇都察觉到两人间似乎有了什么不同,便到东华这里探口风。
东华将当天的情景和自己的感受说了一遍。对于自己的爹娘,她还是满心信任的。
东氏夫妇对看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只泛泛劝了几句,就离开了,似乎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东华也不再提这事,她仍旧每天练拳做点心,仍旧每天不去花信卿院中。
花信卿曾叫人来请过东华,但都被东华回绝了。
开始,花信卿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又一次和东氏夫妇私下谈过后,他似乎接受了东华的作法,没再叫人找过她,也不再提起她。
两人之间,似乎随着花信卿的病情日渐好转,反而渐行渐远。
一个多月后,东华听下人说,花信卿的病马上就痊愈了。
痊愈了,就要走了吧?
或许,他不会再回竹林,而是直接回江湖,或者……回花家?
梦里那个知疼知热善解人意的花信卿终究只是自己的梦,虽然爹娘不反对她和花信卿在一起,但他到现在为止越来越冷淡,似乎早忘了有东华这么一个人,那就……算了吧?……
再以后,据说,花信卿订下了离开东家的日子。
但两人之间的坚冰越仍旧没人打破,两人似乎都忘记了对方的存在。
随着那个日子越来越近,东华的心里渐渐不安起来。
但她仍不肯去花信卿的院里。
随着病情的痊愈,花信卿终于偶尔出院走动一下,甚至拜会过东氏夫妇以谢他们的援手及收留之恩。
但是,他并没有来见东华。
虽然东华在自己的院里盼了一整天。
他似乎真的已经忘了有东华这么个人。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转机,两人或许真的会这样一个朝东,一个往西,各走各路,再也不见。
直到某天晚上。
东华清楚地记得,她当时仍像往常一样入睡,但醒来时,却觉得身上冰凉。
睁开眼,她才发现自己居然不在卧室里,而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当看到身边龛上已经结了蛛网的送子娘娘像时,东华才恍悟自己大概身处城外的那个送子观音庙里。
只是,她为什么会在这?
东华试着动了动,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被绑着。她转头向四周看看,看到身边还绑着一个人,那人双目紧闭,几绺头发盖在脸上。
是花信卿。
这是怎么回事?他……没事吧?爹娘呢?花家那些人呢?福伯呢?
东华勉强往花信卿身边凑了凑,轻声叫道:“花公子,花公子?花公子……醒醒……。”
良久,花信卿的眼皮才微微动了一下,既而慢慢睁开:“东姑娘?”
东华心里松了口气,还好,花信卿还活着。
花信卿看看周围:“我们是在什么地方?”
东华低声道:“好像是在城外的送子娘娘庙。花公子,这是怎么回事?”虽然她和花信卿闹了很长时间的别扭,但在目前这种状态里,东华不得不承认,在看到花信卿在身边时,她的心安定了许多。
花信卿试着调理了一下内息,这才道:“看样子,是中了很厉害迷香。我现在的内力提不上来,功夫用不了。东姑娘有什么感觉么?”
东华摇摇头:“我就感觉被绑住了,动不了。”
花信卿听了她这话,虽然身在危险之中,眼中仍旧不由闪过一抹好笑之意。他低声道:“现在这情况,很明显,要么冲你家而来,要么冲着我家而来,江湖中不外就是这么点儿事。”
东华心里一沉。
突然门外传来击掌声:“花公子好胆色,这种情况下居然一点不曾心慌。这小姑娘也不错。”
门“吱呀”一声开了,从门外走进几个黑衣人,全部黑巾蒙面,身材壮硕,一看便知都是男人。
花信卿脸一沉,身上突然迸发出一股逼人的气势:“你们是谁?所为何事?”
为首的蒙面人“嘿嘿”一笑:“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花公子你会不会乖乖合作。为了让你听话,我们可连你的小情人都一并请过来了。”
东华听到蒙面人的话,虽然当前形势诡异,仍旧脸上一红。
花信卿不置可否,只道:“有什么事冲我来便是,不要涉及无辜之人。”
黑衣人笑道:“果然,只要有小情人在,花公子就会很听话。”
花信卿眯了眯眼睛。
东华心里打鼓。这些人不知道是什么来历?花家那些下人功夫都不凡,花信卿本身功夫更是出众,再加上自己的爹娘,怎么会让这些人不知不觉得了手?
她越想越觉得可疑。
这些人,到底什么来头?以爹娘之能,居然让人在自己院中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女儿带走而不自知?
正想着,只听外面似乎又传来含糊不声的声音,紧接着,另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姑娘也被人推了进来,一个黑衣人道:“大哥,这丫头也带过来了。”
花信卿一见这姑娘,脸色大变:“你们不要为难她。”远不似刚才发现自己与东华都被捉来时的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