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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2 / 2)

“谁找我?”欧阳倩文听见门口郎士群的声音,赶紧起身到他办公室。郎士群穿件深绿色羊绒衫,揉着眼睛说:“欧阳律师,昨晚没休息好,你找我有什么事?”欧阳倩文把起诉书递到他手上,说:“有人告你。”

他顺手扔在大班台上,说:“我可没空看这破玩意,你说吧!”欧阳倩文把告状内容大致说了一遍,郎士群火起来,“什么么人,还想告老子,让他去告好了,老子不信,一个小小萝卜头,能把天戳个窟窿?”

欧阳倩文嗓子也高了八度:“这案子,我接了,你能想通调解最好,不行,我就代理他起诉,你看着办吧!”

郎士群见她胸有成竹的样子,完全没把自己放眼里。花千金买美人一笑,这下可好,花万金买个奸细,火更大了,“啪”地一拍桌子,指她鼻子说:“你他娘忘恩负义!这案子不光你不能办,你们事务所也不能办!”

欧阳倩文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从容把起诉书装进包,扭身向门口走去,她在门口停一下,平静地说:“对弱势群体,我一视同仁,不管他告谁。你嘴太脏,记住好好刷刷牙。”顺手从包里掏出车钥匙,扔给他,抛下句,“本子在车上。”傲慢地挺起胸,头也不回地走了。

郎士群没接车钥匙,任它落在地上,发出“当啷”的声响,气得他额上疤红红的,脖子青筋直冒,连骂几声他娘的!他气呼呼拿起桌上的人头骨碗,“咣当”一声扔在桌上,骨碗在桌上晃悠。这简直像条小母狼,无根养不熟嘛!

欧阳倩文出门,打的去金鑫酒店,把有关调解情况与柯主任交换意见,柯主任叫胡晓丽上来一块谈。胡晓丽见了欧阳倩文,脸上不高兴,带搭不理的,欧阳倩文说了几遍:“请坐。”她当没听见,她在凯粤酒店见过欧阳倩文,听说杨总是让这女人害的,难怪长这么漂亮,肯定是狐狸精,又来这儿蒙男人了,说城里女人妖,看她就有八九分。

柯主任介绍:“胡副经理,这是欧阳律师。”欧阳倩文客气地跟她握了握手,胡晓丽握着她没骨头的手,说:“知道。”便没了话,仍站在那儿,不肯坐。

欧阳倩文说:“凯粤酒店欠你们工资、押金的官司,他们同意调解,你能不能做做工作,让大家早点儿拿到钱,省得夜长梦多。”

胡晓丽生气地说:“大家不满意,我有什么办法?他们欺人太甚,做得太绝了。”

欧阳倩文平静地解释:“这次起诉,钱是金鑫公司支付的,打官司往往两败俱伤,谁也占不了便宜,还是和为贵。”

柯主任补充道:“你们想明白点,出来打工,钱挣到兜里才保险呢。”胡晓丽“嗯”了一声,说:“柯主任,没什么事,我回去干活了。”柯主任交代道:“回去好好做做工作,酒店帮你们,你们也要适可而止呀!”她点点头,跟欧阳倩文一起出去了。

《改制》五十七(2)

柯主任随即给郎士群打电话。郎士群气喘吁吁接电话。原来欧阳倩文来办公室一折腾,把郎士群的瞌睡弄没影了。他捡起地上的钥匙,“哗啦”扔在桌上,抓起挂在门后的拉力器,一口气拉了二十多个,拉得身子发热,他稍歇一会儿,又拉了十几个。他生气时,往往拿它出气,既可以锻炼,也可以稳定一下情绪,他正面拉,练胸大肌;又换脚踩着拉,练手腕和臂力;再从背后拉,练三角肌,累得大汗淋漓。这时,他接完柯主任的电话,觉得欧阳倩文对工作是负责任的。她的小母狼脾气,也颇有几分像自己。他把拉力器挂在门后,去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洗把脸,坐在大班台前,静下心来,欧阳律师这事该怎么办?

“咚咚咚”门响,李娜莎推门走进屋,手掂个塑料袋,往沙发上一坐,横着眼眉说:“郎总,早上你跑得可真快呀!”

他起身关紧屋门,嬉皮笑脸地说:“人有两条腿,该跑还得跑啊,三十六计,走为上。”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都这么大的人了,啥家伙没见过,做人别太计较,你来我往,两相情愿,谁也没吃亏。”

“我看你天生是个无赖,简直厚颜无耻。”

“论脸皮,老子比杨启明厚多了,他要脸,老子不要脸,脸皮掉地上,你踩几脚都行,人只要不要脸,啥事都好办了。”他走过去,打开房门,回到座位上,得意地坐在那儿,从抽屉里掏出个皮鞭,“哒哒哒”敲打桌面。

今天,李娜莎算遇上了对手,女人对付这样的男人,往往占不到便宜。他打开门,就是让自己吵的,他豁出去了,手上又拿根皮鞭,在这儿吵起来,只有自己跌份儿,没便宜可沾。俗话说,胆小的怕胆大的,胆大的怕玩命的,女人最怕男人不要脸。这儿是他的地盘,说不定挨几鞭子,再叫来保安,这家伙野得很,天生流氓种,什么事干不出来呀!李娜莎望着他自鸣得意的神态,找不到任何与自己相欢的蛛丝马迹,昨晚炙热的场景倏然消失,成了眼前飞扬的尘埃。李娜莎有气撒不出,一肚皮委屈,心一酸,眼眶盈泪,声音低低地问:“昨天晚上,你说的都是真话?”

“没错,昨晚是昨晚,今天是今天,现代人跟着感觉走,流行一夜情嘛!”他理直气壮地说,鞭杆敲打手心,“咔咔”作响。他嘴上叼根黑雪茄,一大口烟吹向天花板。李娜莎见他这副无赖样,伤心透了,说了句:“我把你的衣服送来了。”说完,“呜呜呜”捂脸冲出门去。

他坐在那儿纹丝不动,麻木地望着李娜莎离去,嘴里唠叨:“这就对了,娘儿们就该有个娘儿们样,这臭娘儿们,想来硬的,永远不是大男人的对手。”他放下皮鞭,给曲萍打电话,请她务必来一趟,晚上请她吃饭。

曲萍一接电话,高兴得不知说什么好。昨晚,她写小说写到凌晨两点多,冥思苦想,想象中的故事出现许多岔道,男女主角在什么地方捅破这层窗户纸,公园?电影场?宿舍?办公室?她理不清头绪,思路被堵,憋得慌,下笔没写几个字。今天郎总请吃饭,小说情节会真实而丰满,也许故事发展,跟实际合着拍呢。她对镜子照了照,头发剪得太短,像个男孩,今天衣服穿得不讲究,一身牛仔服,太平公主,连女性特征都没有,她懊悔了半天,在吸引男人上,为什么赶不上欧阳倩文?

晚上,曲萍身影出现在饭厅,让郎士群眼前一亮,一向朴素老成的她怎么变淑女啦?郎士群反复打量她,只见上身套件浅蓝色高领毛衣,鼓鼓的胸前挂串鲜艳的珠子,米色毛料裙,足登浅咖啡长筒靴,脱去乳白色的外套,诱人的身条全显露出来。短发烫得鬈曲蓬松,衬得小脸光彩四溢,跟走在T台上的模特没两样,女人三分长相,七分打扮,这话一点儿不假,要不是她主动叫郎总,还认不出她呢!这身行头是下午请欧阳倩文一块上街购置的,还专门做了美容,她落落大方坐在对面,郎士群眼都看直了,这女人咋一下变漂亮啦?她望着郎士群关注的眼神,心里泛出几分得意,以后买衣服,一定拉上欧阳倩文,准灵。郎士群也乐开了,身边有这样的靓女陪,到哪儿吃饭都不掉价。

《改制》五十七(3)

郎士群要来潮州功夫茶,两人喝。他并不急着点菜,茶里的个中三味儿,有时得慢慢品,才有滋味。他点燃雪茄,悠悠喷出一口烟,望着曲萍说:“曲记者,今天可真漂亮啊!”

“我还不是老样子?”曲萍说着摆一下头。郎士群觉得她脖子有点僵硬,没欧阳倩文那么自然。杨启明常说,真正的美人,是从骨子透出来的,不是包装秀出来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要与生俱来的那股美艳。这小子,算把女人琢磨透了。郎士群说:“南国名记,你今天算换了人间,旧社会走进新社会,我可回到旧社会了,三座大山压得喘不过气。”

“你说谁名妓呀?真难听。”

“数我嘴笨,图省事,名记者,总可以吧?”

“郎总,你遇上什么为难事了?”曲萍关切地问。郎士群把欧阳倩文和案子的事前前后后说了一遍,他说话时眉头紧锁,额上的疤揪在一起,脸上没了过去的光亮,声音低沉,话音拖得长长的。曲萍喜欢听他磁性的男低音,雄浑厚重,有海浪拍打岸边的节奏感,比玩世不恭的油腔滑调好听多了,用心说与耍贫嘴感觉就是不一样。曲萍见他痛苦的表情,想了想,说:“这事还不简单吗?你应该主动接受倩文的意见,跟他调解,不光付他生活费,还要给他安假肢,让他恢复生活工作能力,你贴心想一想,一个壮劳力,连自己都照顾不了,是什么感觉?换了我,也跟你没完。事成之后,要形成规矩,照章办理,员工才有归附感,安全感,给你卖力干,安假肢的钱也回来了。我在报上再给你写个专访,你在人心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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