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不管谁,违规都得受罚。
问:如果你违背了呢?
答:一样。一次开会我去晚了,照自己手上抽了三鞭子。他张开左手,手背上有三条明显的黑印。
问:你的人生信条是什么?
答:发扬臭虫精神,永不言败。
问:你的目标是什么?
答:赚钱,赚钱,再赚钱。
问:赚钱的目的呢?
答:花着痛快,想干啥干啥。
问:你的招聘标准?
答:永远考虑让谁下岗。
问:你的奖励方式?
答:多劳多得,谁也不知谁拿多少钱,奖金不会一次装进他腰包。
问:你的惩罚?
答:心狠手辣,绝不留情,罚就罚得你心痛。
问:怎样抓人心?
答:脑,心,蛋。脑,动脑子搞革新,重奖;心,心向企业,严格管理,奖;蛋嘛,解决工人的性问题,建几间夫妻房,老婆来了有地方睡。
问:你下属的开支?
答:承包加审核,超支自付。谁掏自己腰包都心疼,自然省钱了。
问:原材料的购买?
答:公开投标,平等竞争,择优选用,验货也得把紧,要不然样板一个样,货又另一个样。
问:你如何确保质量和工期?
答:严格的检验,加班加点,我也会砌砖,干木匠活,不行,睡工地上就是了。
问:堂堂大老总,不怕跌份儿?
答:睡工地跟五星级酒店差不多,一样打呼噜。
问:你不怕吃苦?
答:苦个啥?老子过去苦吃多了,现在再苦也苦不到哪儿去。
曲萍中止了问话,她的采访有备而来,问得恰到好处。郎士群回答得干净利落,话虽粗,但有企业家的风范,曲萍感到强烈的震撼。欧阳倩文在旁边听了,对郎士群这个怪人,有了更深层的了解。曲萍意犹未尽,最后,又提出个私人的问题:“郎总,既然说到两口子,你的家搬来了吗?”
“大家在内蒙古,小家嘛……哈哈,没有。”郎士群笑了两声,脸扭向江水,沉寂下来。
“你为什么不结婚?是独身主义者?”
“想干事的男人,还是不结婚的好,没那么多累赘。”
“郎总,不好意思,我想知道,你额头上的疤是怎么回事?”郎士群“嘿嘿”一笑,摸摸额上的疤,说:“这事,杨启明最清楚,你们问他去好了。”
曲萍说:“杨总他还昏迷着呢。”
“那就让它糊涂着吧!有些事,明白不好,糊涂才好呢!”郎士群说完,江水反射的光,把他额间的疤映得更亮,他又对曲萍说,“别写那么白,写好后让我先看看。”曲萍点头同意了,见他不愿再谈下去,大家起身准备告辞,曲萍指着欧阳倩文,说:“郎总,你不是要找一个法律顾问吗?我给你带来了,你觉得怎样?”
郎士群把玩手上的珠串,斜着身子,眼望欧阳倩文,说:“那要欧阳律师先拿主意。”
欧阳倩文大方地说:“我没意见。”
郎士群干脆地说:“好,就这样定了,明天签合同,先付十万,欧阳大律师,不会嫌少吧?”欧阳倩文愣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没说话。分手时,欧阳倩文的小手让郎士群握得生疼,她见郎士群另一只手上转动的白珠,有点儿害怕。
《改制》四十九(4)
下午,曲萍回到办公室,很快写出《一个民营企业家的心声》通讯稿。晚上,她回宿舍,兴奋得睡不着,郎士群冷峻的表情,挺像日本演员高仓健。她打开电脑写起小说:夜已深,她正洗澡,一个高个男人推门走进来,他穿身黑衣,黝黑的肤色,额上的疤一亮一亮的……
第五部分
《改制》五十(1)
第二天上午,郎士群签完法律委托合同,给欧阳倩文开张二十万元的支票,他说,十万元是赞助欧阳倩文帮弱势群体打官司的。他的行为让欧阳倩文感到意外,这位以赚钱为生命轴心的大亨,怎么变大方了?
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