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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轩在的时候问题都被压下去了,他在北京学习压不住了,自然就暴露出来了。说起来这是几届政府遗留的问题,有历史性的,不能全由贾朝轩同志负责。”
19、探病(2)
“但是……”李为民话说了一半,一想到王元章还在病床上,又把话咽回去了。
“为民啊,我知道这个问题解决起来要得罪很多人,是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事,但是万事民为先,我们失职呀,对不起这十五万户居民呀!我给肖市长写封信,你给捎去,这个问题必须解决。”
王元章显得很激动,执拗地让秘书准备了笔和纸。李为民劝不住,只好由着他。其实王元章完全可以和肖鸿林通个电话,但是,李为民心里清楚,肖鸿林这两年越来越不把市委放在眼里,简直就是党内个体户。王元章给肖鸿林写信是为了表示对这个问题的高度重视。
王元章一口气写完信交给李为民,李为民郑重地放进包里。
“为民啊,申办花博会的事有进展吗?”王元章一边咳嗽一边问道。
“朝轩同志这一段在北京活动得很有效果,得到了中国花卉协会、国家贸促会和商务部的大力支持,全国想申办花博会的城市有二十多个,这次能够得到国家的支持不容易呀!攻关是朝轩的长项啊,肖鸿林把申办的任务交给他算是找对了人了。”
20、许诺(1)
飞机在湛蓝的天空中翱翔,机窗外几朵乳白色的云,停在天空,动也不动,很像蓝色的海面上浮着洁白的帆。
贾朝轩微闭双目惬意地靠在沙发上,似睡非睡,丁能通坐在他身边翻着一本飞机上提供给头等舱旅客的时尚杂志,韩丽珍坐在贾朝轩的后面欣赏着窗外美景。
空中小姐送来热咖啡打断了贾朝轩的沉思,他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小声问:“能通,最近有人告我的刁状,你分析分析会是谁呢?”
丁能通没想到沉思良久的贾朝轩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一时不好回答,应酬地反问道:“贾市长,会有这种事?”
“省纪委的一个朋友给我捎的口信,说有人写我的匿名信,递到了中纪委,中纪委反馈到了省纪委。”
“没透露告的什么方面的问题?”丁能通诡谲地问道,心里闪过刘凤云在贵宾楼请他吃饭时说的话。
贾朝轩没有正面回答丁能通的问题,只是说:“领导干部也是人,谁还没有点爱好,有些人啊,就是靠整人过日子,以为把别人整倒了,自己就能上去,也不想想整人的人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丁能通听着贾朝轩的话像是有所指,但不知道他指的是肖鸿林呢,还是袁锡藩,又不便戳破,只是苦笑道:“贾市长,既然犯了小人,就不得不防啊!”
丁能通话音刚落,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丁能通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竟然是陈富忠。
“是我通知富忠一起去的,有富忠陪着方便。”贾朝轩赶紧解释说。
“能通,港商我可给你打好招呼了,什么时候过去见个面。”陈富忠皮笑肉不笑地说。
北京花园一直是丁能通的一块心病,陈富忠的第一句话就说到了他的腰眼上,他心想,贾朝轩答应我在东州为驻京办划一块地皮,何不借此机会再加把火?
“贾市长,北京花园方面我已经谈妥了,同意我们控股,经营方由我们找,正好富忠联系好了港商,现在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就差你大老板大笔一挥了。”
贾朝轩呷了一口咖啡默谋了一会儿说:“那好,你相中了东州哪块地了?”
“贾市长,驻京办净为各位领导服务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咱好不容易张了一回嘴,给就给块好地呗!”
“能通,你大哥是个爽快人,你相中哪儿了,说出来,朝轩会答应的,”韩丽珍溜缝儿地插了一句:“富忠要的中山路那块地就是一个例子。”
“可不,大哥这个人吐个吐沫就是钉,仗义!”陈富忠眉飞色舞地恭维道。
“贾市长,我相中纺织厂那块地了,地点好,不用动迁,搞开发准赚!”
“能通,你小子狮子大开口啊,富忠早就看上这块地了,一直跟我磨唧,我都没答应,我把中山路那块地批给他了,我一直想留着纺织厂那块地盖市政府大楼,你看咱们市政府那座老楼,土不土,洋不洋的,虽然肖鸿林上任后进行了改造,仍然代表不了东州市形象,既然你老弟开口了,我只好忍痛割爱了,就这么着吧,回头你们驻京办打个报告,我批一下。”
贾朝轩卖了半天关子,搞得丁能通的心忽上忽下的,终于吐口了,丁能通的心才放下来。他惦记这块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心想,“有了这块地,驻京办摇身一变就成了五星级酒店了,东州历任驻京办主任,我的政绩是最大的,我丁能通的脸就露大发了,既是东州市正局级干部,又是五星级酒店的董事长,不用贪,富与贵终于统一了,真不枉自己往恭王府福字碑前跑过无数次、祈祷了无数次。”
“贾市长,您是驻京办的大恩人,从今以后,丁能通一定会急领导之所急,想领导之所想,全心全意为领导服务。”
贾朝轩听后嘿嘿笑道:“能通,你知道我为什么欣赏你吗?”
丁能通摇了摇头。
“在你心中把我摆的和肖市长一样重,而且从不在我们之间做文章。”
丁能通在官场多年,一直在政治旋涡中挣扎,他之所以能立得住,关键的本事就在于他从不搬弄是非,做驻京办主任既是在是非窝子里,又远离了所有是非,他喜欢人生的辨证,他认为,和蹦暌嵌亮寺砜怂嫉谋缰しǎ欢鼙W⌒悦R蛭嗍擞崃鳎偈宋抻蚋眨侨≈屑涞模凶鲇兄咕常松靡庑刖』恫豢桑牵松靡馐识然段薹痢?br />
20、许诺(2)
在大学时,丁能通读过钱钟书先生的《写在人生边上》,里面有一句话,让他记忆犹新:“快乐在人生里,好比引诱小孩吃药的方糖,更像跑在跑狗场里引诱狗赛跑的电兔子,几分钟或几天的快乐赚我们活了一世,忍受许多痛苦,我们希望它来,希望它留,希望它再来——这三句话概括了整个人类努力的历史。”
就因为钱钟书的这句话,丁能通一下子理解了快乐的意义!
21、爽(1)
肖鸿林自从在北京与白丽娜有过一夜之欢后,找到了爱情的感觉,这让他兴奋不已,他甚至产生了一种可怕的想法,能否与关兰馨离婚?
肖鸿林一个人站在办公室窗前,望着市府广场周围的车水人流沉思,这时,副市长袁锡藩迈着大八字推门走了进来。
“鸿林,想什么呢?这么深沉?”袁锡藩心情畅快地问道。
“噢,是锡藩啊,坐!”
肖鸿林将手一让,顺手掏出烟递给袁锡藩。两个人点着烟,郑卫国赶紧进来给两位领导倒了茶,然后又退了出去。
“锡藩,尝尝我的正宗铁观音。”
袁锡藩端起茶呷了一口。
“不错,不错。鸿林,听说为民被恐吓了?”
“为民被恐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那个脾气不改,早晚得出事。”
“听说恐吓信里还有子弹。”
“有这事?邓大海这个副市长是怎么当的?主管公检法的副市长连市委副书记的安全都不能保证,还埋怨我不追加办案经费,让我看,公安局长他别兼了,换人算了。”
“鸿林,大海有大海的难处,市政府常务会上关于办案经费问题,大海提过三次了,难免大海有想法。”
“说一千道一万,财政太紧张了,用钱的地方太多,教育要求追加经费,农业要求追加经费,财政的盘子就这么大,你让我怎么办?”
“要么怎么说发展才是硬道理呢,鸿林,我听说贾朝轩去韩国了?”
“是啊,上届花博会是在首尔举办的,我让他去取取经!”
“可是有人在首尔机场看见了韩丽珍和陈富忠,他们怎么也跟去了呢?”袁锡藩冷笑着说:“而且他们出境未经外办办手续,用的是因私护照。”
“这个贾朝轩擅自违反外事纪律,搞什么鬼?”肖鸿林一本正经地说。
“鸿林,这还不明白吗?他在北京学习期间就多次到澳门去赌,这次去首尔少不了要过过赌瘾啊!”肖鸿林眉头舒展了一下,旋即又皱了起来。
“锡藩,你说他去澳门赌的事能是真的吗?咱们毕竟是空口无凭呀!”肖鸿林毫不掩饰地问。
“钱学礼在葡京赌场看见过他,这还有假?”袁锡藩舔了舔嘴唇嗫嚅道。
“锡藩,这件事要慎重,毕竟涉及咱们东州市政府的名誉,万万不要轻易抖搂出去。”
“鸿林,千万别学项羽呀!”
“眼下还谈不上,锡藩,我从北京方面得到消息,林白同志有可能进京,一旦林白同志进京,谁有可能接任省委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