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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苏忙打开大门,只见蒲啸原冷着脸站在门外。紫苏惊讶地问:“老爷,大半夜的,您有何急事?”
蒲啸原喝道:“你们三个丫头是不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今天要是看不到谨儿,明天就找人牙子把你们三个卖了”
“父亲为何发这么大火,我的丫头又做错什么事了?”蒲啸原一惊,只见谨惜披着褙子从幔帐后面走了出来。
“谨儿?”蒲啸原惊异的表情落入谨惜眼中。
她举起蜡烛点燃桌上的灯,映红了淡淡的笑容,说:“父亲这么晚来有什么事么?”
蒲啸原疑惑的看着谨惜,又冷冷的扫向三个丫头,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钟实回头冲她挑起大拇指,点头微笑。
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谨惜眼中冷光凛冽,问道:“今日西角门上夜的是何人?”
翌日午后——
“冯妈妈,小姐有请”燕喜脆生生的声音在冯婆子耳边响起,她不由得一抖,手里的牌九掉在地上。
“今儿不是我当班,所以才吃了点酒,而且我也走不开啊,本钱还没捞回来呢”冯婆子心虚明知道不可能永远这样躲着,可她就是不想去见大小姐。
“这是哪家的规矩?主子传见竟然敢说当不当班的?拿这话进去回,保证小姐会叫前头的罗班头打五十大板”映雪走进来扬声说。
另外几个婆子见映雪进来,都纷纷溜边,躲到了出去,只剩冯婆子一人坐在炕桌前,地上散了一地牌九。
冯婆子知道躲不过,只好垂着头跟映雪燕喜进来。她打定主意,反正只要老爷不说,小姐也没证据说是自己告的密
她迈步进了“一片云”,只见大小姐穿着家常旧袄正坐在炕沿上拿着拨楞鼓逗孩子玩。那小男孩只有四五岁的样子,戴一个虎头帽,穿的小布衣上还打着补丁……这补丁?明明是她亲手缝的啊
冯婆子老眼昏花,忙凑上前去才看清楚,坐在谨惜身边的正是她的小孙子
冯婆子吓得扑通跪倒在地,颤声说道:“小姐,老奴错了求您千万别对我孙子下手”
紫苏在一边喝道:“你这老婆子,瞎说什么?这孩子是走失的,罗班头领了回来,大小姐见他可怜就让我带进来喂他东西吃的。”
“哦?这孩子是你孙子啊?还真是巧不过他爹娘可真马虎,竟然让这么小的孩子走失了”谨惜把那面团儿般的小孩子抱在怀中,浅笑说道。
冯婆子的心都提到嗓子了,生怕谨惜故意把孩子摔在地上。
谨惜摇着拨浪鼓,那孩子胖胖的小手也跟着抓向鼓把。谨惜淡淡问道:“冯妈**靠身文契是活契吧?”
“大小姐……您……您的意思是?”冯婆子颤抖的问。
“换成死契不好么?听说你是个寡妇,正好在里面服侍,剩了家里吃嚼,还能多得银子……”
冯婆子声音都变调了,趴在地上不停的嗑头道:“大小姐,老奴的家在渔容,三年后您和老爷就不在这里了,我……我不想离开渔容。”
谨惜抱着孩子走到她面前,低低地说:“是啊,正是因为三年后我就不在渔容了,所以才不放心呢毕竟女子的名节比什么重要,万一你喝多了胡说出去……我可不敢保证不会做出什么狠心的事”
听着孩子依依呀呀的学话声,冯婆子抬起头,满眼泪水:“大小姐,老奴绝对不敢胡说。老爷已经给老奴银子封口了,老奴指天发誓,绝对不说出去”
“我这人只相信眼睛看到的,不信虚幻的誓言……”谨惜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瓶,说:“这是哑药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签了死契;要么喝了这个我才能放下心”
冯婆子额头上布满了汗珠,瘫软地趴在地上,半晌才咬牙道:“老奴……愿意终生服侍大小姐”
谨惜把孩子交给映雪抱着,说道:“既然这样,以后就好好干吧映雪,替我送送冯妈妈”
看着远去的冯婆子步履蹒跚,谨惜闭上眼睛……不是她对下人狠毒,而是她已经不能容许背叛了
脑海中突然出了连翘的模样……前世,她是她的陪嫁丫头。老实而木讷,她们主仆在端家倒有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她对连翘也很信任,这丫头虽然是陪房丫头,却从未想过攀上端言这个高枝,而是忠心耿耿的跟着她。却没想到,最后,她最相信的人却出卖了她所以她永远都会藏着一份戒备在心中,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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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1孽缘
101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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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春天还有些乍暖还寒,可农民们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了。从正月开始,就已经不能休息了,釀土、窖粪、条桑。到了二月治田埂,三月开始选种,四月割麻麦,然后垦田。接着插秧,再用桔槔灌田。
在这以前蚕妇要育蚕种,用桑养蚕,称为“蚕月”。每年四月望日到七月望日称为“忙月”富家雇工耕种。端阳前插秧完毕,大家醵金,在田头喝酒赛乐以慰劳苦,称为青苗会。农民一年四季都要不停歇的劳作,才能保证生活。
蒲啸原最终还是按着梅医官的建议把后面那些年久失修的废弃建筑都找人拆了,每日忙完公务都会带着钟实和小厮们一起平整土地。不过他没有拆除药圃,反而让人夹起竹篱把药圃圈了起来。
谨惜知道,虽然父亲生气,可他也知道梅医官是清白的,而且是梅医官为了避嫌已经主动搬出县衙。
主薄、六房司吏、三班衙役、长随门子们见老爷都亲自下地干农活,也都纷纷换上裋褐,提着锄头跟着下地干活。
这件事自然传遍渔容县城,百姓们闻听蒲知县为了减清百姓负担竟然亲自种地,都交口称赞,觉得有这样正直清廉的好县令真是渔容百姓的福份。
这个春天雨水勤,几场大雨下来,春讯水涨把县城外通往东泽的桥给冲塌了。偷得浮生半日闲这种事情对于蒲啸原来讲简直就是奢求,他只向东泽府知府求助,请求拨银整修。
过了半个月东泽府才拔了五百两银子,说是费用紧张只能等上面批了再给。不过百姓没有桥怎么等得了?整日都有百姓在县衙前哀求修桥的事。
无奈之下,蒲啸原只得向县中大户乡绅们求助。他四处奔走,劝说大户乡绅们能为渔容百姓出点力,而谨惜也有机会偷偷溜到惜墨斋去了。
她把想开纸作坊的打算跟陈阿泗说了,陈阿泗也觉得是个好主意,毕竟从外府购纸的开销要远远大于自己造纸,更何况东山那片竹林还有溪流正是造纸的绝佳地点。投入无需很大,可回报却很丰厚,这种赚钱的买卖当然不能错过
他想了想,说:“老板说的对,咱们找牙行经济先去打听打听,别贸然去租,毕竟是皇庄的地……明天我就到牙行去”
谨惜没想到事情比她想象的顺利多了,牙行的人带着陈阿泗一去问,连公公十分干脆的答应出租。反正那片竹林一直无所出,空闲着还不如租点银子呢。
不过他提出一个条件,就是不能把竹林都砍伐净,只剩下秃山。其实他的担心是多余的,谨惜的小纸坊只供应自己家的纸札铺子,用量不是很大,况且白夹竹生长速度极快又耐寒,根本就砍不完。
连公公那边提出年租金一百八十两银子,陈阿泗十分乖觉会说话,他忙跪下说道:“小人知道这百十两银子根本入不了公公您的法眼,不过是为了成全小的罢了不过小人的铺子用不得那么多竹子,卖不出那么多钱来,您老垂怜,再减些,一百五十两……另外小人在山上还要建个小磨坊,以后小人不租了,您老还可以用来磨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