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机警地闪到一边,静观其变,没有攻击,甚至连一丝声音都没有。
“奇怪了。”秦华跃暗自嘀咕。
又等了一会儿,秦华跃终于沉不住气了,他打开打火机,看到满地玻璃碎片,好像是一盏台灯的打破了。可以肯定,房间里刚刚发生过打斗,而且相当激烈。
秦华跃走到写字台前,他看到的是一摊鲜红的血,顺着桌角滴到地上。看着眼前血淋淋的一幕,他的腿抖了起来,这是楚嘉琳的血还是凶手的血?
打火机的火苗跳跃了几下就熄灭了,偏偏在这个时候没气儿,秦华跃暴躁地将它摔在地上。再一次彻底回到黑暗中,他已经有些不适应了。
“姐。”秦华跃在房间里转了一圈。
没有人回答他,楚嘉琳彻底失踪了。
秦华跃慌了神,他预感到楚嘉琳已经出了危险,也许她被对方砍死,尸体藏在三楼的某处,凶手绝不会就此罢手,下个目标是二楼的幸存者,而庄予翰恰恰就在二楼!
刚才在走廊里听到的声音或许就是脚步声,对手已经悄然下楼了,去要庄予翰的命!
重伤在身的庄予翰十有八九会丧命在对方的手里,就像楚嘉琳那样。
必须去救庄予翰,如果只剩下自己一个,那么逃生的几率将微乎其微。
想到这里,他大步跑出房间,时间也许还来得及,希望庄予翰能撑住。
秦华跃希望自己多虑了,庄予翰很可能还靠在椅子上,急切地对自己说:“你姐找到了吗?”
可惜现实不是想象,李燃的房间空空荡荡,椅子上没有人,庄予翰已经不见了,像楚嘉琳那样无端地消失了。
秦华跃不禁愣住了。
他忽然听到一阵打斗的声音,于是,他朝厨房走去……
秦华跃走后,庄予翰静静地靠在椅子上,伤口渗出的血基本上止住了,但疼痛感依然没有减弱半分,由于心中挂念楚嘉琳,他反而忽视了身上的创伤。
迷离的夜色将大地染成一片混沌,他遥望远方,思绪万千,他有种不好的感觉,楚嘉琳遇到了麻烦,而且是今夜最大的麻烦,她能否脱险,庄予翰心里没有底,所以他才执意让秦华跃冒险去三楼。
对手到底是几个人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他们似乎总处于明处,对手的袭击每次都能得手,这到底是为什么?
简天明死没死?李燃去哪了?那具移动的尸体由是怎么回事?
这栋恐怖的新宅里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就在这时,门开了。
是秦华跃回来了?
庄予翰没有动,因为他听到一个陌生的脚步。
脚步声终止于房间中央,来者仿佛在盯着庄予翰。双方僵持了一会儿,对方走到庄予翰面前,两个人相距两米。
没有任何对话,一片肃杀气氛。
庄予翰眼前只是一团黑,而对方却准确无误地走到自己面前,对方到底是不是人 ?'…'莫非宅子里真的有鬼?
庄予翰很快就明白了,自己坐在窗户前,轮廓已毫无遮拦地映在玻璃上,交手之前,劣势尽显。
在这窒息的时刻,庄予翰居然笑了,笑得很愉快,很轻松。
“你终于来了。”庄予翰含笑道。
对方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没有搭话。
庄予翰平静地靠在椅子上,自顾自地说:“我们早晚要照面,你却来迟了。”
对方只是很不屑地哼了一声。
庄予翰接着说:“你可能认为已经稳操胜券了,可惜呀。”
对方竟然没有动,像是等待着他下面的话。
庄予翰忽然喝道:“秦华跃,你还不动手!”
对方猛然转过身,就在这一瞬间,庄予翰突然动了,他整个人像弹起来似的,箭一样扑向对方!
如果不是有伤在身,他有十足的把握击退对手,只可惜,他的动作稍稍迟缓了一下,给了对方反扑的机会。
坚硬无比的拳头砸在庄予翰的肩膀上,其力度并不是很大,但剧烈的震动使他的伤口迸裂,鲜血再次渗出来。
庄予翰无暇估计伤势,他的膝盖顶在对方身体上,一声尖叫,他的对手跌了出去,摔倒在门口。
在这次短暂的交手中庄予翰明白了两件事:第一,对方就是服务员李姐,因为尖叫声是无法掩饰的;第二,她已受伤,因为自己的膝盖没有如此之大的威力。
她身上的伤是否出自楚嘉琳之手?后者伤势如何?
庄予翰还没来得及细想,第二轮攻势已到。他急退,但不是窗户的方向,双方的位置发生了转换,对手站在窗户前。
借助朦胧的月光庄予翰终于看清了,一个瘦削的黑影在他的对面,手中握着一根长长的利器。
“你根本没有机会。”庄予翰平缓地说。他不想让对手发现自己重伤在身,但对方并没给他喘息的时间,她的身影已经到了庄予翰面前。
庄予翰只好退出李燃房间,进了厨房,凶手如影随形跟了进来,顺手关上厨房门。
这是一场生死对决,庄予翰已经作好的准备,他选择孤立无援的厨房就是为了最大限度拖住凶手,用自己的生命来拯救他的同伴,庄予翰认为很值得。
但凶手可不想和他同归于尽。
庄予翰进了冷库,这是一条死路,他封住了自己的后路。
他从铁架子上取下一个铁钩子,然后站在一块冻肉后面。冷空气将他团团围住,庄予翰轻轻跺了跺脚。
冷库的大门开了,凶手无声无息钻进来,她在冷静观察,并未冒进。庄予翰在等,没有好机会他决不出手。
凶手走到庄予翰的侧面,似乎随时都会动手。
庄予翰纹丝不动,他相信对方没有发现自己。
果然,脚步声离开了,就在这时,庄予翰却忽然发出声音,其实只是很小的声音,但效果却是巨大的。
凶手迅速转身冲了过来,噗的一声,刀深深地砍进肉中,一击得手!
庄予翰却没有倒下,他推开身前的冻肉,右手的铁钩子迅速递了出去。他觉得手上一沉,铁钩子刺进对方的肉中。
对手急退,刀还插在冻肉中,来不及取下。
庄予翰手上忽然轻了,铁钩子竟然钩下了一块肉!
他的胃在急速收缩,一股苦水涌至喉咙,他咬住牙生生地咽了回去。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冷库的门开了一下,不能让她跑掉,庄予翰清楚自己必须一鼓作气,否则后患无穷。他手持铁钩追出去,刚碰到大门他就后悔了。
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有些错误可以挽回,有些则不然。
至少,这个错误逆转了庄予翰的优势。
转瞬间,胜利者变成了失败者。
冷库大门确实开过,但不意味着对手已经出去了!
一个简单的障眼法,庄予翰上当了。
如果他早一点考虑到,结局就会完全不同。
可惜,他不能从头再来。
“如果”永远只能是“如果”。
他觉得肋骨间火辣辣的,一个尖尖的、冰凉的东西斜插进了自己的身体里,很快,甚至没有任何疼痛感。
他倒下,脸重重地砸在冰冷的地面上,他不清楚还有没有机会站起来。
他趴在地上,冰凉刺骨,他感觉自己已经踏上了通向地狱的路。
这一次他绝望了,奇迹不会发生。
凶残的杀手从黑暗中慢慢站起来,走到庄予翰身前,她忽然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声音如同鬼泣。
她先是在冻肉上取下钢刀,然后返回到门口,她没有做声,像是思考着什么。
庄予翰挪动了一下身体,随后安静地躺在地板上。他肋骨的间隙处多了件东西,一把锋利的剪刀,露在外面的只是塑料套。
他不想再说些什么,只希望能迅速了断。此时他唯一困惑的是,对手始终没说过一句话,她究竟是不是李姐?
“你是谁?”庄予翰问了一句。
对方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