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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忘了,除了我们五个人外院里还住着一个人。”楚嘉琳提醒他说。
“那个花匠。”
楚嘉琳说:“也许就是他。”
“两位大侦探讨论完了吗?”李燃走过来,不耐烦地说,“我想听听你们对那声叫喊的推理解释。”
楚嘉琳说:“你最好去看看简总。”
“我会的。”李燃面无表情地说。
“那个花匠住在哪儿?”庄予翰问。
“在院门旁边的小屋子里。”李燃说,“你怀疑是他装神弄鬼?”
“总会有个人。”
“那么请你们去调查吧,我要回去给简总打电话了。”李燃转身准备离开。
“花匠怎么称呼?”庄予翰追问道。
“你就叫他蒋师傅吧。”李燃懒洋洋地回答。
大门旁的小屋里亮着一盏小灯,一个长长的影子映在窗帘上。房门前挂着个风铃,被风吹得摇摆不定,发出清脆的声音。小屋的陈旧与新宅的豪华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深灰色的外墙,黑色的大门,房檐上的怪兽造型。庄予翰和楚嘉琳来时并没留意到这间小屋,就如同是在一夜之间突然盖起来似的。
“住在里面的人胆子一定很大。”楚嘉琳说。
“他也许早就习惯了。”庄予翰盯着窗帘上的黑影说。
“这个时间敲门恐怕不合适吧。”楚嘉琳有些担心。
庄予翰还没有回答,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两位请进吧。”
两个人不由自主地对视了一下,原来他们的深夜造访早被发现了。庄予翰只好硬着头皮推开门,房间里很暗,一个老者背着手站在他的面前。
“我姓蒋。”他说。
庄予翰打量对方,老者大约六十多岁,身材颀长,脸上虽布满岁月的痕迹,但眼神仍十分有神。他穿着一套深色的制服,肩膀处有两块不大显眼的补丁。
“你们找我?”他似笑非笑地说。
“你是蒋师傅吧。”楚嘉琳说。
“你们是简总的客人,我下午在花园里见过你们。”蒋师傅说。
“您平时很晚睡吗?”庄予翰忽然问道。
“请坐。”蒋师傅示意他们坐在藤椅上,“我每天睡不了几个小时,等你们到了这个岁数自然就会知道了。”
“院里的花都是您老栽的?”楚嘉琳问。
“是呀,也只能干这些了。”蒋师傅有些惆怅地说。
庄予翰说:“您干得不错,至少比我们俩人强。”
“谢谢你的夸奖,年轻人。”蒋师傅似乎微微笑了一下,“你们大概不会是来陪我聊天的吧?”
庄予翰尴尬地笑笑,他把晚上一连串的怪事告诉了蒋师傅。
蒋师傅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怀疑我是那个神秘人 ?'…'”
“如果世上没有鬼,那么神秘人就是我们当中的一个。”庄予翰未加掩饰地回答。
“你恐怕找错人了。”蒋师傅冷冷地回应,“天黑后我没离开过房间,当然没有人可以为我证明。”
“我们明早就会离开新宅,所以那个人究竟是谁其实我并不担心。”楚嘉琳说。
蒋师傅依旧用冰冷的声调说:“年轻人,天一亮你们就走吧,这座宅子曾经死过人,说不定会有什么东西存在。”
“您这是迷信观念。”庄予翰说。
“就算是吧。”蒋师傅不以为然地说,“最好还是小心点。”
“谢谢你的忠告。”庄予翰起身准备告辞。
楚嘉琳也跟着站起来,她的余光发现在暗处里有一双发亮的眼睛盯着自己,她紧张地转过头,看到一只黑猫像豹子一样伏在墙角,它的毛色乌黑发亮,喉咙里呜呜作响,仿佛马上就要扑过来。
“啊!”楚嘉琳尖叫一声,她从小就害怕毛茸茸的东西。
“别怕。”蒋师傅走到墙角,黑猫立刻温顺了起来,它欢快地跳到老人的手掌里,“它叫黑克,一直陪着我。”
“忠实的伙伴。”庄予翰拉开门,最后问道,“您为简天明服务多长时间了?”
“快两年了。”蒋师傅回答。
“好了,我们该我们走了。”庄予翰说。
“请小心。”蒋师傅并没有送他们出门。
他俩穿过漆黑的院子,走进新宅大厅。楚嘉琳说:“会不会是他?”
“很难讲。”庄予翰看了看手表,说,“天就快亮了,捣鬼的人是谁都无所谓了。”
“我们现在回客房?”
“对,把门锁好。”庄予翰简短地说。
楚嘉琳忐忑地问:“不会再有事了吧?”
“但愿吧。”庄予翰说。
他们刚进新宅的大门,庄予翰忽然问道:“你没发现有件奇怪的事吗?”
“你说说看。”
“住在这里的人都先后出现过,但有一个人例外。”
“简总。”楚嘉琳脱口而出。
“就是他。”庄予翰说,“李燃砸开秦华跃房门的声音不会太小,简天明竟然毫无反应,按常理他至少应该出来看看。”
“李燃说过,简总的房门是隔音的,或许他没有听见。”楚嘉琳不认同他的说法。
“我表示怀疑。”
“你的意思是?”
“或许他根本不在屋里。”庄予翰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下去,“我尾随的那个人也许就是他。”
楚嘉琳问:“为什么呢?”
庄予翰答:“当然只有简天明知道其中的原因。”
“那声吓人的叫声如何解释。”楚嘉琳问。
“简天明看到了可怕的事或者遇到了什么状况。”庄予翰不紧不慢地说,“他当时就在院子里。”
“一会儿在走廊,一会儿在院里,他可真算是健步如飞。”楚嘉琳并不完全相信庄予翰的推测。
“别忘了他的小把戏,那台隐蔽的电梯,他的私人通道。”庄予翰指着墙壁上的电梯暗门说,“他能轻易躲开我们的视线,以最快的速度在楼里移动。”
楚嘉琳沉默了,庄予翰继续说:“走廊里的人应该就是简天明了,他不知何¨;; ;x;u;a;n; ;s;h;ū; ;w;a;n;g;¨故走出了房间,目的地是三楼或二楼的某处,如果去底层他会选择电梯。接下来我听到脚步声后出房间一直跟着他,当然他发现了我,所以被迫走进泳池。”
“你先等一等。”楚嘉琳打断他说,“简总没必要如此,他完全可以停下来与你打声招呼,毕竟他是新宅的主人,他完全有理由去任何地方。”
“恰恰相反,他当时绝对不可能停下来。”庄予翰进一步解释道,“他的穿戴也许与平时不同,躲避是最好的选择。”
楚嘉琳听完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冷,事情似乎远比自己想象中复杂。
她问道:“简天明为什么要走进泳池?”
庄予翰回答:“因为那里有另一条私人通道,这就是他消失的原因。之前接住拖鞋的人也是他。”
“他通过这条通道到达院子?”
“是这样,他上了我的车,但万没料到会撞上你,当你跑回新宅时其实他跟在后面,之后我们在泳池里相遇,他趁机利用那台电梯返回自己的房间,那时李燃在敲秦华跃的房门,所以并没看到简天明。”庄予翰的语速飞快,“这就是事实真相,看起来匪夷所思,其实只是一个简单的把戏。”
“你的说法有明显的漏洞。”楚嘉琳摇着头说,“李燃说过一层并没有电梯呼叫器,他只可能通过楼梯返回到房间里。”
“也许有,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简天明喜欢出人意料的安排,他的脾气秉性你比我更清楚。”
“对不起,我完全不同意你的推断。”楚嘉琳不客气地说,随后她一连串地问道,“简总在夜晚离开房间究竟要去哪儿?他为什么要乔装打扮?为什么要上你的车?还有,泳池里的私人通道和电梯呼叫器是不是真的存在?”
庄予翰笑了:“你说出了我心中的疑问,以上推论完全是一厢情愿,我既没有把握也没有依据,只是到目前为止唯一的可能罢了。”
“我有种预感。”庄予翰忽然收住了笑容。
楚嘉琳说:“如何?”
“简天明或许遇到了麻烦。”庄予翰焦虑地说。
“麻烦?”楚嘉琳说,“在他的宅院里会有什么麻烦?再说也没有外人。”
“我说一件事你可别害怕。”
“你说。”
庄予翰的声音忽然有些飘忽:“我总觉得新宅里还有一个人,这个人一直站在某扇门的背后。”
楚嘉琳哆嗦了一下,问:“这个人在哪儿?”
“我说不清,只是感觉而已。”庄予翰喉头动了动,继续刚才的话题,“如果惨叫声确实是简总发出的,那他一定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楚嘉琳说:“我们可以马上验证你的预感是否准确。”
“敲开简天明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