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总是追在他的身后,他也习惯了,每每回头,都能看到她气鼓双颊的模样。
然而,有一次,他回首,看到的不是她,而是杜予纬。
神情肃然的杜予纬。
那是他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正视杜予纬传递过来的威胁。
杜予纬说,“不要以为思璇喜 欢'炫。书。网'你,你就能对她为所欲为,没错,她现在是很喜 欢'炫。书。网'你,但是,她会永远这样看着你周旋在不同的女人中间吗?你有把握她会一直这么喜 欢'炫。书。网'你,纵容你吗?”
你有把握她会一直这么喜 欢'炫。书。网'你,纵容你吗?
雨纷纷扬扬落下。
由木竹织砌而成的小木屋淡雅宁静。
白衣男子狼狈地昏睡在门前不安稳。
雨水打在他的脸上,他似乎丝毫不察。
木屋四周种植着大量拥有浓密青翠枝叶的树木。
小桥流水,闲适舒爽。
这些树木,一年四季都是常青。
一屋之隔,在门内,有一个长相不俗,却稍显冷淡的紫衣男子。
赫凡沐浴完后,随手拿了本医经,斜躺在竹椅上翻看着。
他看了没一会儿,何沁舞就拂开了帘子走进他的小天地。
何沁舞看到他的紫衣敞开露出健壮的胸膛正闲适地躺在椅上看书,她的眉轻皱,“天转凉了,没瞧见雨越下越大么?你这样子着凉就糟糕了。”
何沁舞走到赫凡身旁,取了披挂在一旁的外衣。
她想为他披上,却被他一把拥入怀中。
不常笑的俊脸露出笑容,他轻轻挑起她的下巴,“会关心我,代表已经不生气了哦?那我要吻你。”
她的脸一红,拒绝才奔到咽喉,赫凡已经将头俯下,用与清冷的空气截然不同的火热薄唇轻轻啄吻她的唇瓣。
何沁舞的肚子,已经很沉、很重,每日都在疯狂的呕吐。
她吐得天昏地暗,他听得头皮发麻,恨自己徒有一身好医术,却改变不了这种情况。
她吐得似乎连胆汁都要凑热闹,那种气味他实在忍不下去,他心疼她的辛苦,自责于自己让她受这样的苦。
她却还敢说,想再生四个。
他当然铁青了脸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这一个都已经是他的失策,还想有下一次,想都别想。
她听后,气极,开始不理他。
无论他怎么说,怎么做,她都故意视而不见。
如今,她能够主动与他说话,说明她的气已经消了。
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如果不是这样,此刻她就不会懒懒地躺在他的怀里,任他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她圆滚滚的肚皮。
“沁舞。”
“嗯?”
“为什么突然就不生我的气了?”他问。
她沉默了。
他厚颜无耻,“是不是衡量左右后,发现我比孩子重要得多,害怕失去我?”
她从鼻孔哼出一口气。
他笑起来,“没想到真的是这样啊……”
她吻上他,在他的嘴唇上咬了一下,“不许你笑我!”
“好,好,好,我不笑。”他却是笑得更大声。
“你还笑?”她扯他的脸,“我为你抛弃了四个未出世的可爱孩子,你有什么表示没有?”
抛弃?
有这么严重?
冷汗倏地从他的后背陡然冒出,一路往下。
“嗯。”他轻吻着她的脸颊,“你想我怎么补偿?”
她的眼闪亮闪亮的,“是不是任何要求都可以?”
“还好吧,离谱的就不行,会被驳回。”他的心,柔成一片。
这是赫凡,哪里还有一点何沁舞初见他时那冷淡傲慢无情的样子,那时候的她真的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有属于自己的一天。
每每想到此,她都会感谢上苍。
感谢上苍把他送给她。
所以,他说得对,比起失去孩子,她更害怕失去他。
只要有他在她的身旁,无论怎么样都没有关系。
真的,没有关系。
她笑着提出要求,“以后,大小决定都听我的。”
“驳回。”他想都不想。
“每天都帮我喂鸡、除草、捉虫,还有洗衣服。”
“驳回。”这个女人明知道他最讨厌喂鸡、除草、捉虫,还有洗衣服。
“不准把‘柚’赶出去。”‘柚’是喜 欢'炫。书。网'缠着她的小猴子。
“驳回。”她存心刁难他。
“让我再生四个孩子!”
“驳回。”她耍他。
“你什么都驳回了,一点诚意都没有,还谈什么补偿?”她嗔道,“我要生气,我还在生气,我很生气。”
她的脸蛋,红艳艳的,红得那么漂亮,张了张唇,“可是,我还是那么,那么,那么地爱你……”
“傻女人。”他在心里暗自叹息,没有办法了,他就这样栽在这个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工整的女人手里了,一句爱语便任她搓扁搓圆,都不会反抗了,谁教他就是喜 欢'炫。书。网'看她陶醉在幸福中的样子,“除了最后一个要求,我都答应,开心了吗?”生孩子太过辛苦了,一次就够,多几次,他就会多心疼几次,绝对不妥协。
“嗯?”她不解地抬头,望着他,“真的吗?没骗我?”
“谎言,我最不屑。”他说,“我也最不能原谅欺骗这种行为。”
她,小心翼翼,“你还不能原谅殷桃?”
温柔褪去,他的手离开了她的肚子。
他说,“欺骗就是欺骗,再冠冕堂皇,再华美都好,都不可原谅。”
她顿了好一会,“是这样吗?”她眼里的光亮一点一点地暗淡下去,“不是因为你还不能忘情?”
他瞪她,不敢相信。
站起来,他的动作不大,怕伤到她。
他冷漠,“你怀疑我对你说谎?还是你打从心底根本就没有相信我对你说过的话?”
温暖一离开,她就觉得冷了。
“我……”她说,“我没有不相信你。”他误会了。
他不发一语,进了睡房。
倏然的安静突袭而来,除了雨声,她还听到屋外有‘柚’的声音。
有些吃力的站起来,她挺着肚子,缓缓走到门边,把门打开。
一只猴子在门外手舞足蹈。
何沁舞的落寞一扫而空,笑道,“柚,你别吵,小心凡又把你撵到八卦林里去禁闭。”
那只名为柚的小猴子一直用猴爪指着同一个方向。
何沁舞顺着视线望过去。
“啊——”
尖叫声划破夜空。
一瞬之间,她便嗅闻到熟悉的药香。
她被卷进一个宽阔的胸膛。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赫凡听到她的叫声后,心胆俱裂,“该死的!是不是孩子又欺负你了?!很痛吗?!”
他的焦急,她全看在眼里,心里是难以言喻的欢喜,“有事的不是我。”她指了指不远处蜷缩成团的耿诺,“是他。”
赫凡看清何沁舞所指的人之后,微微一愣,“耿诺?……”
何沁舞想过去帮忙,被赫凡威胁制止。
冲入雨中,赫凡扶抱起耿诺,把他带进屋。
湿气进了屋,耿诺和赫凡经过的地方都蔓延开一条水痕。
把耿诺放在椅子上,赫凡对何沁舞说,“我去生点火,再烧点热水,你哪也别走,哪也别去,什么都不能做,乖乖地呆着。”
何沁舞怔了怔,没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