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枯叶’忽上忽下地飘来,茜茜死死的盯着这片‘枯叶’……忽然,她张张了嘴,兴奋地发现那片‘枯叶’原来是一只蝴蝶,已‘飘’落在树干上休息,漂亮的翅膀还在微微颤动着,的确逗人喜爱。她想抓住它,她伸出手,不行;踮起脚,还是够不着。茜茜呆呆地望着蝴蝶,迷惘地低下头时,眼睛一下子又亮起来,她看见了一块石头,慢慢的移动它,然后轻轻的站在上面,一伸手就逮住那只小蝴蝶。哇,好高兴啊!她摇着胖乎乎的小手,向我炫耀着她的战果。
“茜茜住在又大又漂亮的房子里,那么小蝴蝶应该住在哪儿呢?”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微笑着放飞了蝴蝶……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原来爱着这个小生命,她的微笑传递给我一种平和的感觉,心情也如泉水一样明净了。我把她抱在膝头上,让她在那儿整整呆了有一个钟头,听凭她尽情的唠叨不停,甚至用孩童的话语回答她提出的所有的幼稚有趣的问题。
本来想把她送回张家后就打道回府,可是她缠着我不撒手,不停的,甚至可以说是乞求式的叫着“姐姐,留下来吧!姐姐,姐姐……”,动情的眼泪也不停的往外涌。我还有什么办法呢?只有心软,因为只要看着她,就能感觉到触手可及的幸福。
获得首肯后,茜茜马上破涕为笑,直叫人大呼上当。茜茜高兴的拉着我的手在屋子里四处走动,得意的指给我看她收藏的漫画书,以及陈列柜和弯角墙架上放着的各式各样的布娃娃。茜茜又想做在我的膝头时,楼下的佣人阿姨叫我们吃饭,茜茜马上跳下膝头,一边嚷嚷着:“姐姐,晚饭准备好了!我们去吃饭吧!”又加一句,“我啊,我可饿坏了!”一边急急忙忙地往楼下冲。
这么大的饭桌上只有茜茜和我两人,茜茜把整张圆鼓鼓的脸紧贴到饭碗上,几乎都要埋进去了,嘴巴不停地砸吧砸吧的。张夫人绝对不会下楼来吃饭,因为刚刚我抱着茜茜回来的时候在花园里见过她一面,点头招呼一声,她就匆匆离开了,估计这会儿她正在自己的房间里。
晚上九点半,我好不容易打点茜茜上了床,直到她沉沉的睡去才悄悄的离去。
第五天,我按约定来到张氏集团接受张海的调配,成为一个小小的营销业务员,在公司管辖下的一个大型超市入口处工作,专门负责推销最新上市的蔬菜饼干。我没有学过营销学,而且学历不高,当然不要寄希望于他们会给安排什么轻松的活,我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干下去,结果却是连连碰跟头。
这段时间,我跟竣逸的接触,只限于大厅、电梯或者办公室的偶然相遇。逢到这种场合,他有时会傲慢而冷淡的从我旁边走过,只疏远的一点头或者漠然的一瞥,表示看见了我,他的心情变化无常我并不在意,我明白这种反复与我无关,情绪的起伏完全出于跟我不相干的原因,可是他为什么还要漠然的对待我呢?
因为业绩超差,不免经常受到负责人的‘指教(责骂)’,我也不例外。
“你怎么这么差呢?一点任务也完成不了,枉费董事长极力推荐你!……”李雪是经理助理,当然有权利责骂下属,但有时她未免太不留情面了,没事情发生的时候也把你叫过去接受她的任意辱骂,她无非是希望我早点离开公司,可我就是不回应她,硬是厚着脸皮待她的眼皮底下。“你太差劲了吧,啊?这点小小任务什么时候能完成呢?真没用!……”
“就知道骂人,怎么不想着教教我们正确的营销方法呢?吝啬鬼!”心里头在暗暗地骂她,嘴上还是有把门的,免得吐露真言。要不然她铁定会骂得我狗血喷头,然后很轻易的名正言顺的开除我。我当然明白言多必失的道理,既不想苦心隐瞒的身份被揭穿,更不想因为她的妒忌而使计划过早的破产,只有用这种‘不地道’的方式暂时消除心中的不快了。
竣逸恰巧从我们身边经过,我没有出言向他求救,他毕竟是经理,而且一向对员工要求相当的严格,眼中容不下一粒极其微小的灰尘,没有亲自骂不上进的职工算是不错的,我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得到他的特殊关照呢?不想看到李雪骂人的脸孔,眼睛闪烁着眺望窗外,任由她践踏我仅剩的自尊,至于竣逸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一无所知。
我为什么活着?为什么我要活着受这些痛苦?一旦离开,一切都该被带走的,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的东西留在活着的人心中,为什么痛苦依然无所不在?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的出生是一个错误,我的家庭是一个错误,甚至我的爱情也是一个错误!
我的心如撕裂般呐喊,狂燥侵占了理智的所有地盘,用尽全身所有的力量击打这流动到盆里的水,想把一切怨恨发泄在这无知的水上。
我受到别人残酷的践踏,我一定要反咬,可是该怎样反咬呢?我有什么力量反击我的仇敌呢?我的心仿佛被千金重担压迫着,喘不过起来,接着便是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时间在默默流淌着,姐姐啊,你告诉我,它要流到哪儿去呢?
(三)
我一激灵,猛然睁开眼睛,巨大的疲劳侵袭着我,眼前是一片灰白色——天花板。我瞪大眼睛盯着它,脑子像海底般一片漆黑,我在哪儿?为什么我的心跳个不停,仿佛做了一个短促的噩梦。
……等等!我没做梦,仿佛深海中透进一点光线,我记得……头脑里传来一阵巨痛,脑子像被什么劈开一般,这痛法让我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宝格丽香水?”
雨轩曾说过Bvlgaril以Darijeeling茶和麝香基调,再加入柑橘,气味清新,简单而纯粹,令人时刻精神饱满,干净而清爽,深受男士们的喜爱,这床上,这屋子堆满了熟悉的宝格丽Bvlgaril香水味,它似乎在告诉我这儿很安全。
“哥,我这是在哪儿?”
“小傻瓜,这是哥哥的宿舍啊,你醒来啦?我以为你至少还要睡一个下午呢!”许是多久没见着我的缘故,他今天对我更加温柔体贴。
“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呢?我在做梦吗?你不是在美国吗?”
“哎,你还真是个糊涂蛋,要晕倒也晕倒在女洗手间,怎么偏偏选择昏倒在男洗手间呢?幸好我及时发现,要不然人家误以为被人强奸在男厕所,看你以后怎么办!”
我的脸通红通红的,我哪会知道自己是怎么跑进男洗手间的,只记得当时怒火燃烧着,全然不像平时冷静低调的我,做出错事也再所难免,怎么样,算是为自己找了个说得过去的借口吧!
“哥,你一直在国外学计算机专业,怎么来这种地方?他们同意你回来吗?”
“雨欣(雨轩严肃正经说话时从不会叫我‘小傻瓜’),你哥哥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所以顺便来这边做个技师,说的难听点是计算机维修工,不过我并不介意,只要一天没有追到她,我就一直窝在她的旁边。”
雨轩从来不会对我隐瞒他的事情,这回他没有告诉他提前回国的消息,觉得很是对不住我,现在他的妹妹好好的站在面前,能再掩藏下去吗?所以他就老老实实的不打自招了,勇气可嘉!
不知道那个女孩有多美丽,反正能让雨轩迷恋的女人一定很有魅力,恩!不错,给个印象分25分好了,要知道我哥可是个花心大萝卜,随便且轻易的更换女朋友。和他交往最久的也没超过半年,害得那些女孩子整天哭哭啼啼的,好像没了我哥就要守寡。有时候一两个不识趣的还找我帮忙,我可是哥哥的拥护者当然得一口回绝。看着她们一个个伤心失望的模样,真想揍我们家这只大萝卜,让他至少长仨个大包,作为对女性不屑的惩罚。还好,现在终于有人肯收拾他了,根本用不着我打抱不平。
“哥,你们是一见钟情吗?你们的第一次邂逅在什么时间,什么地方?有没有罗曼蒂克的浪漫呢?”
“嘿嘿……三个月前,她当时刚好到美国出差,我们在大街上相遇了,我一眼就看到了黄皮肤,黑头发的她……”
“然后呢?”
“然后啊?反正是一见钟情啊,第一眼看到她,我就知道她是我今生的追求,她那幽怨的眼神深深的吸引着我……”
怎么这么酸啊?得,我可不想浪费大好时光听他讲述爱情历程,就让他一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好了。他这回说不定是剃头担子——一头热,如果不想被拉入到他的爱情的攻击战中,就得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