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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身份特殊,千湄被单独绑在一间小屋里。
“祸水!”看我到进来,千湄只吐出这两个字,便扭开头去,再也不看我。
……
千湄慢慢走出了城门,定在那里。
缓缓地转过头来,却是看着我来。
两边的城门开始慢慢闭合。两个女子的视线交叉穿梭。突然十分羡慕她,要是现在出城门的是我,那该多好。
我若能是她,那该多好……
……
“为什么到战场上去?”我不理易扬劝阻,走近她,慢慢蹲下来,开口问她。
千湄侧头闭目,毫不理会。
“万一被杀了怎么办。”我几乎是在自言自语。
千湄依然毫无反映。
“你可是为了邺飞白?”我近乎可以肯定。
还是没有回音。
“他现在该担心你了吧……”
千湄听到这里,突然瞪开眼睛,看着我厉声道:“别想要挟他!我宁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她看着我,眼里有不甘,有愤恨,有恶毒。
“不会的……”
“什么不会!你有什么做不出来!把他迷地七昏八窍然后突然又成了要围杀他!你以会他就会消沉,你以为你就可以摧毁他吗!”竟越来越恶毒。
而我的确是被这些言语刺到了痛处。
“不……我并不想……”
“哼,”千湄冷哼一声,“你的确,差点就做到了。妖孽!”
我闭上眼睛,感觉身子在轻微发颤。
旁边的易扬冷冷地道:“倒是好生得意的战俘!”
“是啊!你们就一刀给我个痛快好了!”
“你可是邺飞白未过门的妻子,天主教怎么会对你无礼。”易扬声音越发冷酷。
“你们这群口是心非的东西!对人一套,背人又一套!别想拿我谈什么条件!你们不过有我一具尸体而已!”的
“这还由不得你来决定!”
“你个混蛋……”的
“够了。”我站起身来,打断千湄。面向易扬,把千湄护在身后,“送她出城……”
易扬转了下眼睛,淡然说道:“可以,不过要再过两天。”
“过两天等你条件谈妥之后吗?”我道,“送她出城。现在。”
易扬身子轻微颤了一下,转过眼来看着我,声音深沉:“……朱颜,他不值得……”
我轻轻吁出一口气:“如果你不肯送她,那我就亲自送!”
……
……
城门慢阖,渐渐只有一条缝隙,好象看见邺飞白向着千湄拍马过来。千湄还是那个回首的姿态。
我淡淡一笑,合上眼睛,听得“嘭”的一声,城门闭合。的
只希望,你能做到。的
我不能的,希望你可以,代我做到。
才一转身,却看见易扬就站在不远的地方,面色沉静,不见深浅。
“谢谢。”与他擦肩而过,我轻轻吐出这两个字。的
易扬没说话,只是微微摇头,苦笑。
战事更急,我再没有过甩手吃干饭的日子,每日浸在内城墙上的筑阁内钻研防御对策。
以前一直就对军事不感兴趣,现在后悔得要死,为什么不选学一个中外战争史之类的课来。现在就只能凭着那点可怜的孙子兵法来,可是这对守城来说毫无用处,只能想出些小点子来,要想逆转乾坤,我却真是无能为力了。
易扬不会降。
输家只有一条黄泉路可以走。
竣邺山庄仗着兵多将广,三十来个营轮番进攻,豪不松懈。守城的人马却早已筋疲力尽,圣明军还是遥遥无期。
七月十七,天主教前锋营偷袭敌方大阵,烧了半数的营帐。
七月十八,前锋营再次偷袭,果然在回城时碰到左右包抄的邺军人马。邺军本欲截断前锋营后路,未想城内三个守城营突然出现,前后夹击,灭了邺军这两营精锐。但前锋营死亡过半,重伤累累。
七月十九晚,流矢大战,双方伤亡无法估计。
七月二十,光道外墙损。
七月二十晚,外城全面失守。
我还在豆灯下对着敌我伤亡的战表发呆,一回神,才发现不知何时易扬进来了。还是一身戎装。
“别看了,多歇歇的好。”他说着,把我面前的战表抽了去。
“竣邺山庄总管家邺汶死了?”
“恩,楼一芜确是个人才。”
“对竣邺山庄该是个不小的打击吧,听说那个邺汶在庄内很有威信……”
“朱颜,”易扬打断我,很慢却很肯定地对我说:“回天颜殿去。马上。”
作者有话要说:
掂着脚望:某君承诺的高潮在哪儿呢?
唉,已经很努力在赶进度了,所以无聊的战争的场面就不写了.
天主教存亡,一干人命运,敬请期待即将粉墨登场的暗门门主!
第54章
“回天颜殿去。马上。”
抗议无效,易扬根本不听我说的。无论我问他什么他只是不言,拉着我向外走。
门外,停好的藏青小轿。
刚坐稳,听到轿子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我撩开帘子,看见一个半片衣衫染血的侍者翻身下马,一个抱拳急急说道:“天师,爵那未他……”
易扬一摆手,阻止了他说下去,冰冷更甚:“我知道,先下去。”
一旁的人牵过一匹雪白乌蹄的骏马来,易扬翻身而上,对抬轿的两人道:“走。”
轿忽起,再不是以往的慢慢悠悠。两个抬轿的侍者脚下如风,跟着前面的易扬而去。
摸约走了半个时辰,轿落。掀开帘子走出来,居然在城郊。
易扬扣了三下手,一旁的树丛中钻出来一辆轻便马车,驾座上的少年我居然认得,就是那时在擂台上甚是了得的舞叉少年巨阕。
易扬从马上下来,走到我面前,他还未开口我先抢言道:“为什么!”
易扬避而不答:“我若能胜,定会接你回来。”鸽子灰里深深一片,只有坚定,从很里面很里面的地方一点一点冒出来。
突然一下,热血翻腾。
去天颜殿不用乘马车,逃奔圣明军不会只有一车一人相送。
战乱当前,不只是竣邺山庄和天主教相争,不少别有用心正打算混水摸鱼。如果光道破,兵荒马乱,本事再大也没法子保证万无一失,所以,一车一人,易扬要送我去的地方,不是天颜殿,不是圣明军,而是去邺永华的营帐。当下,只有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声音苍白无力:“我说过,我不会走。”
“不是‘走’,只是避一避。”眼前的人儿一身素甲,多日劳累早已面容憔枯,以少敌多这许多日,早已是常人无法企及,而外磨内耗,不知道面前冠绝天下的天师还能撑多久,还要撑多久。
“我要留下。”我一字一句地说。“我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
易扬看着我,忽而笑了:“何必如此?邺永华是你生身父亲,由他保你周全不是比谁都来得好?更何况还有邺飞白?”
“那么你呢!”我脱口而出,“谁保你周全!”
突然一惊,低下头去,我说出来了……
突然感觉发际微凉,易扬戴着鳌皮手套的手慢慢的犹犹豫豫地伸过来,挑起我零星散落的长发轻轻归到耳后,我愕然抬头,猛然落入一滩温柔的鸽子灰中,不再是冷漠,不再是掩藏,一潭不见底的温柔。
“我曾经诅咒过你是他女儿的身份,”言语悠悠然,却向是鼓了很大勇气才说出来,“可是现在我却很庆幸,你是他的女儿。”
易扬轻轻笑了笑,收回手来,毅然地转身走开。
一摸白色孤寂的身影刻在夜色中。
记忆膨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