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我问:“怎么了?”
她说:“老师收我学费呢?”
我就奇怪了,说:“学校不是免了吗?”
她说:“我也不知道啊,可能咱们新班主任不知道吧。”
我们的新班主任,是个烫着卷发的女老师,30多岁的年纪,苗条的身材,总爱穿着高跟鞋,走来走去。走起路来,爱往后轻轻地甩下头发。她的衣着很时髦,她教我们英语,说话的声音很脆、很甜。她是个美丽的老师,我并不讨厌她,仅管有的男生私下里都说她的坏话,说她做作,说听她说话,浑身起鸡皮疙瘩,甚至还说她跟校长有一腿,还被校长儿子撞见,挨了骂。
总之,我听完谢山香的话,就决定要去见一见我们的新班主任。
她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问:“你有什么事吗?”
我说:“老师,谢山香的学费不是免了吗?怎么还收呢?”
她微笑着,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这事儿,我可不能做主,你得去问校长。”
“那好,我去问校长。”说完,我转身出去,往校长室走,刚好在走廊尽头和校长打了个照面。
我说:“校长,您好,我有事儿找您。”
校长站在那里,面无表情,样子有些吓人。他微微低下头,轻轻地问了句:“什么事儿?”
我便把谢山香的事情跟他讲了。校长听完,“哦”了一声,然后问:“你父亲是谁?”我觉得有点奇怪,但还是说了我父亲的名字。校长听完,笑了笑,说:“难怪,我认识你父亲。你去跟你们班主任说,免学费的事儿,可以!”
我连忙感激地说:“谢谢!”但还是不放心地问,“那您是不是开张字条?”
校长摆摆手说:“不用,你就说是我说的。”
谢山香又留了下来,不过,打那后,我和新班主任的关系变得很微妙。
大约又过了个把月,谢山香还是辍学了。因为仅管学费免了,书费还是得交的,她是连书费都交不出来。而且,她说,也是她自己不想念了,与其这样,不如早点出去打工,早点挣点钱算了。她走了,至今,我仍没有见过她。
谢山香走后的一天晚上,新班主任对我说:”我知道,你对老师有看法,可有些事,你现在不会懂的。“
我说:“老师,我对您没看法,真的没有。”
或许,一切事情,不是想想那么简单。就算每个人都尽力了,仍是改变不了结局,那也只能接受。可毕竟想过,争取过,就算注定了失败,今生也将无怨无悔。
我渐渐地远离了人群,体会到一种旷世的孤独。我喜欢独来独往,也少与人讲话。从初一开始就学校宿舍,到了周末,也很少回家,一个人,走过阴暗、狭窄的宿舍走廊,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心也跟着“咚、咚”地跳。后来,我就干脆搬到一间空宿舍去住。晚上,躺在冰冷的被窝里,对着昏黄的灯光,黯然神伤,任泪水打湿枕巾,却不知,为何哭泣?或许只为那份孤独吧。
心中总是慨叹,“知音少,弦断与谁听?”
离家出走
一直在寻找着一扇门,走进去,亦或走出去。
一直在寻找着一个角落,把自己深深地藏起来,亦或轻轻地放飞。
就像小时候,用羊毛毡子把自己围起来,慢慢地围成一个圆筒,立在洒满阳光的炕上,毛毡圆筒上顶再盖件围巾之类的东西。蜷缩在那个小小的世界里,竟然体会到一种久违了的安全感。或者,爬进放棉被的柜橱里,拉上日式拉门,躺在厚厚的棉被上,没有阳光,没有喧嚣,静静地呼吸,听着自己的心跳 声,渐渐地睡去。又或者,在黄昏的时候,偷偷地钻进菜园子的稻草堆儿里,守着母鸡们白天生的一堆蛋,高兴地一个一个地用小手爱抚着。嗅着稻草的甜香,透过折射进阳光的缝隙,看树梢上的麻雀轻轻地啄着羽毛。任母亲大呼小叫地喊我的名字,就是硬撞着胆儿,不肯出去。等到稍稍大了些,用母亲的话说,翅膀硬了些,就开始想着,有一天要逃出去,逃到属于自己的世界中去。一个人站在窗台上,远眺连绵起伏的群山,想像着生出翅膀,飞越树梢,飞过山那边去。。。。。。
也许,那次的离家出走,正是在回应我儿时的幻想。
16岁那年的夏天,我开始觉得应该让自己更漂亮些,比如,头发不想总绑成个马尾辫,想着梳成各式各样的,漂亮的发型。母亲这时就会瞪起眼睛:“臭美什么,告诉你,一周之内,你不许改变发型!”
我无奈,所以就一直绑个马尾辫。我喜欢别的孩子戴各种各样的小饰品,像什么项链啊,耳环啊什么的。央求母亲也买给我,母亲就说:“你怎么这么俗气?喜欢那些破烂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