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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2 / 2)

江湖?阿禄一听这二字便眼睛发亮,催促道:“来来,讲解一下。”

司命道:“这高居榜首的实际不是个人,而是个半仙人。凡尘流传数千年的‘白泽出,圣贤至’,便指的是他,白泽知晓天下事,一向是历代君王力争之人。本来这白泽已经隐匿数百年,却不想在近年里出没凡间,从江湖到南北两朝的庙堂之上,无一不想找到他,得取天下,”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接着道,“这江湖榜首第二位是个隐居谋士,一夫谋略抵万人之力的公子哥儿,叫苏合香。”

苏合香……这名字倒极为婉约,哪里像个谋士,颇像个翩翩浊世花公子:“白泽之传闻历代皆有,我也略知一二。倒是这苏合香有什么过人之处,敢高居第二?”

司命道:“过人之处自是有的。十八岁得南梁文状元,却于十年后现身北周皇都,投身杨大将军门下。因他叛国,南梁折损十数万大军,丢掉四座边城。虽比不得北齐兰陵王的英明远播,却也算个颇具争议的人物。”

“这都是戏文里说的?”阿禄在脑中为这翩翩浊世花公子加上了一副阴险的眼神——

“比我说的有趣,”小二已上了几道菜,那边说戏之人下场休息片刻,再上台却又换了个故事,司命听了片刻接着道:“这段说的是凡间的《搜神记》,专讲神仙鬼怪之事。”

神仙鬼怪?唔,阿禄心道,这处正好是两个神仙,一个鬼族皇子……也不知那些个凡人要晓得了,还会不会听这杜撰的东西……:“说说看,他们是如何说神仙的。”

“是一段尘缘鬼恋,”司命,道,“古时吴王有一美貌幺女,名为紫玉,她与年方十九的少年韩重相爱,私订终身。韩重出外游学之前,请自己父母向吴王提亲,岂料吴王不肯许配,那紫玉郁郁而终。直到三年后,韩重学成归来才知此事,大恸之下,去紫云坟前祭拜,却见紫玉魂魄三年未散自那坟冢中献身,与韩重相聚饮食起居三日与寻常夫妻无异。三日后,缘尽之时,紫云坠入轮回从此再未相见。”

司命讲的仔细,她便也深觉这故事感人,可心里又不免觉得那紫玉太亏了些。不论做人做鬼都等了这么久,那韩重竟不以死相陪,只许了三日相伴……男人啊,还是薄情的多。

她这一琢磨,便又琢磨到了自己身上,想起前世的负心人,再想想即将见面的尴尬,不觉颇为惆怅。良久,却听得身侧的书生先叹了口气,道:“此情着实令人唏嘘,公子寥寥数语,胜于台上半日,教小生难以再忘怀。”

“信口胡说而已,”司命云淡风轻,道,“尘缘有尽时,风月总无边。这一个情字,看多了也就不过尔尔了。”

尘缘有尽时,风月总无边。

仅是十个字便说透了三界的情事,却听得让人发凉。

她从未听司命谈及风月之事,如今猛然听他说出这句话,却是堪破红尘之意,不觉心头有些发紧,欲要开口时,却又听得另一人先抢了先。

“哼,俗人,”相榆又耐不住寂寞开了口,“人生一世不过短短一瞬,这戏文中的紫玉便是襄画,而那韩重恰好就是襄书,这二人那世人间历劫后,再返回鬼界没有万年也有数千年了。他二人在我鬼界位高权重,彼此相敬如宾,哪甘愿被什么私情牵绊着,这凡人命数不过百年,未免把情爱之事看得太重,白白浪费时间。”

十皇子这三言两语,把阿禄方有些悲天悯人的神情尽数打散,徒留了啼笑皆非。她听那小人儿的话,颇为不爽,便食指拍了拍法器,道:哼,人说钱是万恶之源,而你就是那个坐在万恶源头,却不知人间自是有情痴的可怜人。

相瑜又哼了一声,自闭目养神,不再搭理她。

此时正是一段戏文结束,那说戏的女子拜了一拜便下场休息去了。

片刻后,款步上台的却是个文质彬彬的书生,抱着一把古琴,向四周拜了一拜,右手一扬长衫下摆,盘腿坐了下来,琴横于膝盖之上。这一拜一坐,委实潇洒,直教台下之人喝彩连连。

只不过,阿禄这处可半句彩也附和不出了……

那襄琴倒也有些本事,不过一日的功夫,便追了来……她清了清嗓子,佯装不解,低声道:“真是阴魂不散啊。”

司命嗯了一声,平声道:“你请了十皇子为座上之宾,他们便只能相随了。”

可这听着的人,却只觉得脸上挂不住,干笑道:“我还以为自己做的巧妙,原来谁也没能瞒住,这下倒丢人了。”

司命道:“与你相识这些年,倒料到你还有这等宝物。不过,那十皇子被你收上几日也好,免得一见我就提什么买卖的,扰了我的兴致。”

这一句,恰又挑起她那一点好奇:“司命,你倒是说来听听,到底是什么买卖能让他肯倾其所有来交换?”

这小皇子怕是想要普陀山,都能想尽办法霸占了那块地皮。她认识司命这么久,除了终日拿着一把不知名的破扇子外,还真算得上是身无长物了。

司命,道:“仙机不可泄露。”

言罢,他还真就闭口不语,转头去看那戏台了。

她瞧了瞧司命,也没再说话。

思凡的嫦娥

襄琴所唱的调子,颇为飘渺,听了最后一句,方知那曲中所唱便是紫竹林潮音洞中的观世音。司命素来敬佛,阿禄在凡间也算是个虔诚弟子,听这首曲子只觉听得心怅然,便涩涩道:“若非晓得那是何人,我倒真怀疑他是西方如来弟子,早已堪破凡尘俗世。”

司命但笑不语,只深看了她一眼,瞧得她周身的不自在,却道不出个所以然……她余光扫了一眼那书生,终究没和司命说什么,当着凡人的面,总要留些神仙的脸面才是,虽然,他并不晓得同桌这两个确是实打实的神仙。

小二正是上了四个小瓷碟儿,红泥花生,香瓜子,椒爆青豆,外加个素炒腰果,换上个壶新茶,临走还将他们这桌旁的竹帘解了下来,倒像是隔了个单间儿。

楼下喝彩声熄了,却是为了襄琴出神入化的琴技和这脱俗的曲调。阿禄正出神发呆着,只听得那小书生叹了一声,道:“这调子许久未听了,倒真没想到这广陵也有奇人,能将这神韵学出五六分。”言罢,他顺手拿起茶壶,很是客气地为我两人满了杯子,方才自斟了茶杯。

“襄琴以琴为名,自然最擅琴技,他若晓得自己这一曲于你口中如此不堪,怕是会摔琴而走了,”司命笑道,“世人皆说长生帝君一把琴能叫万年枯木逢春日,千年死水涌清泉,听公子这话倒像是真的。”

阿禄听司命开口说长生帝君,不觉一惊。这小公子瞧着无甚仙气,该是个凡人,可怎地听司命这话,竟是和堂堂四方帝君之首有所关联?

那小公子却比她要淡定许多:“小生有幸曾听师祖抚琴吟唱过此曲,其余音至今仍在心中,再难抹去,”他抱拳,对司命道,“小生不才,正是医仙谷弟子白苏,二位想必是东胜神州的仙人了?”

人间医仙谷正是长生帝君当年下凡历劫时所建,这就难怪了……

阿禄笑了笑,正要答话,却被司命抢了先:“在下不才,正是天界司命星君,”他扇尖指向阿禄,道,“这位更不才的,便是司禄仙姬。”

阿禄听他这话不禁嘴角抖了抖,却因要顾及些神仙的仪态,便只能佯装淡定:“想不到长生帝君也偏爱此曲?”

那书生微愣,道:“难道仙姬不知此曲为何人所作?”

这一句问的极为莫名,可那书生的眼神却是理所当然,倒叫她有些不知所措了。阿禄莫名看着白苏,正琢磨这曲子的由来时,司命已是清了清嗓子,道:“她成仙不久,自不晓得。”

故意?她更莫名地看司命,却听那书生干笑,道:“是了,这曲子乃是承天帝姬亲为南海观音所作,这天界又能有谁不晓得……白苏自然晓得师祖曾有些不好的传闻,不过数万年的旧事,白苏不敢妄言。只是白苏那日所见的师祖,却并非薄情寡性之人。”

阿禄本就不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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