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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呼吸,查理……
扎利恩眯起双眼,在剧痛中站起来,他的动作变得迟缓,但空中还剩最后一点寒气,用来疗伤肯定不够了,还不如用来进攻。
孩子冲过来,抡起手中的武器狠狠砸向蓝色的怪物,霎时间,一堵半人高的冰墙拔地而起,在斧头锤子下变得粉碎。攻击者一下子懵了头脑,他抬起武器,左顾右盼,然后他听到了父亲大喊自己的名字。
还没来得及回头,一道反光就亮在眼前,他一下子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那是被夺走的银镰刀,可以切开保护自己全身的紫苏草,只要在脖子上用力来一下,他就会玩儿完。
“……放开他,妖怪。”
长爪的呼吸变得沉重,他慢慢地靠近,双眼紧盯自己儿子肩上的东西。
扎利恩的呼吸比他还要沉重,不过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体力透支和失血。为了防止看不见的身后有什么突发情况,他还是将年轻人脖子上的战袍划了一道口,将银镰刀伸进里面,紧紧地抵在动脉处。这样就算那些白蜘蛛在从死角处搞突袭,它们的小主人也得死。
“走。”硬撑着最后一点力气,扎利恩压着声音说,“到外面去。”
希尔米面无血色地望着自己的父亲,一脸要哭出来的样子。
长爪又迈近一步。
“你只是在虚张声势,杀了他,你就完了。”
“这样下去,杀不杀他我都完了,相信我,对你们这种人,我能拖一个是一个。”
“如果我让你出去,你就放了他。我要你发誓。”
“呲,恕我直言,你现在好像没有和我谈判的筹码,还有,我不喜欢别人考验我的耐心——快动!”镰刀狠狠往里划,在动脉后方割开了小口子,男孩惊叫起来,后退几步。
长爪的手在空中晃了一下,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希尔米看了父亲一眼,只能颤抖着向门的方向横走过去,脖颈的疼痛让他非常害怕,上半身维持着不变的姿势。
“还有,”扎利恩再次抬头,“这房子里有冰鱿,拿来给我。”
猎人没动静。
“你知道只要一出门我就会杀了他,你只能在余生中哀叹自己的无能,或者在某个发霉的小酒馆里酩酊大醉地发誓要将我的头砍下来,然后一辈子活在悔恨和痛苦中而已……现在我给你个弥补的机会,”扎利恩尽量稳住自己的语调,不让对方看出自己的虚弱,“你把冰鱿拿过来,我不杀他。”
冰对现在的扎利恩来说是最急需的东西,他知道凭现在的自己,就算能走出这扇门,也跑不开二十米,青铜之火和侧腹伤已经将他拖垮了,现在不花点力气都看不清眼前的东西。
“我不相信你。”
“我发誓。”
扎利恩将尾巴扭转过来,在肩上画下誓言的痕迹。
他一边促使希尔米继续移动,一边盯着看不见表情的猎人。这位父亲的举动有些反常,他并不是非常慌乱,也不是无动于衷,似乎只是在权宜些什么。但具体的情况扎利恩也没法多想,现在的大脑是半浆糊状态,还是把精力花在保命上吧。
冰鱿不是真的鱿鱼,只是长得有些像,扎利恩一直怀疑他们有亲戚关系,但没法证实。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然后将省下来的能量都转化成冰块,储存在身体里面。这些冰块对冰鱿来说没多大用处,顶多算是一种排泄物,所以他们醒过来之后会将冰块从嘴里吐出来,接着继续酣睡。说实话,扎利恩也不知道他们活着的意义,但对自己来说,好歹是关键时期能救命的,也就不对他们口出不敬了。
猎人没有耍花招,想必他也清楚在冰这方面是没法欺骗凛冬领主的,拿来了一只半睡半醒却寒气很重的冰鱿,向门外的孩子扔去。
小生物在半空中被结成了冰,一束冰柱将他和扎利恩的尾巴连在了一起,他吓得半死,瞬间清醒大半,在透明的壳中茫然地转着三只眼睛。
冰柱慢慢垂直在空中,然后碎裂,瑟瑟发抖的小东西落在了扎利恩爪中,他想把体冰块吐出来自保,却发现那冰块不受自己控制,只不过几秒钟的时候,它们就消失了,小肚子也瘪了下去。
冰鱿的脑容量无法处理这么复杂的问题,他看了看抓着自己的家伙,又看了看肚子,最后选择重新睡去,反正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方看起来也没有要杀他的意思。
“兑现你的诺言,怪物。”
“不用你教我。”
扎利恩的双眼眯成一条缝,寒气在他身上游走,虽然无法彻底治疗伤痛,却可以将其抑制,留下更多逃跑的时间。
希尔米感觉到银镰刀从动脉处移开,他咽了咽口水,刚想松一口气,胸前就传来刺骨的疼痛——那小妖怪扬起镰刀,狠狠地刺进了他的肋骨间。
父亲的叫喊从远处传来,爆炸和寒冰碎裂的声音在耳畔交替,他哮喘一样吸着气,还无法相信发生了什么。在身体摇晃了一会儿后,几乎是无意识地,他抬起左手捂住那小小的锋利无比的镰刀,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就连躺在了坚硬的青石板上都没有感觉。
他看着从父亲武器里发出的爆炸在头顶上方炸开,然后一双大手将自己的头捧起来,紧接着砰砰作响的心跳声淹没了一切,眼前只剩下一片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46)
同样身处黑暗的还有长着六只触手的小东西,他正梦到自己躺在浅浅的湿地里,试图物色一个漂亮的配偶。紧接着一阵猛撞,将他从美梦中硬生生拽了出来。
他一如既往地发着抖,瞪大三只外凸的眼睛四处打探。他从来没见过这儿,但就算来过,他也不会记得,只是隐约的记忆中他应该是和自己的同类躺在一起的,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在一团冰里醒来,再然后又不记得了。
冰鱿滴溜溜的转了个圈,看着趴在地上艰难喘气的蓝色生物。他看上去很痛苦,嘴巴里的尖牙全都紧紧咬合,双眼紧闭,起伏的肚子上是三道深不见底的口子。
太奇怪了,他从来没见过这种生物。
但就算见过,他也不记得。
冰鱿花了一会儿工夫就完全冷静了下来。他笨拙地往旁边的石头移动,本能地寻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缝隙,然后钻进去,继续他未完的梦。
扎利恩将眼睛睁开一条缝,低头瞥了一眼惨不忍睹的侧腹。内脏也有轻微受伤,其严重程度不可忽视,还被那熊孩子打了一拳,现在整个肚子和半边腰背都是黑色的,积血全部堆积在内部,向他发出危险的警告。
把银镰刀刺入那人类胸口的一瞬间,他在银镰刀周围幻化了一层冰,免除了对方大出血的危险。而且那不是致命位置,那是气管、心脏、肺脏的空隙处,只要有点常识的医生都能把他救回来。虽然自己承诺过不杀他,但自己也没蠢到将他完好无损地放走,如果不弄出点乱子,现在还不一定能那么明目张胆地躺在这儿呢。
扎利恩一边调整呼吸,一边向石头缝中的冰鱿爬去,他需要对方每时每刻凝结的寒冰,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现在需要一个同伴,不管这个同伴多么没有智商,也能带来一点点安慰,不像那位不知所踪的克里冈……
克里冈?
猛地,扎利恩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他惶恐地嗅着空气,心跳加速,迷茫地左顾右盼着。
……不是错觉……
不……这不可能……这怎么……
这怎么可能呢?
卡尔卡特城方圆不过十五里……
为什么感知不到克里冈?!
在意识到克里冈不在城里的同时,说不出的恐惧席卷扎利恩的全身,他霎时间感到由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害怕,这种恐惧感和面对黑火焰时的恐惧感是完全不一样的,他这个凛冬之兽,竟然感觉到了——寒冷!
在这个无法之地的深夜,一间石头堆砌的废墟中,身患重伤、被人追捕、又毫无能力的自己被孤零零地遗弃了……
扎利恩喘不上气来,他靠近睡的正香的小冰鱿,将脑袋靠在石头上,双眼死死盯着房间里唯一的窗,这一次,他看不到天空中任何星星,它们就像说好的一样,一齐躲避他的视线。
不可能的……
他闭上眼睛,试着让呼吸平稳下来,现在加速血流对自己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不可能的,哥哥已经带我走了那么远,他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他有他的计划,他是对的……他从来都是对的……
说不定……
说不定弗丽蒂兰又动了什么手脚,必须由他去处理,毕竟他答应过我,不会放过那个女人……对,说不定是这样……
又或者是为了不让抓捕我的男人发现,不得不隐藏踪迹……那男人说过他不确定克里冈在不在城里,这种情况下让他先放下戒心自然比较保险,哥哥做得也没错……
又或者,他真的以为我是自己跑出来玩,所以决定将我放任几天,他先到前面去探探接下来的路,提前做好准备……
对,这也有可能。
又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