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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1 / 2)

>腿只有轻微擦伤,按早上的弹跳力看来,是可以胜任跳上窗台这种工作的。

只要轻轻地……

悄悄地……

不被注意就好。

小妖用所有意志力对抗因伤痛颤抖的四肢,从水里吃力地爬出来。他把水珠吸附在肌肤表面,不让它们滴落在地上。

很好……

对……

就是这样……

小妖转过身,好在火探们把碎片都清走了,匍匐前进没有障碍。

嗷,等等……

扎利恩懊恼地低下头,然后望向床位的缝隙。

药。

半夜要是被伤口痛醒,绝对不能冒险在兄长熟睡的时候去翻袋子,也不能冒险在兄长熟睡的时候运用和他相斥的冰系法力来疗伤。他得想个办法把药带上窗台,东西还是有点分量的。

正思忖解决方案时,房间里亮起了紫红色的光,两只凭空出现的火探扯着帘布,挡住窗洞,不让外边的人发现屋内的异常。

这对扎利恩来说就是该死的情况,他现在连窗台都去不了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三具头骨生硬地转动,然后皮肉像春生的野草一样生长蔓延,白筋相互编织,血流开始奔走,连毛发也有条不紊地恢复了原样。

最后在深深的眼眶中,两只白色的球状体转了出来,瞳孔正对着扎利恩。

作者有话要说:

☆、(20)

三个悬浮的脑袋,他能应付这种情况。但兄长站起来走向自己,就没那么简单了。

小妖用匍匐的姿势狠狠地瞪着站在跟前的男人,这不容易,因为他真的很高,所以小妖的姿势就客观来说是滑稽的

其实他想过坐起来,但安神药似乎全部发挥了作用,现在他闭上眼睛就能睡着,男人的脸在他眼中往各个方向旋转,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瞪对地方。

克里冈看着他,然后转头看向他匍匐的方向,伸手打了个响指,一只红色的螃蟹便从细缝中搜刮出了装药的袋子。

噢,真是太好了。

扎利恩龇了一下牙。

克里冈翻着手中的东西,他看到了一个中空的幼象牙,拔开木塞闻了闻,然后挑起眉。

扎利恩刚想做个鄙视的表情,就瘫在了地上,最后的他只来得及在脑中发了一下牢骚:该死的,这是短短两天中第二次晕过去了。

克里冈把药品整理好,重新装进弟弟的小袋子中,递给仆人。火探抱着粗布袋,跳到地上,消失在紫光照不到的地方。

身后恢复了视力的三颗脑袋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有一个听上去像在呕吐。刚被钓回来的死人都不能完整地说话,他们还有一半的灵魂和脖子以下的身体在冥河里煎熬,所以他们没有完整的记忆、思维、以及行动力。这些都不会烦扰克里冈,他可以让人类一直忍受这种痛苦,这根本浪费不了他多少力量。

他只是蹲下身子,把蓝色的小怪物举了起来。

“大人。”

青色的烟在帘子处左右晃动。

“说。”

“弗丽蒂兰已经没有派信使过来了。”

“有多久了。”

“一天。”

“祭祀们呢。”

“还没有动静……应该没收到消息。”

“他们的确没收到消息。不过也快了。”

他托起扎利恩的下巴,让他低垂的头颅枕在自己的右臂上,然后面向那三张惶恐不安的脸。

“晚上好,先生们。和刻尔帕洛丝玩得开心么。”

呜咽声变成了细微的尖叫。

“这种无礼的态度对你们没有好处,她不是位容易相处的女士。”克里冈坐回位置上,“不过我只是需要你们的血和声音罢,所以叫得大声些也无妨。”

一个头颅的右眼差点滚出眼眶,空气里的火探不分轻重地把它塞了回去,由此换来一声清晰的喊叫。

“一般情况下我不会直接对你们下手,我不喜欢被抓住把柄……但那个女人似乎很喜欢这样做。所以,既然你们已经死了——虽然还不算非常透彻——请允许我,把事情做得更绝一些。”

不能完全理解的头颅们来回摇动着,不出一刻钟,红色的身躯从他们的脖底穿刺而出,他们狰狞的表情也在一瞬间被控制住,大张的嘴巴轻轻合上,布满血丝的眼球变得清澈,塌陷的脸颊也丰满地鼓了起来。

充满呜咽的房间终于让人舒服地变得安静。

“回答的技巧我已经教过你们了。”

“……是的,克里冈大人。”

“如果一定要走出我的控制范围,尽量不要做大动作。”

“明白。”

“很好。去吧。”

三个祭祀缓慢地换上清洗过的紫色祭袍,以遮掩自己通红的身体,他们的手掌和肩膀是人类的肤色,这是在安全范围内最大的施法限度。几分钟后,紫光幽幽地黯淡下去,占据着死人灵魂的火探们一个接一个走出了房间。

克里冈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桌面,仆人已经把帘子取开,他可以直接看到克迪莫拉斯上方闪烁莫测的星光。

无法之地里,连天空都不太一样。

不过这不是他发现的,他没有抬头看什么景色的习惯,告诉他的是扎利恩。他还记得那个晚上,他们躲在蜿蜒的巷子里,用沾满人类气息的破布遮挡着视线,耳边是夜夜不眠之人的醉语和唾骂,两条街外是手持银斧的神明。

“……你看到了吗?”

“什么?”他睁开眼睛,看着紧紧靠着自己的孩子。

“星星,它们不一样。”

克里冈便从破布中探了一下头。

“我没觉得。”

“它们真的不一样……”

“随便吧。”

“你从来没有认真看过它们么?母亲教我们星象的时候你总是在走神。”

克里冈摇摇头。他其实想好好地告诉他,自己有在听,只是没有那么感兴趣。而且每次两兄弟并肩躺在一起的时候,他想的全是有一天,他要带他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但只要开口,语言总会变成另一个样。

“随便吧。”

弟弟没有接话,这和平日里不同,所以克里冈侧过脸,看着他。

在自己眼中,蹲在旁边的不是一脸灰土和身着褴褛的埃及男孩,而是那个仿佛获得天地恩赐的冰雪宠儿。他前去慰问顺产的母亲时,就没法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柯米提斯出生的时候,修尔修拉出生的时候,他都没有这种感觉。

因为扎利恩属于自己永远无法踏入的世界么?不,他不这样想,因为他见过太多掌控冰雪的魔兽,有的是他的朋友,有的是他的敌人,有的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

而扎利恩……而查理……

感受到视线的扎利恩把目光从星辰上转过来,和他四目相对。

克里冈觉得自己应该要说些什么,但他没有开口。反倒是男孩用他从未听过的声音轻轻问:

“我们回不去了,对么?”

“家。我们再也回不去卡布鲁海姆了……对么?”

“……我说过会带你回去的。”

埃及男孩虚弱地笑了笑:“你总是这样说。”

“你太累了,查理,你得休息。”

“现在,在这儿?你还是不懂怎么开玩笑,克里冈。”

“他们搜索过这条巷子,明天之前这儿是安全的。”

“明天之前这儿是安全的……”男孩垂着脑袋,“两个时辰内这儿是安全的……一刻钟后这儿是安全的……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一整年都是安全的?”

“……我不能保证。”

“嗤,你真的不会开玩笑,哥哥。”

男孩重新抬起头时,脸上是一如既往的调皮的表情,他用手肘推了一下身边的人,侧过身乖乖睡下了。但克里冈记住的却是他望向自己的样子,那是几近放弃的绝望。

“该说你聪明呢,还是笨呢。”

男人把怀中的小家伙放回石床上,后者的眼睑处皱成一团,显然做的不是什么好梦,尾巴一动不动地圈在身下。

小妖右腕上的粗布摸起来非常不舒服,但不管隔着几层,克里冈都能感知到底下的伤在愈合。扎利恩就是有这个本事,小时候他在伙伴圈里就像土医生,谁带着个什么伤痛跑来找他,都能被治愈。

唯独这道深不可测的火疤……

男人把小爪子放在唇边,微微闭着眼睛。

扎利恩把爪子抽了回去,抓了两下自己的鼻头,打了个小小的响鼻。

克里冈挑了挑眉。

弟弟秉承了冰雪的特性,总是特别机灵,对明朗的东西把握得非常好。但相对来说,在处理模糊和暧昧的情感时他就显得非常白痴了。对付这种家伙,暗示和诱导都不起作用。

“大概是笨吧。”

克里冈自己把停在空中的话接了下来,俯下身子把脸靠在小妖的耳背上。

果不其然,只过了一会儿,受不了骇人火焰感的小妖无意识地往旁边挪开,还连带着一连串的嘟哝。

男人苦笑一下,起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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