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传来轻轻地敲门声。
婉儿赶紧拿起旁边的一张宣纸,将字迹盖住,快步来到门边。
“爹。”
“恩,爹过来看看你。”今天天气阴寒,李夫子早早让学生回家去了。
“谢谢爹,女儿没事。”
“你在屋子里都忙些什么?”
“女儿闲来无事,随便绣一些帕子。”婉儿心虚地看了看桌上的刺绣。
看到桌上的绣品,李夫子踱步上前,拿起来仔细看了看,不禁蹙了起了眉,好几天了,婉儿都呆在屋子里,而这副刺绣的图案似乎也没什么进展。
“唉。”李夫子忧心地叹了口气,“婉儿,告诉爹,你去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去京城什么事也没发生啊!爹您多心了。”婉儿有点心慌,她不想让爹爹担心。
“婉儿,有什么事不要瞒爹。你自京城回来后,不仅瘦了一圈,连性子都变得更加安静了。”
“爹爹放心,女儿只是长途跋涉,旅途不适,到现在身体没有复原而已。”
“婉儿……”李夫子看着女儿憔悴的容颜,道,“爹心中有数,你自京城回来之后,便足不出门,连弹琴都带着一丝忧愁,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婉儿知道这自小相依为命的爹爹有多关心自己,但是有些事,还是别让他担心的好。
风透过窗户吹了进来,吹起了案上薄薄的宣纸,李夫子走到案前,一眼就看到了台上的诗词。当他抬起眼向女儿投以询问目光的时候,婉儿不好意思地上前,连忙叠起诗稿,解释道:“这只是女儿随意写写……厄……”
李夫子若有所思,刚刚的诗稿他已看得真切,那字句里饱含着相思与幽怨,难道女儿有了意中人?呵,是了,婉儿年纪不小,也是该找婆家的时候了。一想到这,他带着皱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婉儿,告诉爹,是不是有意中人了?”
“爹……”婉儿没想到爹会问得如此直接,她小脸一红,不知道如何回答。
“呵呵,看来我家姑娘真的长大了!是爹不懂得关心女儿,这几年提亲的人都快踏破门槛,你都没有看得上的!看来,这次爹想留你也留不住了……呵呵。”李夫子边笑边摸摸花白的胡须,好奇地问道,“是哪家公子让我家女儿心动了啊?”
“哎呀,爹,没有那回事,你别乱说了。”婉儿极力掩饰心中的起伏。
“难不成……是封天炀那小子?”婉儿自一趟京城之行,回来就转变成这样,如此说来,封天炀是最有可能的。
“爹,你说哪去了,封大哥已经有妻子了。”婉儿不明白爹爹,怎么会想到封大哥,她要真对封大哥有意思,恐怕早就在一起了。
“是不是跟封天炀一起出了趟门,你们俩就……”李夫子继续探道,其实他早就看好封天炀和婉儿,只是两人似乎一直相处得如同兄妹没有其他发展,或许京城之行,他们俩就此产生了男女情愫也不一定。不过封天炀已经娶妻,这样也能解释为什么婉儿的琴声中总带有一点哀怨与悲凉了。
李夫子越来越肯定自己的猜测。
“爹,你要再乱说,女儿就不理你了!”婉儿心中一急,一阵酸味立即涌上嗓子,这几天经常这样想吐,难道感染了风寒?她用帕子捂着嘴巴干恶了起来。
“婉儿,你没事吧?”李夫子关心地看着爱女。
“我没事,爹,以后你别拿封大哥来开玩笑了,杏儿失踪了,封大哥消沉得很,我们大家都担心。”
“恩。婉儿,我看你最近身子越来越弱,听爹的话,去看看大夫。”
“知道了,爹,我想休息会。”婉儿皱起眉头,极力忍住想吐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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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少爷,好久不见哦。”尽管自那次林中事件以后,宁儿心有芥蒂,不过这会看到一袭白衣的凌斐出现后,仍忍不住打了个招呼。
清脆的嗓音传入耳际,让凌斐顿住脚步,回头一看,那丫头梳着活泼的双鬓,发丝柔柔地随风轻扬,女装打扮的她勉强称得上有一丝可爱。她正坐在栏杆上,晃荡着两条腿,看来轻松惬意得很。前日园子里的那幕景象飘过脑海,他不禁抿起了簿唇,淡淡一笑:“怎么,小丫头,想本少爷了?”
闻言,宁儿立即跳下栏杆,杏眼一蹬:“自大狂,懒得理你!”她后悔自己先跟他打招呼了。
“慢着!”不容质疑地口气传来,凌斐睨着眼道,“本少爷这两天忙,没时间找你,正好这会碰上了……”
“你想干什么?”他眼里分明闪动着算计。
“干什么?嘿,小丫头,别忘记在我面前你是什么身份,也别忘记你还欠我三件事。”
“凌大少爷,有你这样天天提醒我,我想忘记也忘记不了。不过,本郡主可不怕你,反正……嘿。”反正玉佩她已经拿到了。
“怎么,你想反悔?”
“我又不是大丈夫,我想反悔便反悔。”
“可是你堂堂一郡主,说话不算话,说出去岂不让世人笑话!”
“你不说谁知道!”
“我为什么要不说?”凌斐带着自信的笑意,当初把玉佩还她,是因为这丫头好强又死要面子,他有把握即使没有玉佩,一样可以让这丫头听自己的。
“你……”没错,宁儿最要的是面子,好歹也是个郡主。
“我还有一件事可以说呢。”他盯着她娇嫩的红唇,低沉地说道,“比如说林子里我们俩之间所做的事……”
“混蛋!”宁儿面红耳赤地吼道,明明是他的无耻霸道,怎么说得好象她也见不得人一样,可是如果他将亲自己的事说出去,让展哥哥听到了怎么办?
凌斐不以为意地挑挑眉,环着双臂庸懒地说道,“走吧!”
“去哪?”她瞪他。
“跟着我就是。”他一把揽起她的肩头,便朝走廊那头走去,今天爹爹交代得去“凌记”的几个布庄拿帐本,可得抓紧点时间。
“喂……”
反对无效。
当宁儿随着凌斐来到摆满一匹匹精美绸缎的布庄时,忍不住惊叹出声。
“哇,果然是上等的料子哦!喔,摸起来好舒服啊!”摸着光滑润泽的绸缎,宁儿幸福得眯起了双眼,怪不得宫里的娘娘们最喜欢凌水山庄进贡的料子。她不知道,每年向皇宫进贡的绸缎,都是一年里所纺织的全部缎子中挑出来的极品,而她手中摸着的,正是备用的存货。
“小丫头,你身上穿的的料子不亚于你手上摸的。”看宁儿如此表情,凌斐为自己的家业感到骄傲。
“少庄主,这位姑娘是?”布庄的管家从未见过朱宁,好奇地问道。
“哦,她是来我们山庄做客的玉罗郡主,宣王爷的妹妹。”凌斐说完向宁儿挤挤眼,好象在说,丫头,我可没扫你面子。
“噢,原来是郡主大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恩……”宁儿连忙缩回摸着料子的手,清清嗓子,努力让自己有点郡主的高贵,“免礼了!”
“谢郡主。”
凌大少爷则是一脸的好笑。
“少庄主要跟郡主在此用过午膳,才去其他布庄吗?”管家递过帐本,问道。
“不用了,这儿离云天楼不远,我带郡主去那吃。”云天楼为杭州第一大酒楼,达官贵人最喜爱去的地方,凌斐自然也不例外,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