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挑抹勾打那铮铮的琴弦,左手按弦取音,以右手弹弦出音,铮铮琴声夹裹着泠泠箫声再在那激昂的声音中将英雄的气魄挥洒出来,管他什么对错,管他什么成败,管他什么生死,管他什么懂得不懂得值得不值得,我只要坚持我的坚持,我只需在乎我的在乎,血染戎装如何,命归黄泉又如何,我也要夺取那短暂中的永恒!我也要璀璨了生命的灿烂!
“血雨方飘落天边现长虹
旌旗十万阵前随风动
战鼓震天响一剑划破长空
凤凰涅槃又有几人成功
策马千里路独身月明中
烽烟未定回首起长弓
丝竹乐未央破阵起宫中
一曲战歌引得四方云动”
白衣在风中兀自翻飞,一个个惊动人心激人奋进的字穿透那抹白纱破入苍穹,打入每一个人的内心深处。翻滚打拼在这万丈红尘之中谁没有一份建功立业扬名身外的念头,谁没有一份载入青史笑看苍生的念头?奋起吧!拼搏吧!别去问值不值得,懂不懂得,我命由我不由天,你只需要在那滚滚烽烟中用你的双手打拼出一个天下!
“剑一舞风云动
是谁以成败论英雄
让战鼓震苍穹
任前尘飞过吹得杨柳落
花谢怎容伤感谁让天地遍布了婆娑
让天边燃起烈火无谓对与错
血染戎装又为何天地间只余下了那沉默
让清歌声动扫去了沉默
舍弃悲伤且看英魂常在守护着家国
此生无悔阵前过任四季花落
不知千百年后沧海桑田后人如何定功过”(zhucool战魂英雄劫》)
结尾十指划梢收拢,万马千军横扫而过,旌旗十万斩杀阎罗。箫声华丽结尾,莫言收手,看向台下,众人还震撼在古战场上,眼前弥漫的是谁洒酒祭天,谁擂鼓破军,谁旌旗翻卷,谁执剑笑问苍天,谁泼墨绘万世繁华篇的景象。
“堂堂七尺男儿,自当剑指九天,睥睨世间,笑傲九幽日月。”她白衣翻飞,白纱飞舞,声音清冷坚定,身形不高大却又给人无限压力和无与伦比的折服。仿佛只要看着她就看到了无限的希望、澎湃的激情与永不磨灭的斗志。
这也是她这么多年来从未动摇过的本性,睥睨苍生,笑傲天下。老天你看不惯我又怎样,你折磨我只会让我更加坚韧更加强大。我就是不信命,我偏就要逆天而行,我就要打拼出一片属于我自己的天地。
回头看了看雪无双,她本就泛白的脸上此刻已如土色,结果如何想必她自己心里早已有数。
就算她莫言技不如雪无双,可是加上这首斗志昂扬的曲子,加上拓跋泠岄与她配合得天衣无缝的萧声以及这首澎湃昂扬激人奋进的词,而当把这所有的一切展现在本就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的江湖人面前时她想不赢都难。
沉默、寂静,没有一个人说话,此刻飞鸟划过长空的声音显得极其的大!
啪啪啪啪啪,不恨与拓跋泠岄首先鼓起掌来……接着台下掌声此起彼伏,响如雷动,早就有人顾不得所谓门派脸面直接站了起来奔到了台前欢呼。都是走南闯北的人,都是拥有过或正怀着壮志的人,一时被人唱到了心坎里去能不激动吗?
抬头向台下握着紫箫独立于人群中的拓跋泠岄望去,这曲子她早已为他弹了无数回,两人合奏了无数回的。四目相对,彼此默契不必言说,只需一个眼神一切就可明了。
“你做了错事。”身后的人突然冷声道。她和他的合奏多少让他心里有些别扭,只是实在没想到她的琴技原来也如此出色,她的歌喉原来如此完美,她的胸怀原来如此壮阔,她的眼光原来如此高远,她的一切竟然如此地吸引人!她就像是茫茫黑夜中的那一抹光亮,能够带给人希望,带给人激情,带给人温暖。
她没有答话,也不知如何答话,只是在台下众人的欢呼喧嚣声中沉默。
等不到回应的他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做了错事!”
台上不恨公子陡然发怒情况突变,众人瞬间沉默,目光紧锁台上,空气胶着,只剩某些人的啜泣声。
可怜了那些为不恨公子而跌碎了的芳心。
“放开她。”绝然声音破开沉着气氛,点燃全场氛围。
“泠岄。”莫言急急唤道,试图拉回拓跋泠岄已然愤怒的情绪。她和不恨在扶苏的那些事情他必定也是知道的,虽然不说,心里却多少有些疙瘩,现在不恨又在他的面前与她纠缠不清,他即使再好的脾气也会忍耐不住。
狠狠掐了掐另一只手,强行命令已然疯狂的心镇定下来。
“放开我。”她急急对身后人说。
“做错了事怎能不认错?嗯,言儿?”他眼眸微眯泄出一缕精光,手上使力,禁锢住她的手腕。
“他会杀了你。”她内心焦急不已,顾不得手腕上的疼痛。
“杀我?倒来试试看。”他声音狠厉,若是她抬头看向他的眸,定会看见一抹阴鸷与不屑。
她情急之中看向拓跋泠岄,他已站立,一身墨色文竹风中摇曳,与他们遥遥对峙。他紧捏手中紫萧,长发飞舞,面容是从未有过的狠绝和阴冷。
“今晚戌时三刻,淮水梅西桥。”冲那边亟待爆发的人拼命摇了摇头,她赶忙对身后人说道。
“好。”说罢他放开手中细腕,长袖一卷带起“朱雀”脚下一点,瞬间便飞离出去。
沸水再次拂开,场下气氛火热,众人皆抬头仰望空中一抹红色飘然离去。
莫言收回心神,在众人或崇拜或狂热或嫉妒或猜忌的注视下跨步离开,走到满脸泪痕的雪无双身旁时却陡然停住脚步。
“狂妄要有狂妄的资本。没有资本就最好守住本分,否则你会连自己怎么死的也不知道!”她冷然道。雪无双的心情她想她多少还是能够理解一点的,她的出发点虽然多少让她心里有点不爽但是毕竟其心不坏,所以,她不想为难她。
“我没有输在琴技上,你不过是占了天时地利而已,我也并非狂妄,若说错那也只是因为我太爱他。”她面容姣好,眼泪挂在上面更显肤色晶莹。
“爱?”莫言嗤之以鼻,“不过是太爱你自己罢了,若不恨的身上没有你所追求不得的东西,若他只是大街上的一个乞丐,若他只是个痴儿傻儿,你,还会爱他吗?”
你还会爱吗?还会吗?会吗?会这么奋不顾身飞蛾扑火一样地爱吗?
你会,还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