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堂前舞
草木也知愁
蒙蒙的飞絮
谁目光清明
梦里回廊望荷莱幻境
你还在吗你还在等待吗
在这畸形浮躁的时代里
Hello my friend 你的末日微笑
我很相信你
你会快乐并一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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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二十七号,期末考一结束我们就不告而别,一如我们初到风里州般,面无表情。
“走吧。”吴婪回首,透过漫天飘扬的白雪,她的目光飘渺在风里州的风中。
骐在前方走得决绝,步态冷漠,直到进了火车车厢看人的眼神还是冷冷的。怀念、留恋、不舍,他觉得多余。
告别或许是多余的,我们没办法对大家一个个地说再见,这种感觉就好像米兰·昆德拉说的,遇见是两个人的事,离开却是一个人的决定,遇见是一个开始,离开却是为了遇见下一个离开。这是一个流行离开的世界,但是我们都不擅长告别。
走过小学和初中,梦里和梦外,长这么大,朋友这回事我很明白,亲情爱情于我都是残缺的,唯独友情,它在风里州发芽,并蓬勃生长。
风里州不仅是“武陵人”的桃花源,也是我的,是大家的。
我爱风里州,因为这儿有朋友们,这样的相遇再也不会有第二次了。
作者有话要说:文章原创诗歌《致武子瑟》,对,致,武子瑟。
☆、四十六
我以为故事到这儿便也结束了,可是……
伊犁的冬天刮起好大的风,我那一头及腰的黑发被风零乱,融入浓郁的夜色里。
身后有人给我披上藏蓝色的披肩,我牢牢抓住他冰冷的双手,我的樱花少年长大了,如果不是梦的话,就留在我身边。他也紧紧回握,我的黑色眼线微微上扬,一些细致的皱纹聚在眼角。
“姐姐早点睡,明天再写吧。”他送我到房间,这里是我们的家,住着他、她和我。
“好,我等婪回来就睡,你也回房休息吧。”我关上房门,因为太珍惜,一步都不敢走错。
房门外,江英骐无力地靠在墙上,伸手覆在胸口,心脏像漏气的皮球般有气无力地跳动着。他痛苦地闭上双眼,清俊的脸庞罩上凄凉的阴影,这样糟糕的身体究竟还能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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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不要吓我啊!破小孩快睁开眼睛看看我!求你醒过来……快送他去医院!快……”
他在晒琴谱的时候猝然倒地,琴谱满天飞散,日光刺眼。
医生说他的心坏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样的一天我想都不敢想,不幸总是来得那么突然。
我砸下所有的积蓄,所有我拥有的一切:“救他!”
医生无能为力,有人说首都的科技很好,骐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我和婪便立马起身飞往首都。舰船喷射着淡蓝色的气体升空,以音速射出。这日新月异的三年,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地球已经不再是一颗孤独的行星,它是银河系联邦的一份子。
无论世界如何变化,他还是我的小男孩,弹得一手好琴、有美丽歌喉的小男孩,我的生活重心不过是他而已,上天不会将他从我身边夺走的,对吗?
他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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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医院的病房里,我沉默地坐着,我在想事情到了最后我会不会哭着喊着到处求助,毕竟爱是比尘埃还低的东西,而我确实很爱很爱我的小男孩。
一只手搭上我的肩膀:“你先去睡会儿吧,他一醒来我就会叫你。”
是武子瑟,我没有求他,甚至来不及流下一滴眼泪,因为他总是在第一时间帮助我。
婪过来拉起我:“走吧,让这两个好基友单独呆一会儿。”
骐的病情还有转机,婪也乐观了起来,我朝武子瑟抱歉一笑便松开了骐的手。
三年前,武子瑟恰同学少年,如今已是这个星球的首领,我一点都不感觉惊奇,他早就能够独当一面了。武子瑟的三哥我也在电视新闻里见到过,寅珀,仙女星系海庚星主人,地球的命运在他们两个人手里转变。
白瑾也是我见得较早的人,因为她就是首都医院的首席医生,骐的治疗由她全程负责。
“心脏移植手术无法进行,当务之急是先让他醒过来接受一些改良性治疗,海庚星的药物对地球人会有副作用,不过也只能用他们的药物,不然依他的状况再不醒过来会很危险。”
“会有什么副作用?”我问。
“不好说,目前最严重的患者用药醒来后出现了失声的情况。”白瑾慎重地看着我,“做个决定吧。”
不管他醒来后是失声还是失聪,总比继续躺着心脏缺血大脑缺氧好,他的一切都由我来负责。
“让他醒来吧。”
白瑾说了,他会醒过来的,那我就等。
苍白的墙壁、冰冷的空气、白晃晃的日光灯、刺鼻的消毒水味、来往急促的脚步声……
我或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或坐在他床前、或站在紧闭的窗前、或站在病房门口……
任谁都能察觉到我的焦躁,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地傻等,可是我能做什么?
海庚星的药还没起效,漫长的等待,我知道他的病很严重,很小的时候就有医生说过他活不过二十岁,我不相信。
信念的力量很重要,对,我说他不会有事就不会有事!
期间我见到了往日的朋友,没见到许骁辰,他是星舰将军,正在大气层外执行任务,之前在电视上有看到过他的身影。时隔三秋不见,大家阅历万千,各有各的生活,我还记得婪曾说过,大家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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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流逝而过,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骐醒过来了,一切都正常,但是人脑格式化了。
跑到病房门口我止住了脚步,他只是醒过来了,他的心还是坏的,他不记得我了吧,他需要一颗心脏吗……
之所以迟迟不给他进行心脏移植手术,是因为他体内排异性太强,排斥现象是正常的,人体除了同卵双胞胎外,其他的在移植器官的时候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排斥现象,就算是亲生父子也会。
不过他又是医学上罕见的个例,白瑾说他的细胞能瞬间吞噬外来细胞,也就是说他体内的免疫系统很霸道,根本搜不到符合条件的心脏,像他就只能输我和婪的血,我们都是他的异卵双胞胎姐妹。
他的体质特性就如同他的性格,而他们口中的无解正是解药!
如果是我的话,他不会排斥的吧。
“姐姐,怎么不进去?”是殇,她出落得更加标致了。
我把手中的药交给她,浅笑道:“殇,帮我个忙,在他进食前把这个药冲剂了给他喝,还有不要告诉他任何关于我的事,我先去找白瑾。”
知道我有捐出心脏的想法婪第一个反对:“你不要跟他一样总做一些讨打的事好吗!”
“这是我的决定。”
我一根筋地坚持,她一下子就火了:“真要来就我来啊!用我的!”
“婪,武子瑟需要你。”我想如果婪能助武子瑟一臂之力的话,他会做得更好。
“妈的臭小鬼更需要你!”
我微笑:“这个你放心,他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万一这只是短暂性失忆呢,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他恢复记忆了、什么都记起来了,知道了一切的他该怎么办?”
“不可能,我会诅咒他一辈子失忆。”
我觉得上天是给了我一个机会,我说过的吧,他不会有事的,既然是我这么要求的,那我也是时候为此付出一些东西了。这已经不是选择题了,我很高兴不必再进行痛苦的选择,成全我吧,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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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被安排在三天后,我不允许任何人阻挠我已经决定好的事情,包括婪。
婪是最难搞定的人,但她也有克星,我突然想起她一直很敬畏的那位先生。
我让凯安排了和先生的见面,凯自然答应,他不会让自家阁主出事的,他们知道婪的价值,这样强大的一个人怎么能草草谢幕呢。
“那么这三天,婪就麻烦您照顾了。”
“那是自然,她是我的Wendy。”
啊,真好啊,婪,先生他那么宠爱你。
之后的三天里,我经常在病房门外看他,是我决定给他用药的,他失忆是我的责任,不过这样不是很好吗,对于做音乐的他来说,失忆比失声失聪都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我很悲观很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