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强 > > 风里州 > 第4部分

第4部分(2 / 2)

生活中的细节不可忽视,任何奇妙的发现都值得欣喜,值得庆幸的是我有分享这份愉悦心情的人,于是——

“川之光!川之光哇!破小孩快来看……”我踩着人字拖“噔噔蹬”地上楼拉骐下来,指给他看天花板上的奇观,惹得姜尚文和许骁辰侧目。

洗衣盆的水反射阳光,投射在天花板上,就像在海底看到海面上投射下来的阳光一样,微波荡漾的,是我每次冥想时都努力想看到的样子,我的心都开花了,好想唱点什么。

“我改编一段话。”骐踱步到我的身后,看着我,明显也想说点什么,“谁愿陪你闲庭信步,看尽花开花落;谁愿陪你侧耳倾听,听尽世间冷暖。”

我刚想赞他一句,楼上忽然有人大吼一声“我——愿——意——”,我抬头一看,婪正从窗户探出半个身子,咧开一口大白牙。

“怎么,你还不答应呀?”婪佯怒道,我当然扭头懒得理她,但还是忍不住抓着骐的袖角偷笑,她说愿意陪我,好珍贵的承诺。

骐低头看向我:“姐姐,你又帮我洗衣服了。”小男孩很难为情。

我一抬头,直接碰上他目光,虽说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但也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端详他的五官,飘旋着冰雪的浅色瞳孔、高挺的鼻梁、樱花瓣似的菱形嘴唇,世间千千万万人千千万万次回首,只有他是我心中的且行且歌的樱花少年。

看他那么内疚的样子我也不忍心,我眨眨眼移开被吸引住的目光,勾唇笑笑说着这有什么呀,很自然地掩饰过去了。

破小孩,你不知道我洗你衣服时有多幸福,我喜欢把你的白衬衫晒在我的旁边。这种感情不太正常,我不敢跟他讲。

---

那种异样的感觉又一次袭来,明明置身于明媚的阳光下,内心却无比寒冷。许骁辰收回目光,埋头继续手上的工作。

作者有话要说:

☆、七

姑妈那边来了电话,说是中秋那天要接骐去首都参加一个大型的音乐会——他的钢琴演奏,这将是一个展露手脚的好机会。

“这种日子如果不能陪着姐姐,我的存在便没了意义。”骐很认真地看着我,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挂断了姑妈的电话。

他会这么说是我的错,他性格的冷血无情是我的错,他人生观的扭曲也是我的错。我害怕一个人他是知道的,并不是说我一个人会怎么怎么样,相反的,我很平静,只是内心会化成一潭危机四伏的死水,仅此而已。

“听我的话,去吧。”我不想毁了他的人生,他是颗金子,是该发光,就像姑妈常说的那样,他是天才,是人上人,不该和我们这些砂石一起沉没。

“我们会在电视机前看你的。”婪也拍了拍他的肩膀点点头。

首都歌剧院的音乐会,不是我们可以去的地方。

---

中秋那天放假,我在院子里坐了一个上午,放空了一整颗心,看着晾衣架上他和我的白衬衫在微风中轻碰,请像这样一辈子留在我身边好吗,我的破小孩……

“走,吃饭去!”婪大力地把我从躺椅上拉起来,“别想那臭小鬼了,我们晚上不是可以从电视上看到他吗!”

“破小孩会不会想吃月饼,我们去买点吧!”

“你管他,我肚子还饿着呢!”婪不满地想咬我,“晚上搏击社有聚会,你跟着我。”

“可以吗?我不是搏击社的……”

“反正他们中秋也都不回家,大家都是一样的,有什么关系。”

原来大家都是一样的吗?

---

傍晚时分我们和姜城大哥一起去学校的体育馆,他提着很多东西,力气大得很,大大的影子覆盖住了我和婪的影子,走在他身边有一种安全感。

一进馆内我就看到脱里了,他那一头雄鹰羽翼般的乌黑长发可飘逸了。脱里正跟一个男生打闹,一看到我们就很自觉地蹦过来接东西,并偷笑着和婪说:“东西凯已经搞到手了……”婪听着阴险地笑了一下,总觉得有些不太安全的事会发生。

搏击社大概来了十几个人,大家围成一个圈席地而坐。姜城大哥掂掂手里的兔子玩偶抛给一个高大俊朗的学长,那学长潇洒接住,一丝笑意若有若无地挂在异常立体的五官上,看模样像是天山脚下维吾尔族人,可是进门时我看见他双手合十打招呼,这是西藏的礼仪。

“击鼓传花都玩过吧,等一下我一敲地板就开始啊,那森从你这儿往右传。”姜城大哥半蹲在圈外,背对着我们,敲击声一响,那个叫做“那森”的学长就把玩偶丢给了旁边的人,他笑得很沉默,却令人无法忽视。

不知“花落谁家”,我紧张了个半死。第一个倒霉蛋出现了,是一个清奇磊落的男孩,长得白白净净,只是肩头单薄了些,让我想起了骐。

姜城大哥幸灾乐祸地转过身来:“哦,是白粤啊!来来来,表演个节目,站中间来。”

“那我就唱首和月亮有关的歌吧。”白粤很淡定地唱起《残酷月光》,声音居然那么落寞。

“白月?”我低声询问婪,这名字简直就是为月而生。

“是粤语的粤,他是香港人,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他是初中部的,初三。”

“……如果不够悲伤∕就无法飞翔∕可没有梦想∕何必远方……”白粤的目光很冷淡,即使微笑也无法掩饰,他像是在说,“何必回家”。

接下来白粤出列敲地板,几轮下来,兔子玩偶落到了一个单名叫凯的男生手里,他抓着兔子耳朵一甩,瞬间暴露了他残忍的本性。

“跳舞!凯,来一个!”脱里很起劲地幸灾乐祸着,自从凯被婪纳入旗下后他们便也熟识了,实力旗鼓相当的人不是敌人就是朋友。

凯勾勾唇角走上前,笑得很邪气,他的眼睛有天然眼线,本来就很媚,这样一弯就更邪魅了。

“我们苗族在中秋有‘跳月’的习俗,那我就来一段。”凯卷起裤角,原地轻盈地旋了个身,赤脚以足顿地为节,他开始不由自主地哼唱起异族小调。

凯的舞姿时而柔和潇洒,时而粗犷豪放,我们忍不住鼓掌喝彩,气氛一下子热烈欢腾起来。他就像这支舞,柔美而刚劲,我不止一次注意到他的眼神投向婪,苗族的“跳月”也是对爱情的一种表达。

停舞时,凯深深鞠了个躬:“其实应该在月光下跳,条件有限。”

“我们蒙古族人会在中秋这天‘追月’,但是今天无法表演,条件有限。”脱里开着玩笑,但他不会掩饰自己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思乡之情。

婪也不知是有意无意,问:“怎么个追法?”

脱里眼底一亮,十分高兴地讲解:“我们会在这天跨上骏马,在银白色的月光下,奔驰在草原上。我们朝西放马奔驰,月亮由东方升起,坠落西方,我们蒙古骑手是很执着的,不到月亮西下,‘追月’不止。”

“挺好玩的嘛,想回家了是吧脱里!”婪痞痞地朝他一笑,我看见他愣了片刻、然后摇头,可婪已经看向另一边,“那森,你们藏族在中秋有什么习俗?”

那森学长意外的没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当日夜晚,我们沿着河流,跟着倒映水中的明月,把周围河塘中的月影措便,然后回家团圆吃月饼,没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这才是男人啊。

接下来就有很多人发言了,好多少数民族的,搏击社实际上是少数民族社吧,我看姜城大哥也越来越不像汉族人。

“继续继续!”婪瞪着那只兔子玩偶大嚷,她没什么耐心。

我差一点也想抓着兔子耳朵把它甩出去,当玩偶落到我手中时我突然理解了凯的行为。

“三弟来首歌,《水调歌头》会唱吧!”姜城大哥话音刚落大家便开始起哄,我紧张地站在圈中央,要快点唱才行,?

最新小说: 丁一蓝文集 独向一隅文集 邓岚心文集 弄哭那个小呆子 不能出卖小猫咪 竹马总想扑倒我 苏苏修炼法则 丹房主人文集 戴高山文集 冬日小草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