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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2 / 2)

“你是风里州人吗?”我问。

“不是,我从首都来……”

“是北方啊……”

“是啊,古都武城。”

“首都那么好的地方,怎么想到来这儿?”毕竟风里州是个躲藏在历史中的偏僻小城。

“因为这儿是‘桃花源’,而我是‘武陵人’。”他回答得很认真,看着他泼墨般的黑瞳我毫无意识地点了点头,几乎本能地相信了。

骐很无情地打断了话题:“天上满是人造卫星,还有什么桃花源藏得住。”

武子瑟对上他的目光,胸有成竹一笑:“仙路迷人应有术,桃源不必在深山。”

我兴起附和道:“宁知武陵趣,宛在市朝中。”

骐的目光中已经有些隐约的杀气:“莫学武陵人,暂游桃源里。”

江英骐用这首裴迪的《崔九欲往南山马上口号与别》意思很明显,无非是怀疑武子瑟对“桃花源”那份执着的深浅程度,同时暗中又将自家姐姐比作王维夸奖了一番。武子瑟轻笑,那么,就让他看个清楚,他是不是暂游桃源里。

“不逢秦世乱,未觉武陵深。”武子瑟想说的是江英骐不了解他便妄加猜想,大错特错,他等着他道歉。

“水流花放而已。”

武子瑟答:“路转风回云尔。”

“窃怪当日仙人,独思渔夫。”

“遍寻此中村落,不见桃花。”

“……”

接下来已经不是普通人的智商所能接受得了的,周围有那么多目光投来,他们浑然不觉,我完全插不上嘴,人脑的差距啊。

武子瑟,我记住他了,那种熟悉的感觉我不可能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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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不逢秦世乱,自然未觉武陵深,这个社会提供了各种保障,富强的国家,平静的小县城,安逸的校园更是桃花源中的桃花源。

他背负着秘密,身负巨大责任,担子很沉重地压在少年单薄的肩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家的基石,是几代人流血流汗苦下来的,并不是只有他那么辛苦,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任务,没有逃脱的选择。

他站在时代顶端,目光疲倦,却看得清明。

武陵人,一世都在追寻桃花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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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里州中学在管理上不算严苛,不住校的同学在高一高二不夜自修也是可以的,完全靠自愿。

婪就不用说了,她和脱里他们一放学就去了体育馆,晚饭估计也没吃;骐没参加任何社团,他早早写完了作业去琴房练琴,估计第二节下课就会回来,我在教室写作业等他。

虽是如此,教室的纪律还是要保持的,所以一般班长坐台,偶尔是班主任。

“XXX,讨论声音小一点。”武子瑟坐在讲台上,声音平淡却不容反抗,神色肃然,比老师还威严。所以高一(五)班的班主任很少来坐台,基本都是由武子瑟来管理。

他警告完扫视了一轮,看向第四组时瞧见了我,突然弯弯唇角对我笑了一下,我回了个笑立马低头写字,吓我一跳,哪有人表情转换得那么快的。

初中部的解放铃刚响过,外面楼道上顿时一片喧哗,听得出来有人在追逐打闹。因为我们班靠近走廊,所以受影响最严重,不少人低声咒骂起来。

武子瑟起身健步出了教室,楼道那边远远传来他的声音,然后就没声响了,不出片刻他便面无表情地坐回到了讲台桌前。

好魄力啊,都没见其它班的班长或老师出来吱一声呢,有这样一位班长真是我们班的骄傲!

鸦雀无声时教室门口有人敲了两声门,抬头一看竟然是骐,他提前了十五分钟来叫我。我忙整理背包,慌张间试卷哗啦啦掉了一地,在这种安静的场合搞出那么大动静简直无异于犯罪!

我愧得无地自容,立马蹲下捡卷子,结果“咚”地一声撞到了膝盖,又酸又痛。我真想把自己从窗户扔出去!

“撞到哪儿了?要不要紧……”

我指了指椅子,一抬头发现是武子瑟,刚要躲开他的搀扶他就被人拉开了,骐的身影立马出现在了眼前,一时间教室有点失控,武子瑟忙整顿,回头还不忘提醒骐送我去校医室。

“我背你!”骐说着就要来背我,我有点精神错乱地抓住他的手臂,那时我的表情肯定很糟糕,像见鬼了的那种,总觉得有人要责备我。

“姐姐、姐姐……”骐的呼唤让我反应过来,我忙伸手捡试卷,突然有只手阻拦了我,武子瑟沉稳的声音传来:“先去校医室,这里我来。”

之后一切像梦一样结束了,这绝对是个噩梦,而且我梦见过,人们不懂体谅,无休止的责骂和围观让我想跳窗逃跑!

我总是难以抑制地紧张,尽管小心翼翼了但还是会犯错,若是以前在家里,干活这么毛毛躁躁的,那个女人老早一个杯子向我扔过来了。

武子瑟来的时候,我的膝盖上涂着红花油,感觉刚刚有点小题大作了,所以很不好意思。接过书包,我只道了声谢谢就讲不出话来了。

校医嘱咐了我一些事后我侧目,发现骐盯着武子瑟,眼神有些阴郁,武子瑟也看着他,相仿的高挑身段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对峙着,这两人气氛有点诡异。

“破小孩,走了。”

骐这才收回目光拎过我的背包,小心地搀着我离开,走前武子瑟说了句“慢慢走”,我感激地点头微笑。我本以为在我搞出了那么大声响时他会严肃地皱眉,叫我小声点或是别吵之类的,但是没有。他很有风度。

可以试想所有人都像那个女人一样厌恶地对我皱眉头、扔杯子、大声咒骂之类的,感觉肯定很不好受,梦中那个我深有体会。

婪回来之后看到我受了伤异常紧张,若是平时的她,一定会玩笑道“你也参加搏击社了啊”之类的,最近她一直说看到了妖怪,清一色要取我性命的那种妖怪,但又没有证据,哼,小骗子,想耍我。不过见她毫发未伤就知道那些男生惨了,明天得慰问慰问脱里。

骐去楼下要冰给我冰敷,据婪说,他和冰霜脸许骁辰交涉时就像两国领导人谈判,估计很可怕。我一直疑惑许骁辰怎么姓许,这家人不是姓姜的吗,我听见他叫女主人“姜阿姨”,和我们用的是同一个称呼。

作者有话要说:

☆、四

当我听到这种打斗的声音时我就觉得不妙,偷偷往巷子里张望一眼,金属色的光芒掠过我的眼,惊得我忙缩回头。看样子是一帮人围殴一个人,我不够大胆,不敢站出来阻战。

早知道就不抄近路走这条了,偏僻不说,一到晚上就变得很阴森,现在居然还有人打架,但是我急着拿作业,姜家也就差几步路了,搞得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很快,里面尽是一片哀嚎,我探头一看,地上竟倒了一片。

“你小子说谁女人呢。”一个男生霸气地半蹲下拎起一个人的领口,举止优雅得像在牵一条小狗,没有任何情绪的语气很不屑,略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但是侧脸看上去很美好。

“妈的,老子说的就是你!”弱势一方有点不识趣啊,话音刚落,那拎着他领口的男生很干脆地一拳往他脸上抡去,好狠。

“再问你一遍,谁是女人。”男生居高临下地冷笑,眸中寒光亮如妖鬼,单凭一人之力对付众人他好像很轻松的样子。

“你!”

然后又是当面的一拳,丝毫没有心慈手软的意思,身为男生,他长了一张精雕细琢的脸颊,此刻正绽放着修罗般的微笑,美丽而又残忍。对方的生死已经不需要考虑,他有能力摆平一切。

直到打到血溅现场为止弱势一方才认输:“够了!够了!我是女人!求你别打了……”那男生这才松手,嫌弃地一把将他甩开。

哼,这帮不自量力的小喽啰,竟敢把他看做女人出口调戏,他一米九的身高难道是白长的?这样想的同时他忽略了自己美得僭越性别的脸。

那男生走向我这边的路口,我被他的气场震得让路,他面无表情地扫了我一眼,仅这一眼我便认出他来——传说中的花诰!

虽然只在校会上远远见过他几次,但他的容貌看过一遍是绝对忘不了的,就像原始人看到天神般的震撼,除了一副天赐的好皮相,他才华横溢,能力卓越,是为人间的龙驹凤雏。只是,今天他在我心中的形象颠覆一新,有人称他为神,那我看到的是魔吗?

对了,我还得赶回住处拿作业!那群人被打成这样应该没有攻击力了吧,我强装镇定迈出步伐,因为是男生一样的短发,又黑灯瞎火的,就当我是打酱油的好了。

正当我走出那堆陆续爬起来的人后,一道手电筒灯光从背后照过来,光线像条实在的白线阻在眼前,我微微一愣便加快了步伐。那群人立马跑上来挡住了我的去路,我的酱油打到这儿也就结束了。

死定了!噩梦般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恐惧一下子转化成了愤怒,我嘲他们大吼:“滚开!”

谁知他们没听见一样包抄我,他们看上去怪怪的,有人的腿被打折了居然还能站起来,眉头都不皱一下,不止一个,所有人都是面无表情的,就像美国电影里那些丧尸,这是中邪了吗?

旁边楼层上有人扔了一只小鞋子下来,砸在某个人头上,那人眼睛眨都不眨的,就那么直愣愣地瞪着我,真的把我吓到了。

楼上窗户探出个小脑袋,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张望了片刻,又立马缩回去了,这个小孩子我有点印象,他经常趴在大门口看行人来来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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