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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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有些迟疑:“藏心阁?”

那飞檐画栋,亭台轩榭,却分明便是与聆离小楼的翻造。

只要换上一个说法,便可以改变本质的区别么?

“藏心藏心,藏本王心之所属。本王倒也要学那武帝,做一回金屋藏娇的千古佳话。”他像是调笑一般,忽认真道:“小聆只消如实说,喜欢?还是不喜欢?”

“喜欢…”拖长音,见狐狸眉眼得意微扬,白衣公子接着道:“又如何?不喜欢又当如何?”

闻言,狐狸甚是委屈:这可是本王专为小聆造的呢。凤陵郡最好的工匠可都被本王寻遍了,草图更是不计千数。小聆当真是一点也不动心?

他被他这么瞧着,却是面不改色。

纵横情场,流连花丛的凤陵郡王从未为任何一个女子做到如此。

非他纨绔薄幸,而是那人不对。逢场作戏,他又何必认真?

而今时今日,他却真真吃了他曲聆水的亏。狐狸一声悲叹,万分委屈。

若说不动心,自然不是真的。人非草木,只是他却比常人更冷情些。

素日被调戏的白衣公子,难得扳回一城。他挑眉侧目,指出一个更实际的问题:那曲某若是不来凤陵呢?

金屋藏娇确是成就一个帝王的佳话,可是否想过,若是男子,那又要另当别论。

闻言,狐狸微微一笑:“没想过。”

曲聆水:……

“上回小聆刚来之时便想让你看,可惜…去了雍县。”凤流殇微抿了下唇,狐样的脸看起来竟然有…讨喜(?)的意味。

闻言曲聆水一愣。

那么狐狸上次所说的礼物,便是这个了?

他还记得,当时的狐狸被探子带回的消息打断时有多不高兴,但是最后却还是选择了先和他去雍县找当年的织锦夫人。

最后,他甚至因此负伤。

然而他的语气不是责备,而是带着淡淡的嗔怪,从未想去否认的温情脉脉。

偏偏有时候,面对所谓温情,曲聆水往往不知如何回应。

就比如现在,他仅是许久的看着凤流殇线条流畅的侧脸与飞扬的眉梢眼角。分明可以说什么,最后却变成淡淡的一句:“谢谢。”

特有的嗓音清冷依旧,却是动容的。

“小聆可知…”他第一次不曾回过头来看他,淡淡回应了他一句:“三年……还以为,即使等到本王造完了小聆也来不了。”

他说完,率先进了那小楼。背影削瘦而颀长,带着武者的矫健与凤陵王者的沉稳。

三年光阴,凤陵王爷不仅沉稳了不少,也瘦了许多。

连个性也因熏天的权势而愈发的张扬锐利。

他分明是动容的,却始终倔强的抿了唇一言不发。

藏心阁啊…

他自聆‘璃’,又怎藏的住心?

这情爱,这纠葛,这仇恨,世间皆有所依。亦或这心——

你当真藏得住么?

白衣素锦的公子自嘲一般阖了阖眼。

不曾看见,身前那抹腥红,飞扬眉眼里的哀伤。

凤流殇忽然浅笑道:“小聆可愿,为本王拂上一曲?”

这样的要求,如何能拒绝?

他一笑,抱琴坐定。他说:“好。”

抬头便看到凤陵王爷弯了双邪挑凤眼。

锦瑟琴弦在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指下弹跳,若泪痕,色调清浅。

声丝错落,和着那白衣公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若丝线绵延。

乐声钲錝,清冷若月辉。却又隐隐含了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气。偶尔渐带入一丝缠绵,恍然浴血战场间的铁骨柔情。

这样清隽的人,却偏奏出了这样的曲!

白衣公子眉目若画,素衣蜿蜒,隐隐斑驳了亘古的光。指尖流沙,舞在弦间。

凤陵王爷弯眸一笑,旋身抽出了挂于壁上的剑器。

他挥剑,随这金戈铁马之势,踏剑气而来。

瞬间,斑驳剑影亮了彼此的眼!

一双凤眼若狭,俊美邪肆。

一双温润静寞,清隽无瑕。

相视而无言。只余__

琴声,剑影。相携而舞!

琴声渐转哀婉时,那舞剑的人亦缓而带着矫捷的美。忽而,白衣之人低眉续续疾疾而弹。他亦剑势入疾,直舞得红袍临风猎猎作响。

从头至尾,一场冷冽刀锋之舞。他未言,他也不曾语。

刀光剑影间,为谁人藏心?

突然!

最后一声收尾铿锵有力,若断锦裂帛!

铮!!!

39

39、第三十七章 。。。

铮!!!

一声如断锦裂帛的收指,伴着剑鸣的啸响,舞剑的身姿也堪堪停住。

天衣无缝!

转剑回眸的瞬间,正对上他抬起清亮的瞳子。

一个极轻极浅的笑颜,却叫他迷了心,醉了魂。

华服款款的凤陵郡王还剑入鞘,动作流畅且带了如主人自身的华丽感。

彼时,白衣公子已为他斟了杯清酒。

容华醉的酒香幽柔绵长,缠绵在鼻端挥散不去。一丝一毫的钻进鼻尖心底,窒得他喉间一涩。

他良久不曾言语,而白衣公子也并没有打破这宁静的意思。

曲聆水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同同聆离小楼却又是不尽相同。

屋内的摆设清新淡雅,像极他的性子。却又在极微妙处,透露了建造者的喜好。二者极为融洽的融合在一起,不显突兀怪异。

若有若无,酒香萦绕。醉人无比,却非熏香能比。

“啊。果然,小聆为本王斟得酒便特别醉人呢。”__

所谓‘酒后吐真言’,对凤陵王爷来说不过是多了个脸皮厚度见长,调戏公子的理由。

若是平常,曲聆水一定会横眉冷对,指责凤陵王爷皮太厚非好事。

然而今夜,他只是浅淡的看着那凤眼若狭的俊美男子。

凤陵王爷笑:“辞了摄政王之职,小聆日后日后有何打算?”

他却也笑:“天地如此之大,还怕没有曲某的容身之所么?”

言罢,他低头去饮杯中酒液。

却被瞬间扯住了腕子。

他不动,腕骨间硌入他掌心的一点透着凉意。浓郁的羽睫覆住了眼底光华,看不出一丝一毫情愫外泄。

狐狸忽然有些心慌了:“留下来,好不好?”

闻言,他抬眼。对上他邪魅的眸,险些意乱情迷。

他轻轻的抽手,细瘦的指抚上瓷杯低头饮尽,他说:“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凤王又何必执著。”

仿佛自嘲的摸了摸鼻子,凤陵王爷哂笑:“小聆莫急着回答,等想得清楚再告诉本王也不迟。”

“不论多久,答案只有一个。”他打断,然后低眉为他杯中续酒。“如今皇上始掌天下三年,各国也正是权力翻新之时。自先皇时起,这天下已经安稳太久了……分久必合。我怎能不在他身边?”

“小聆就不能为本王而留?”

“你知我不能。”

凤流殇失笑,相识三年,为什么还会忘了那白衣公子冷情如斯。

不是早就知道了他会来凤陵,只是为了当年曲家灭门之迷。然后顺带来看看,他这个少年时曾与他把酒话知音的故人。

“既然如此,为什么来凤陵。何不让本王继续等下去?一个三年不够,就再加一个。若还是不够,十个,百个,千个,…等到你来为止。”

“若真有那时,便是红颜也做枯骨了。况且,”他说,“凤流殇,我于你…是什么?”

他这一问,却叫他生生怔住了。

知己…够不够?

自然不够!

“你不明白?”

闻言,白衣公子轻且浅的摇了摇头。那双眸子清亮,他却什么也不说。

不是什么都不明白,而是只能放在心里。

他把他的摇头看作否认,凤流殇再不言。

他曾对他说:本王等了你足足三年。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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