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里像一把铁扫把一样扫过,绝大部分车组成员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惨叫就被撕得粉碎。“轰!”整辆坦克像是被人一刀砍断了脖子似的,整个炮塔挣脱车身飞起老高,拉出一道黑红色的火柱在半空中翻啊滚啊的,半晌才轰然落下,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来。
“八嘎,又是该死的紫铜穿甲弹!”
池田中佐望着那辆死得不能再死的坦克,发出愤怒的咆哮,这已经是他这个大队损失的第七辆坦克了。至于那些烧得铁水直流的装甲车什么的,他都懒得去看,反正本大队损失惨重,领导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池田中佐心里那个郁闷啊,他真的很怀疑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比他更倒霉的人!
本来嘛,池田大队的任务是在麻石桥这一带设伏,麻石桥是一座可以通行四十几吨车辆的大桥,跨度足足七十几米,下面就是宽五十八米、深两米的大河,华军不想让坦克泅渡过河的话,就得走这道大桥,排成一列的坦克在过河时遭到猛烈攻击,结果如何用屁股都能想得到,一场头功是绝对跑不了的了。池田中佐干劲十足的调兵遣将,准备给华军一点颜色看看。考虑到第七师团已经足足的三十五年没有打过仗了,实在欠缺实战经验,师团长阁下特意给他派来一个安南轻步兵营,协助他打好这一仗。慎重初战嘛,谁都懂,头一仗打砸了,对士气影响很大,中佐领会到船越中将的苦心,欣然接纳了那帮连鞋都没穿的安南兵。有了这些安南老兵的帮助,打起仗义来会顺手很多,当然,要是能找个机会跟那几个眼神冷冰冰但身材一流的安南女兵亲善亲善,就更完美了。
然而现实给了他一棒,事情坏就坏在这帮安南兵身上。
部队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华军一辆步兵战车就大摇大摆的(就是我们这帮倒霉蛋乘坐的那辆)开了过来。一辆装甲比窗纸还要薄的机降步兵战车而已,小意思,放它过去就是了。中佐命令不许开火,以免暴露目标,惊动了后面的大鱼。不愧是老牌劲旅,纪律严明,上头说不许开火,整个大队就没有一个人贪功去攻击这块香饵,池田中佐很满意!中不过他对安南人的表现很不满意,本来嘛,像他们这种在鬼门关滚过好几趟的老兵不会不明白抛砖引玉这种最简单的道理的,可是······当看到这辆战车身上喷涂的闪电长刀
图徽后,整个营的安南兵全都红了眼——
东亚闪电师!又是东亚闪电师!
这个师在安南人眼里简直就是灾星的代名词,去到哪里哪里就一片血海,死在他们手里的安南将士不计其数,被他们用机枪扫掉的平民不知道有多少,而安南军几次惨败怎么也少不了他们的功劳,整个安南军都跟这个师结下了血海深仇,恨不得将这个师每一名士兵斩成肉酱!如今,这个灾星又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拼着被机枪活活打碎也要在他们身上啃下一口肉来!当然,久经战阵的安南军为大局着想,还是勉强克制住了。但是这辆战车不知死活的在他们眼皮底下转悠,转了一圈又一圈,到最后还辗上了磁性反坦克手雷!磁性反坦克手雷曾在二战中大放异彩,是欧洲战场上的步兵不可或缺的反坦克武器,威力不弱,使用方便,只要你眼法别太差,有将手雷丢到坦克身上,它就会像牛皮糖一样牢牢吸在坦克身上,轰然爆炸,至于能不能炸毁坦克,那就要看运气了。蝗军在二战期间不重视陆军的装备更新,搞得蝗军只能凭一股亡命的武士道精神与敌人死掐。在华夏算蝗军狠,到了太平洋战场就出尽洋相了,最好的坦克拼不过每打必着谁打谁着的欧洲垃圾谢尔曼,太君们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三不怕下海喂王八的精神,扛着三八婆跟花旗兵的冲锋枪对扫,用迫击炮跟花旗军的榴弹炮群对轰,创造了一个个“奇迹”——就他们国内的宣传而言——可是太君们打得苦啊,十几个拼人家一个,这仗简直没法打了。这还不算什么,最要命的是后来背信弃义的老毛子悍然出动一百五十万大军,装甲洪流横扫东北,将关东军打得找不着北,几十万受过严格训练的士兵被整车整车的拉到西伯利亚开荒去了。那涨潮一般涌过来的坦克群终于让天皇的武士们明白了一个真理:磁性反坦克手雷真的是人好东东啊!要是有这东东,他们就用不着派那么多士兵去当肉弹,浑身绑满炸药去跟老毛子的坦克同归于尽了!战争结束后,一向记打不记好的东瀛政府拿出空前的热情和效率,投入到磁性反坦克手雷的研究工作中来,终于研制出了属于他们自己的磁性反坦克手雷,迅速装备到部队中,准备用这一利器跟随时有可能入侵本土的苏军死磕一场,即便是反坦克技术日新月异,他们也没有丢掉这一法宝。只不过随着坦克装甲技术的突飞猛进,反坦克手雷对坦克的威胁日渐削弱,最终略等于无,唉,没办法,该死的山姆大叔就是爱玩高科技,咱们没有坦克他就跟咱们打装甲战,等到咱们有坦克了,他就用直升机玩什么低空猎杀,咱们咬咬牙也搞出了陆军
航空兵,得,人家又开始捣鼓什么什么精确打击、信息战了,没办法,竞争激烈啊,日子不好过啊。
虽然不大顶用了,但是太君们对陪伴他们走过了最艰难的三十年的磁性反坦克手雷还是有感情的——主要是上头对这东东有感情——硬是没有扔掉,用上头的话来说:“实在不行,可以两三枚绑成一捆做反坦克地雷嘛!”于是在安南战场上,手投式磁性反坦克地雷发威了,炸毁了华军一辆战车。实在没有什么好客气的了,安南士兵们两眼发红的冲了出去,他们要俘虏这个车组,砍掉这些华军士兵的四肢,让他们一辈子都后悔为什么要到安南来!这一下乱了套,他们的确成功的杀伤了至少三名华军士兵,可是自己损失也不小了,更要命的是枪声招来了快速反应旅,这回可惨了,作战企图怕是要提前暴露了!想到船越师团长那凶怒的目光,池田就冷汗直流,更惨的是,听说师团长阁下有龙阳癖,池田预感自己屁股即将遭殃······想要保住自己的清白,就只能将功赎罪了,看到华军的坦克并不多,池田赶紧命令部队冲出去,说什么也要击毁几辆华军的坦克,否则他就得屁股开花了!整个大队二十多辆74式坦克气势汹汹的杀了出去,以这道重要的桥梁为中心,爆发了一场相当激烈的装甲战。
率先赶到的快速反应旅先头部队只有六辆坦克,处于劣势,池田中佐对吃掉这么一股敌人还是很有信心的。然而,当第一批穿甲装弹头被反应装甲挡住后,他再也笑不出来了。74式中型坦克在首战中就显得力不从心,破甲能力远远没有达到撕开68式主战坦克正面装甲的程度,而68式主战坦克那变态的122毫米高压滑膛炮要凿穿74式的装甲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下子玩笑开大了!一枚炮弹火流星一般划空而至,一辆正在释放汽溶胶雾的74式坦克重重一震,在炮弹贯甲那刺耳到极点的嘶响中,坦克正面装甲被打出一个盘子那么大的窟窿,温度达到了几千度的烈焰像岩浆一样从车体内部狂喷而出,金属射流无情地烧穿了弹药仓,几十发炮弹像一串特大号鞭炮一样乒乒乓乓的炸个不停,车体在一团接一团的腾起的火球中震颤,扭曲,四分五裂,面目全非······整个大队都被这恐怖的一幕惊呆了,整整三秒钟都无法作出反应来!这个坦克连得势不饶人,轰轰轰一连几炮,至少三辆坦克被打成了火球,再一次用血的事实向全世界证明,68式不是好惹的!就连最新改进版74式也挨不起一炮,那些装甲车就更惨了,一炮轰过来,砸碎它他就像砸碎个鸡蛋一样的简单,只是一转眼的工夫,池田大
队的阵地就多出了好多团火球,而华军的坦克,仅仅有一辆被打碎了两个负重轮而已。实力如此悬殊,池田大队也乱了阵脚,一些车组开始后退,而数量稀少的华军坦克则不要命的冲上了桥梁,他们要占领这座大桥!
数辆武装皮卡冲了上去,十几枚反坦克导弹接连射出,像一条条嗜血的火蛇,舔向猛冲过来的68式坦克。“妈的,是‘陶’式反坦克导弹!”68式坦克里传出声声又惊又怒的嘶吼,拼命做个令人眼花缭乱的机动规避动作,然而还是躲不过死亡之吻,池田大队所有官兵清楚的看到冲在最前面那辆坦克的炮塔被两枚导弹同时命中,直接炸成零件,第二辆紧急释放烟幕,看不清它的状况,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在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后,这辆坦克燃起了大火,却速度不减,狠命撞向第一辆坦克,将它顶下河去,以免它挡住了去路。后面那几辆68式出奇愤怒了,调转炮口瞄准那些可恶的皮卡,炮口喷出团团巨大的火球,这些跑得飞快的皮卡腾云驾雾一般飞上了半空!
池田中佐倒吸一口凉气,大叫:“工兵,引爆炸药炸掉这条桥!引爆炸药炸掉这条桥!”
第一三六章第七师团(三)
工兵手忙脚乱的摸过启爆器狠狠按下······没反应!
再按,大桥还是好好的在那里!
我再按······不用按了,因为第一辆68式主战坦克已经冲上了池田大队的阵地,一炮轰过去,把那个破启爆器连同那个破工兵一起轰成了零件。池田中佐快要气疯了:“怎么回事?为什么炸药没有爆炸?”
怎么回事?原因再简单不过了——一架电子预警直升机就在他们头顶盘诱,定频电磁干扰使得这组无线遥控炸弹无法接收任何信号,当然无法爆炸了。说到底,还是老式电线引爆的炸弹可靠一些,只要电线别断就能有效引爆,谁也无法干扰——当然了,在电视里,这根要命的线是非断不可的。直到现在,池田中佐才知道原来那些看似落后的老式炸弹有这么多好处,不过后悔也晚了,因为华军的68主战已经全部冲了过来,后面还跟着装甲车,几辆68主战火力全开,将企图反扑的池田大队揍得倒退不迭,装甲车更是干退,两枚短程导弹砸过去,将一个反坦克分队轰上了天。池田中佐连滚带爬的从指挥车里钻了出来,下一秒钟,一枚炮射导弹在指挥车上开了个天窗,整辆指挥车被大卸八块,化为灼热的碎片漫天飞舞。就那么几辆坦克,居然径直冲上了一个大队的阵地肆意攻击,见车就撞,见人就辗,池田大队被打得叫苦连天。
“这就是东瀛最精锐的部队吗?”
惹祸的安南步兵营很失望,如果第七师团每一支部队都是这种水平,那么,恐怕不是他们来帮安南,而是安南帮他们了。不管怎么说,人家好歹也是来帮自己打仗的,不能见死不救,在营长的命令下,数个反坦克小组悄悄的迂回到华军坦克侧面,发射了反坦克导弹。他们成功了,又一辆68式坦克被击毁,车组成员没能逃生,还有一辆被打瘫了,半晌也没有动弹,回过神来的池田大队朝这辆被打瘫的坦克倾泄了二十几枚穿甲弹,在一连串的爆炸声中,这辆68主战几乎被打成了零件。池田中佐吼:“对,就是这样打!杀光支那人!”用脚狠踹着部下让他们冲上去。可是68主战也不是吃素的,炮塔一百八十度大旋转,轰的一炮,安南一个反坦克小组被打到了河里,再一炮,炮弹直接打在扛着反坦克导弹正准备发射的士兵钢盔上,整个钢盔在零点一秒钟之内碎成十七八块,这个小组在桔红的火光闪现在彻底消失,连块布都没有留下来。
安南营长在电台里嘶声叫:“我们必须撤退!我们必须撤退!”
池田中佐瞪着充血的眼睛怒
吼:“只剩下三辆坦克了,我们完全可以干掉他们,为什么还要撤退?难度你们只会撤退吗?”
安南营长说:“他们的陆军航空兵马上就到,再不撤就晚了!”
池田中佐说:“不行,我非杀光这帮支那人不可!”
安南营长说:“中佐,再打下去死光的不是他们,是我们!”没有人听得到他的声音,天空中传来的隆隆巨响充塞每一个人的耳膜,每个人必须戴上耳塞或者捂住耳朵才不至于被震聋——六架强击机几乎是贴着树梢冲了过来,安南营长哀叹:“完了!”
这六架强击机来得太突然了,打了防空导弹中队一个措手不及,在指挥官跳脚大骂中,防空导弹在发射车上转来转去,就是无法锁定目标。等到那六个瘟神终于开恩似的拉高了,可以锁定目标了,不等他们发射,机炮炮弹便以每秒钟几百发的速度火流一般扫了过来,发射车和雷达车被打得千疮百孔,烟火四起,防空导弹当了一回地对地导弹,放烟花似的四处乱窜,弹体内部的高性能炸药和燃料在池田大队的阵地上化为充满激情的光和热,很多士兵连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化出一声,就彻底消失在这股最可怕的灼热的死亡洪流之中!一辆导弹发射车像飞车党飙车一样疯狂地从火海中冲了出来,四枚防空导弹联成一线射向天空,可惜,一枚68主战射过来的炮射导弹抢先一步将它打得四分五裂,失去制导的导弹像被人拧掉了脑袋的苍蝇一样在天上歪歪扭扭的乱窜,围着池田大队打转,狂唱一曲四面楚歌十面埋伏。收拾完防空中队后,强击机压了下来,低阻航弹和航空火箭冰雹一般砸向池田大队和安南步兵营的头顶,这对难史难弟的阵地转眼间变成了火焰山,超过一百名士兵灰飞烟灰。这一次池田中佐终于见识到了华军的疯狂:炸弹扔完了就用航空火箭砸,航空火箭打光了就用机炮扫,到后来连机炮炮弹都打光了,这几个瘟神还是不肯离开,在他们头顶上一遍遍的低空盘旋,估计飞行员手里要是有一支步枪的话,早就跳下来跟他们拼刺刀了!两支营级部队让六架落后的强击机打得落花流水,简直就是开玩笑!池田中佐怒不可遏,命令士兵们用单兵肩射导弹和高射炮对空攻击,一定要给这几架强击机一点颜色看看!同样愤怒到了极点的东瀛士兵和安南士兵纷纷扛起了单兵肩射导弹,可是不等他们发射,一束束航空火箭就火雨流星一般盖了过来,一大群面目狰狞的直升机拔地而起,出现在他们的眼前,火箭巢万箭齐发,机炮弹壳如雨,短翼之下,血肉横飞,血红的火焰冲天而起!
在直升机后面,是源源不断赶来的坦克群,这是快速反应旅的主力,这一下池田大队可要倒血霉了。师团指挥部似乎发现情况不对,派来了一个陆航中队试图攻击华军的坦克群,却被空中突击师的直升机群缠住,在低空你来我往,打得难分难解。一句话,池田大队现在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恐怖的68主战像涨潮一样涌上阵地,不少伤兵吓得面无人色,还在拼命的爬动企图逃开,就被坦克履带卷了进去,辗成一团热气腾腾的肉泥,那样子像极了东瀛人最爱吃的特色食品——寿司!
挡不住,真的挡不住。
池田中佐只能下令且战且退,再不退整个大队都得交待在这里了。所有还没有被炸散架的坦克和装甲车把车速飙到最高,一边开炮一边后退,倒是颇有章法。只是等到距离拉开了池田太君才发现,华军主战坦克在远距离对射中似乎更占优势,几乎是弹无虚发,一枚枚炮弹火流星一般划过漫长的距离,狠狠贯入东瀛战车车体内部,将它们的龟头掀上半空!操他妈,这到底是哪个变态的设计师设计的变态坦克啊!愤怒欲狂的池田中佐突然想起还有一辆导弹发射车没有来跟随大部队一起撤退,完了,那可是东瀛原装正版的东洋货啊,万一落到华军手里······他现在只能祈祷那个车组能自动自觉的自毁,否则让这辆导弹发射车落到华军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