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禹不应,又问:“你来山头做什么?”
齐卡洛难为情道:“老子是担心你出事,所以就上山看看。”
“赫连重可判你死罪。你不怕吗?”
“老子不怕!可没了你,老子会怕得要死!”齐卡洛接着问:“大将军好像很中意你,他会不会真的要你跟了他?”
“不会!”
“他若是要你与他行房?”
曹禹不快道:“不准提这事!”
齐卡洛探不出虚实,有些丧气。见四下无人,他又用细弱蚊蝇的声音问:“那若是老子想同你行房?”
“你想与我做什么?”曹禹回身道。
齐卡洛结结巴巴:“老子是说……行……行房。咱们好久没行那事了。”
“我何时同你做过那事?”曹禹问。
“这你咋能不认账呢?”齐卡洛着急地说,“不就是那回,老子吃了你给弄的药。后来,老子那样你,你同意了,咱们不就行了……房了吗?”
曹禹哈哈大笑,放开齐卡洛继续向前走。齐卡洛连忙跟在他身后,茫然问:“你笑什么?老子又没瞎说。难道非要老子搞了你xx,才算行房?”
气流倏然涌动,还未等反应,齐卡洛突觉眼前一黑,猛地被曹禹掀翻在地。只见一柄匕剑抵在自己鼻尖,寒光凌冽,满是煞气,齐卡洛腿脚发软,心头发寒。
曹禹突然翻脸,齐卡洛也有些害怕。在刀刃的威胁下,他乖觉地说:“老子不说了!不说了!”看曹禹半晌不动,他伸手小心地碰了碰匕剑,向后蜷缩去。曹禹忽又轻笑一声,柔声道:“起来,该回营去了。”
经多日调养,胖子查查伤势好转,转危为安。齐卡洛与曹禹刚踏入骑队营地,就看到查查坐在一把兄弟特意为他准备的木背椅上,大力地向他俩挥动手臂。他身边亦围了大群的骑队兄弟,眼见两人回营,都不约而同地站起身,兴奋地大喊:“头儿回来了!头儿回来了!”
“怎么都在营口候着呢?”齐卡洛看到兄弟迎他,自然高兴。
“头儿一早就闯到大将军的营地那儿,大伙儿都知道了。大家怕你出事,于是都在这里等着,”查查说,“亚克和蓝亦杞那两人,怕你受罚,还去了布拉依将军那边,想请将军替你向大将军求情。”
“那俩小子倒是懂事,”齐卡洛拍了拍兄弟们的肩膀,“老子没事,有你们阿绿哥在,老子能有啥事!大将军没罚老子,大伙儿都放心地干活去吧!”
兄弟们被齐卡洛这样一说,也都放了心,重新拿起阔斧竹条,各自忙活去了。
许久未见查查,曹禹上前询问了几句近况。查查不由心头温暖,将自个儿在医营这些日子的情况都向曹禹道来。“医营这回收了不少重伤的伤患,各个帐篷都挤满了人。若不是还未立夏,天尚不热辣,那医营里恐怕就要蚊蝇乱飞,滋生出那些个瘟病来了,”查查拍着明显瘪下的肚皮,又道,“凉军此次打了咱们一记闷棍,就是医营里那些伤患都吵吵着要找李荀还有那曹禹算账!”
“就李荀,”齐卡洛闷闷地嘟囔,“没曹禹啥事!”
“嘿!咱们不管有没有他的事,”查查义愤填膺,“总之要叫凉军血债血偿!”查查环视四周,忽而又压低了声音,“说起李荀,我听医营里在传。有人曾在大将军的营帐中看到过他。赫连大将军与他……与他……”查查向齐卡洛眨了眨眼,神色暧昧。
齐卡洛接到:“有私情?”说完,他立即向两旁张望,讶道:“不可能!李荀啥时候来过咱们夏营?他要是来,不被兄弟们乱刀砍了?老子不相信!”
稍顿,查查继续道:“我还听说,在我昏倒那几天,凉国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
“从斥候处传来消息,一周前凉王倚重的大军将刘易突然倒戈于三王爷李靖,率领军队攻破都城西平,直入皇宫。凉王被擒,被迫退位,三王爷李靖当日登上了王位。”
“李靖当了皇帝?这么说,他儿子李荀往后还可能是太子了?”齐卡洛撑大着眼睛问道。
查查唉声叹气。
“李荀为李靖么子,上有兄弟三人。他未必是太子,但必定是个藩王。”曹禹道。
“李靖将来要是封李荀个西北之地,让他在这儿当个藩王。咱们岂不是天天要与他相对?”齐卡洛不满地大叫道,“这咋行?这仗要打到什么时候?”
曹禹哑然笑道:“战无定期。是有这个可能。”
听了曹禹这话,查查自然愁眉苦脸,掏出临战前媳妇给的私物,默默沉思。齐卡洛则免不了哇哇大叫,已泄心头烦愁。只是少顷,两人又恢复严肃本色,一脸要将李荀击败的无限坚定,喊出豪言壮语,引得曹禹忍俊不禁。
这天白日,依旧练兵驯马,无特别之事。到了夜晚,曹禹也未再被赫连重唤入中军大帐,这让齐卡洛有些窃喜。到了夜里,他白赖地拖延着时间,蹲在帐角,不愿去那兵丁大棚。自大吼着卷了被褥离开营帐后,齐卡洛赌着一口气不再回自己营帐安寝。如今,他想回来,却不知怎样开口。幸得黄昏时分,余晨凡送来几副治愈刀伤的伤药。齐卡洛装模作样的在角落脱了衣服,假装可怜兮兮地够着手,在背上擦药。一边慢吞吞地为自己上药,另一边,他打量正在梳洗曹禹,琢磨找个怎样的理由留下。
“阿绿,那什么……,”齐卡洛想不出像样的借口,只道,“这几天晚上好像又有点冷。”
曹禹洗漱妥当后应了一声。
“老子在大棚里和人挤着睡倒觉得马马虎虎,”齐卡洛转着眼珠,最后将盼望的目光投向曹禹,“你晚上会不会觉得有点……”
“不冷!”曹禹打断道。他脱下靴袜,将双足浸在温热的水中。
“你现在是不冷,”齐卡洛光着膀子,着急挪到他木盆旁,“一会儿你泡完脚,夜里一人睡的时候,就会觉得……”
“也不冷!”
齐卡洛遭到拒绝,见曹禹一身冷漠,灰溜溜地拾起未抹完的伤药,一瘸一拐走向帐帘。待要走出营帐时,他更是一步三回头,一幅可怜样。
“怎么,想留下?”曹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齐卡洛倏地停下脚步,满面欢喜:“是!是!老子是想留下!”
“那便留下。”
曹禹穿回鞋袜。齐卡洛立刻讨好地几步蹦跶过去,替他挪走了木盆:“这杂活,让老子来做!”
“怎么今夜如此勤快?”曹禹笑问。
“老子也需要洗洗,”齐卡洛指着木盆,“就用这盆。老子去去就回。”
齐卡洛飞快地做完了杂事,又清理了自己。他心满意足地上榻,对已脱衣盖被的曹禹,又是那句:“咱们……咱们睡觉吧。”
曹禹睡在内则,微微点了头。齐卡洛吹灭火烛,满心愉悦在他身旁躺了下来。夜幕低垂,一队队巡夜的兵丁手执火把从帐外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