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地上的齐卡洛仍有气息,他微微一动。赵胜见他并未身亡,举起手中长矛便要朝他胸前一刺。曹禹将他喝住。
赵胜遣派了兵丁将齐卡洛扔上囚车,策马默默跟随曹禹身后。
启程前,曹禹回眸又俯视了一眼横倒在囚车中的齐卡洛。
☆、第七章
第七章
冬至蒗苍河一战,曹禹识破夏军计谋,反击而捷。夏军后退五百里至马陵驻守。
齐卡洛感到自己深陷泥沼,想跨出泥潭却被淤泥纠葛地越陷越深,他以为向前了却是在后退,始终无法踏出这片沼泽。渐渐地他感到沼泽变化了,它浮动起来,犹如火烧的寡妇渡又似昨夜冰冷的蒗苍河。自己就像一大片连绵的满江红,虚虚实实漂浮在水面上。他好像看到了东边的太阳,火红而晃亮,照得脑袋发疼,喉头干苦。意识似乎慢慢聚拢回胀痛的头脑里,齐卡洛恍惚听到了四周嘈杂的嘶叫声。他慢慢睁开眼,身体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这次他清楚的听到了铁链的啷当声。
齐卡洛蜷在一堆稻草上,三面土著的围墙,一扇窄小铁闸的牢门。囚禁他的是府衙内的地牢。这地牢仅一仗长,三尺宽,齐卡洛躺平后便没有多大余地。脚跟处,还摆放在一个屎尿桶。如不是寒冬,它必是散发阵阵恶臭。
齐卡洛醒来后,立刻趴到牢门窄小的通风处,向外张望,却只能瞧见对面与他相同的几间地牢。齐卡洛小声又焦急地喊:“阿绿!阿绿!你在不在这里?在不在?”
“不准说话!”狱卒狠狠地用木棍敲他的牢门。
齐卡洛被迫退了回去。
待狱卒走远,齐卡洛再次攀上牢窗,掩嘴焦虑地叫:“阿绿!阿绿!在不在?在就应老子一声!”
叫喊没有得到回应,齐卡洛急得焦头烂额。不知阿绿有没有逃脱,是不是被凉军擒回,想到此处,齐卡洛燥立难安,在仅有一丈宽的牢房中不停地来回踱步。
“奶奶的!哪个凉狗敢碰她,老子定叫他断子绝孙!”齐卡洛一拳砸在牢房的土壁上,“断子绝孙!”
齐卡洛伸出手,找到了藏在衣兜里的发带。他躺回草堆上,默默地注视着发带尾端飘舞的蝴蝶。“阿绿,”齐卡洛大手小心翼翼地抚着蝴蝶翅膀喃喃自语,“你可别像老子这样落在凉兵手里。”
齐卡洛在牢床上反复辗转,一会儿想到阿绿,一会儿又想到了营地中的兄弟。“亚克、蓝亦杞他们该回营地了……”
地牢里辨不清时辰,齐卡洛只觉过了很久,狱卒又大力的敲打起他的牢门。对方从通风处扔进一个木碗。齐卡洛胡乱地扒了几口。喝完了烂糊的菜汤,他贴近牢门,窥视着牢狱中的动静。前方土墙上悬挂的火把,将牢狱映照得有几分凄森。狱卒在尽头处行了交接。
夜晚,许是夜晚。齐卡洛难抵困乏,渐入梦境。
原本啸叫翻腾的蒗苍河变得寂然无波,黯淡沉静地叫人恍惚。齐卡洛看到自己身披战甲手持大刀,站立在渚马山的高地之上。下山的路变得隐约不明,两边奇石屹立树影丛丛好似狰狞的鬼怪。他朝着一条窄小的石阶匆匆而下。一路是堆积如山的腐朽陈尸,阴沉的天空中盘旋着成群的乌鸦。齐卡洛好像在陈尸中看到了自己的脸,好像又没有,有时他仿佛看到了亚克,仔细找又不见踪迹。
前方平原处始终有一抹忽明忽暗的红色光点在指引着他。齐卡洛迈开大步向着光晕直奔过去。荒野上到处是被弃舍的战旗与断裂的兵器,无人顾及的马匹踏过满地狼藉,渐渐消失在灰蒙蒙的迷雾里。
终于,齐卡洛来到那处有着红光的地方。那是一间残破的土屋。窗檐下支着一盏纸糊的火红灯笼。齐卡洛心头一震。他悄然推开紧闭的屋门,一股腥臊浓烈的气味在屋中飘荡。房屋深处传来男人的叫喊:“臭婆娘!敬酒不吃吃罚酒!”
透过窗外灯笼的红光,齐卡洛看到一个身材壮实的男人拉住了阿绿的长发。“还愣着干什么,过来!”男人高声喝令身旁两名猥琐的兵将。
三人合力将阿绿扔到了绣花软铺上。男人翻身上铺,一把扯去阿绿身上衣物,露出白花花高耸的双峰与白皙的嫩肉。他像一头发了情的野兽,猛虎下山般压在阿绿身前。男人疯狂地撕扯掉阿绿的亵裤,大大地分开她的双腿。两名兵将望着此情此景亦将手伸入自己□搓弄。
阿绿不停地奋力挣扎,发出凄厉的叫喊。男人挺起□长物,捅进阿绿体内用力□。阿绿绝望地哭喊,男人在她耳边不停地吐着淫言恶语。
“畜生!”齐卡洛双眼充血,他挥舞着大刀,砍向伏在阿绿身前的男人。
瞬间男人人头落地,鲜血涌撒了一地。齐卡洛推开他,又扑向另两名兵将。他将他们死死地摁在地上,举起大刀一刀刀刺入他们的胸膛。“畜生!畜生!畜生!”齐卡洛大声怒喊,双目通红,他感到无数双手扼住了他的心脏,喘不过气来。
忽然,他想到了还躺在床上的阿绿。齐卡洛丢掉地上两具已没了气息的尸体,冲到床前,扶起面色苍白的阿绿:“阿绿!是老子!没事了!现在没事了!”
阿绿满面羞涩地合拢双腿,却难掩她雪白诱人的胴体。齐卡洛见状,气血上涌,一股酸热直窜下腹。他脱下外衣想替阿绿遮掩,却不想当他再抬眼时,已不见阿绿,眼前只剩一床□的狼藉。
“阿绿!”齐卡洛嘶声大叫。猛地,他再次睁开了双眼。齐卡洛四下张望,自己终究还是身在那一仗长、三尺宽的地牢中。
他攀上牢窗,向尽头处的狱卒撒泼地叫喊道:“他奶奶的!放老子出去!快放你爷爷出去!”
“找死!”远处狱卒手提铁棍朝齐卡洛快步而来,抡起猛力击向齐卡洛抓着铁杆的手指。
齐卡洛撤手。身前那扇铁皮包裹的木门被砸得砰砰作响。
“再叫,打烂你的嘴!”狱卒面目狰狞。
“放你爷爷出去,看爷爷打烂谁的嘴!”
狱卒再次抡高了铁锤砸向铁栏。
尽头处出现了一丝不寻常的骚动。狱卒斜眼望去,霎时收敛起跋扈之态,恭敬地贴着土墙垂首站立。铁棍悄然被丢弃在一边。牢狱口来了一群人。走在最前方的男人身着银黑战甲,盔顶镶有琉璃的红缨。此人身高七尺,身形健硕,面容瘦削,眼眉下是高挺的鹰钩鼻与冷酷细眼,以及两片苛刻的薄唇。
男人在齐卡洛牢门前停下脚步。“把门打开。”
关押齐卡洛的牢门被打开。
男人未走入牢房,只在牢门外傲慢地凝视齐卡洛。齐卡洛隐隐约约感到不祥。他一反要出门的急态,盘膝坐在草堆上,不动如山。
“拖出来。”男人命令。
狱卒欲将齐卡洛拉起。齐卡洛身强体壮,使了猛劲,岂是他一小卒能轻易撼动。狱卒使了几回劲儿,没能扯动齐卡洛半分。男人向身边两名悍将使了眼色。两名身穿战甲的壮汉大步跨入囚室。齐卡洛大吼一声,突然发力将围上来的壮汉掀翻在地。男人飞身而起,在齐卡洛左侧方跃过直落其身后。他带起劲气向齐卡洛颈项处扬手侧劈。男人手刀狠狠命中齐卡洛肩胛处,齐卡洛被震得双膝落地。对方见状仍未罢手,拽紧齐卡洛衣领,将其甩出仗外,直撞击到牢墙壁上。齐卡洛被撞得气血翻腾,挣扎了片刻才逐渐稳住身形。两名壮汉急忙上前,将套着杻、镣的齐卡洛拽出囚室。
男人背手迈开步伐转身向前。
狱卒跟在男人身后,狗仗人势道:“不识好歹,带去刑房。”
齐卡洛在壮汉的押解下,穿过狭长低矮的走道,渐渐到达牢狱深处。借着土壁上悬挂的火把的微光,能看到前方紧闭的木门。那镂空木门与四周高大的木质围栏,一根根粗若碗口,威严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