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1 / 2)

>有那么一点点喜欢老子的?”

说完,齐卡洛不敢再看他,垂头盯着地上纤长的影子,心中忐忑不定。那影子顿了顿,迟疑了片刻,最后略微点了点头。

齐卡洛好像受到莫大的鼓励,忽然从地上窜起,低沉地吼了一嗓子。“老子就知道!”齐卡洛兴奋地拉扯着曹禹的袖子,凑上前去晃动着大脑袋,愉快地向他确认:“你也喜欢?你也喜欢,对不对?”

曹禹无奈地点头。

齐卡洛又是一声如野兽般兴奋的嗥叫。他霍然跃起,张开双臂左右跳跃着围绕在曹禹身边摇摆虎躯跳起北方民族的胡腾。姿势虽不优美,却也逗趣,曹禹看他叉腰扬身高兴的样子,忍不住爽朗地笑了。齐卡洛见他欢乐的笑容,更是来了劲道,直接把他拉起,要他与自己一同踩起胡踏摆首仰臂。曹禹摘下一片树叶,凑在唇边合着齐卡洛的舞步悠悠鸣奏,偶尔被齐卡洛带动,优雅地转身踏出几个乐点。齐卡洛踩着豪放的舞步或快或慢,曹禹吹奏的乐曲也一同或急或缓。齐卡洛望着眼前美丽的人儿,微微眯起虎眼,吆喝一嗓,唱起了不成调的草原情歌。

潺潺溪流的鸣响,是马头琴在歌唱

隆隆的战鼓,好像骏马奔驰在草原上

我美丽的姑娘,乌仁图娅

你乌黑的长发,叫我心驰神往

我美丽的姑娘,乌仁图娅

你动人的眼睛,叫我深深难忘

让我们一同远离这悲戚的战场

回到我可爱的家乡

去看蓝蓝的天空绿草茫茫

还有那飞驰的骏马与牛羊

乌仁图娅,请跟我回家

我心爱的姑娘

山岭间清幽宁静,不时有扑鼻而来的醉人芬香,置身于此的人们难得忘却尘世的烦恼,抒放许久不曾向人流露的真诚。

一曲后,齐卡洛拉着曹禹重新靠坐回寒梅树下。他们背靠树干,肩并肩地坐着,仰望星空。

“真畅快,老子好久没那么畅快了!”齐卡洛兴奋道,“你觉得咋样?”

曹禹爽快地笑了。

“老子不喜欢打仗,就喜欢草原,喜欢草原上的马,还有那些部落里的兄弟们。老子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齐卡洛摸了摸鼻子,腼腆地继续说,“这回老子想找个漂亮姑娘和老子一起回部落。”

“要是能不打仗,老子早就该找了,找个愿意随老子过日子的媳妇。媳妇如果想留在这儿,在部落里成完亲,老子就在这里找个山头搭上个房子,每天打猎。到时候,再生一大堆的娃儿。”齐卡洛望着天上的月亮呼呼傻笑。

几朵云絮遮挡住了月光,齐卡洛想到什么神色又黯淡下来。“阿绿,你说为啥人和人就不能好好地处,非要打仗呢?老子进营的时候,同部落出来的有八十三个兄弟,如今只剩十二个,都死在战场上了。老子每次从他们身上扯下腰牌,挂到营里的葬绳上,心里就特别难过,特别想早点把这场仗打完。”齐卡洛黑红的脸上露出伤感的神情。

曹禹仰起脸,月光淡淡地印在他朦胧柔美的双瞳上,泛出一丝银色的亮光。他身上那种与生俱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正在这个美好的月夜下逐渐隐去。曹禹伸出手,抚上齐卡洛紧握的拳头。

“阿绿,老子没事,”齐卡洛想了想,又拉住曹禹的手,“老子不该说这事,让你陪老子一起难过。”

曹禹惆怅地摇了摇头,将手从他手中抽出。

“你是不是也有啥烦心事?”齐卡洛问。

曹禹点头。

“是啥?能和老子说说吗?”

曹禹凝视他半响,没有说话。

“没事,老子知道你不会说话,不说就不说,不过……”齐卡洛认真地看着他,“要是有人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老子。老子说过要保护你,就绝对会保护你。”

曹禹笑了。

齐卡洛挠了挠后脑,说起了往事:“老子部落里有个特能唱歌的姑娘,叫琪琪格。老子以前没少偷偷地躲在帐子后听她唱,还替她家放了五年的羊,可是人家看不上老子,嫌老子长得粗,后来和别人好了,连娃都有了。其实声音好不好听老子并不在乎。老子想过了,只要是能喜欢老子对老子好的,哪怕是哑巴、瞎子,老子都不嫌,老子一定一辈子对她好!”齐卡洛看着曹禹意有所指地说。

曹禹的目光在他身上深深探究,蓦地,他收起了笑容。齐卡洛尴尬地呵呵笑,心在胸口砰砰乱跳。他岔开问道:“咱们天亮下山?”

曹禹点了头,靠在树干旁,闭目养神。

满山苍色雾霭围绕在山腰处,远处城头的灯火与守兵的灯笼在山顶看去已是朦朦胧胧。几片薄薄的云彩顺风飘荡,弯月衬在墨蓝天际,洒下柔和的月光,曹禹茶色的衣衫上好像拢了层莹白的银辉,煞是温柔好看。

夜风习习。齐卡洛看他闭上了眼,轻手轻脚脱下土褐的斗篷,小心翼翼地盖在他身上。齐卡洛靠近他,小声在自己心中悄声问:阿绿,如果哪天仗打完了,到那天老子还活着,你愿不愿意……齐卡洛咽口口水:愿不愿意,和老子一起回家?

他为阿绿轻掖衣角时,看到阿绿微微扬起了笑容,就好像回应了他刚刚在心中的问话。齐卡洛双目弯的好似天上新月,有股说不清的喜悦在心中窜来窜去,直捣得心头暖烘烘的,忘却了初冬的寒意。

齐卡洛俨然一副守将的摸样,端坐在阿绿身旁,脚边是那盏随风摇曳的纸灯笼,忽明忽暗。

☆、第六章

第六章

冬至在不知不觉中悄然而至,昌青城外原本碧绿的蒗苍河,已然发暗,河水随着干冷的北风逐渐冰冻。霜降席卷大地,山林中茂密的枝叶纷纷掉落,空留斑驳的秃枝独孤地支撑着苍茫的山坳。北风在山脚下旋转,带起掉落的枯叶,打在山石间,刮过秃枝的风时不时呜呜作响,好似山头哀嚎的孤狼。幸得半腰间的山茶仍青绿惹人,为这萧索凄寂的山崖平添了几分温婉。

小舟上的衣着单薄的兵丁们无心欣赏河岸风光,他们三三两两地拥挤在一起,偶尔交头接耳。他们谈论着从十一月起发生在固阳与昌青之间的各种战争。夏军失了到固阳之后,又在前月夺回了固阳。他们谈到凉军主将曹禹。曹禹处事强硬,擅长兵法,尤善水战。被曹禹收复的昌青,由于一条蒗苍河夏军始终无法再攻破。十月时,赫连大将军发动十万的军兵与曹禹大军在蒗苍河北一战,那日赶上一场瓢泼大雨,山峦滑坡,双方都损失了众多兵马。接着他们开始揣测凉国岌岌可危的朝政,传言凉国都城内已是一片明枪暗箭刀光剑影。三王爷李靖与凉王的政战如上了弦的箭,一触即发。

甲板上的齐卡洛沉默不语。他掏出怀中的蓼蓝发带,借着远处透来的微弱灯光认真凝视。齐卡洛粗糙的指腹轻轻地触摸着发带下方一只由群青绣线绣成的蝴蝶,回忆脑海里阿绿每次飘然若仙的样子。他有一个念头,早点结束这场漫长的争战。打完仗,他就要去找阿绿,劝说她与自己一起回家见他的娘。

“头儿,你在看什么?”亚克冷不丁凑到他面前问。

“没啥!”齐卡洛慌忙将发带揣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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