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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1 / 2)

>不大熟悉的人当面对她品头论足, 批评她的衣着发式, 柳玉洁完全可以坦然自若, 没有任何芥蒂。 可是事情一旦牵扯到感情, 牵扯到刘一夫的行为, 她就会乱了方寸, 变得六神无主, 思绪混乱。

柳玉洁脑子里摆脱不了一些奇怪的念头和有些荒谬的推测, 整天胡思乱想, 机械地重复着每天必做的事情。 忽略了生活中的许多方面, 也忽略了女儿和自己。

一个天色灰暗, 要下雨又没有下下来的日子, 柳玉洁发现家里的冰箱几乎空了, 不得不开车出去买东西。 一路上, 她的思绪仍然杂乱无章, 心情像天气一样阴晴不定。

她在大型的华人超市停车场停好车, 心事重重, 脚步拖沓地向超市大门走去。 忽然她看见一辆眼熟的车子在前面不远处停下, 定睛仔细一看 – 是赵立阳的车。 心里一阵高兴, 完全忘记了江妍已经被东部大学录取, 应该在东部上学才是。

她加快脚步向那车子走去, 果然见到赵立阳从驾驶室走下车。

“小赵, 赵立阳!” 她有些兴奋地叫着, 心里隐隐约约想起江妍好久没有音讯了, 好像应该是去了东部吧。 脚下的步子仍然没有放慢。

赵立阳似乎没有听到她的呼喊, 径自绕到车的另一边, 打开车门, 伸手搀扶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人。

“嗬, 平时挺大男子主义的小赵怎么变得这么体贴了? 江妍怀孕了, 还是他妈妈来了?” 柳玉洁心里想着, 又喊了一声, “小赵, 赵立阳!” 人也走到了车子附近, 才发现他搀扶的是一个颇年轻的女子, 根本不是江妍, 也不可能是赵立阳的母亲。

赵立阳终于听到了她的呼唤, 抬起头, 看见柳玉洁似乎有点意外, “柳姐?” 其实温哥华就是那么大, 华人常出入的地方更加有限, 遇到熟人或不大熟悉的人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柳玉洁发现自己的处境有点尴尬: 在这个身份不明, 而和赵立阳举止亲密的女子面前,不好问江妍的情况, 也不能问赵立阳什么。 她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 心里纳闷一向沉稳冷静的自己怎么会做出这样欠考虑的事情来? 她勉强笑着, “小赵, 好久不见了, 你好吗?”

赵立阳似乎并不想介绍身边的女子和柳玉洁认识, 但他不想让柳玉洁难堪, 直率地说, “我挺好的。 柳姐你暑假回国了, 可能不知道, 我已经离婚了。”

柳玉洁心里非常震惊, 但她说不出什么, 只能漫应着, “噢, 是嘛。” 她知道根本不用再问江妍的情况了, 也不能评论他告知的事实。 她第一次觉得嘴拙, 词穷。

赵立阳也无心与她攀谈, 说声抱歉, 有事, 和那女子走开了。

柳玉洁也慢慢迈开脚步, 隐隐约约听到那女子娇嗲地问赵立阳, “那老太太是谁呀? 神经兮兮的。 不过还算知趣, 没有对你刨根问底的。”

柳玉洁在心里苦笑, 她知道自从移民之后, 因为整天困在琐碎的家务事中, 缺乏保养, 缺乏整理的心情, 自己的外貌以在国内几倍的速度衰老。 可万万没想到自己已经成了旁人眼里神经不正常的老太太。 大受刺激的她没有心思去采购, 反而去买了一杯咖啡, 坐在临街的窗口, 视若无睹地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车辆行人, 认真仔细地梳理着自己早已是乱纷纷的思绪。

杯中的咖啡渐渐凉了, 柳玉洁的心情反而明朗起来。 她从赵立阳和江妍的分离中感悟到, 如果感情出了问题, 即使是天天在一起也没有用, 可能会彼此伤害更频繁, 没有疗伤的空间和时间, 最后不得不分道扬镳。 “两情若是久长时, 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句子早就烂熟于胸中, 怎么在现实生活中却不能想通呢? 如果自己的丈夫没问题, 自己胡思乱想, 杞人忧天, 对他不公平之外, 也影响自己的心情, 情绪, 身体健康和生活素质; 如果他有问题, 光在这里胡乱猜测, 完全与事无补。 她想到, 要好好地生活, 好好地过每一天, 珍惜眼前。 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说, 这样是不是很阿Q啊? 她努力忽略心底残存的疑虑, 决定对自己好一点, 让生活丰富多彩。

其实柳玉洁遇到的问题是大多数温哥华 “太空人” 家庭普遍存在的问题, 只是每个人的想法不同, 采取的态度不同, 也就有了完全不同的结局。 这些 “单亲” 妈妈们, 也有少量是爸爸, 除了要独自担负起教育子女, 照顾家庭的所有重任, 还必须承受生活的冷清, 精神的孤独寂寞, 不少人患上了心理方面的疾病。

柳玉洁努力放下包袱, 积极投入生活。 她去参加张玫琳他们组织的传销讲座, 聚会; 去杨莘楠的教会小组活动; 努力寻找做义工的机会; 甚至试图去找工作。 每天的日程都排满了, 日子在忙忙碌碌里也过的挺快的。 但她知道, 自己内心深处有一个空缺, 无法弥补。

放下了自己杂七杂八的念头, 柳玉洁发现女儿有了明显变化。

自从回国度假之后, 刘柳每天起床后, 在卫生间里呆的时间越来越长, 有时要催促几次才出来, 弄的上学都差点儿迟到。

柳玉洁仔细观察, 发现女儿是在化妆! 而且花很多时间在脸上涂脂抹粉之后, 还要花更多的时间往头发上抹定型胶。 她了解加拿大的公立学校基本上不管学生的穿着打扮, 小学生涂脂抹粉, 戴耳环项链的比比皆是, 甚至有男孩子戴耳环的。

她知道女儿进入了爱美的年龄, 却不懂青春的美是任何化妆品都装扮不出来的, 有时候胭脂花粉反而会掩盖青春的靓丽。 她没有严厉制止女儿的行为, 只是提醒她, 不要花太多时间在梳妆打扮上, 而影响了正事儿。

刘柳很奇怪一向严厉得有些过分的母亲这次怎么没有暴跳如雷, 没有大喊大叫地斥责自己? 但她把母亲的宽容当作默许, 当成纵容, 行为越发放肆。 作业越来越马虎, 钢琴敷衍了事, 乱弹一气, 却对各种时髦的彩妆及染发用品极感兴趣, 花许多时间去研究, 比较。

柳玉洁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时, 情况已经有点失控了。

按照学校日历的安排, 应该是期中成绩单派发的日子, 刘柳放学回家像没事人儿一样, 一个字都没有提成绩单的事情, 倒是格外积极地写作业, 练钢琴。

柳玉洁见女儿主动学习, 没有追问成绩单的事情, 认为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可以问, 不要影响女儿好久都不见了的学习积极性。

晚饭时分, 母女俩围坐在小餐桌旁, 柳玉洁忍不住提醒女儿, “妞妞, 你没有什么事情要对妈妈说吗?”

刘柳一愣, “嗯? 噢, 妈妈你怎么知道我有事要对你说? 你也太聪明了吧。” 说着自己打起了没有笑意的哈哈。

柳玉洁心想, 你们学校的日程表上写着呢, 你妈妈又不是文盲。 她没有表露出来, 只是温和地说, “你说吧。”

刘柳好像有点心虚, “我想吃完饭再说比较好。”

柳玉洁脑海里警铃大作, 这孩子有什么问题了, 可能学习成绩下滑得很厉害。 她不动声色地催促, “现在说也没关系, 不会影响吃饭的。” 心里还暗暗自责, 自己前一阵子过于沉溺于自己混乱的思绪中, 忽略了孩子, 太不应该了。

“嗯, 呃,” 刘柳吱吱唔唔着, 想了想, 性格爽快的她还是直接说了, “妈妈, 今天晚上我要到同学家去开PARTY。”

柳玉洁怎么也没想到女儿要说的是这事儿, 不由一愣, “什么?”

刘柳对母亲的反应觉得很奇怪, 暗自思忖着, 老妈要问人家, 又一副反应不过来的样子,是不是老年痴呆症的前兆啊? 不过她绝对不敢说出来, 只能重复一遍自己刚说过的话。

柳玉洁若要知道女儿心中对自己的评价, 恐怕要当场吐血, 气极而亡了。 好在她不会读心术, 而且还按着自己的思路在考虑问题。 她平静地问女儿, “又不逢年过节, 也不是谁过生日, 好好的怎么想起来开PARTY?”

刘柳受不了地两眼翻白, 拉长了声音说, “妈, 你不要太老土了好吧? 我们开PARTY不为什么, 只是要HAVE FUN! (好玩)”

柳玉洁忽略女儿的要求, 直接问, “今天应该发成绩单吧?”

刘柳无声地点点头, 情绪有些低落。

柳玉洁注意到女儿神情的变化, 心里越发认定自己的猜测正确, 这孩子的学习出了问题。 她追问, “你的呢?”

“书包里。” 刘柳的声音几不可闻。

“先吃饭吧。 等下拿给我看。” 柳玉洁端起了饭碗。

公立中学期中的成绩单一般没有具体的分数, 有些老师连评语都懒的写, 能看见的只是出勤率和课堂表现的一个字母评分。

柳玉洁看着女儿递过来的成绩单, 一向全是 G (好) 的课堂表现栏里出现了几个 S (满意) 就是一般的意思。 而出勤率栏里竟然有缺席, 说明刘柳曾经逃课! 她神色严肃地指着这些问题, 要女儿给一个解释。

刘柳一个劲儿地抱怨老师这不好, 那不对, 丝毫没有反省自己的错误, 说着, 说着, 竟然肆无忌惮地骂记她缺席的老师 “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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