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夫拨电话的同时, 魏晓霜说: “他们肯定要扣钱的, 不可能全款退回。”
“扣一点也没关系, 因为是我们违约了嘛。” 刘一夫突然摆了摆手, 对着话筒说, “喂,请问是张先生吗?我是刘一夫, 就是昨天看你的房子, 付了订金的那个, 对, 就是我。 不好意思, 我们商量了一下, 还是决定租别的地方了。 是, 是, 所以我今天马上打电话给你, 对, 给你添麻烦了, 实在对不起, 对不起。”
众人的目光都聚在刘一夫身上, 只见他听着电话里的回答, 脸色渐渐变得有些凝重, 眉头也不自觉地轻微皱了起来。
“怎么了?” 柳玉洁无声地用目光询问。
“是我们违约, 我们同意扣一部分订金。 对, 但是, 是, 我理解。” 刘一夫一边对着话筒说, 一边举手示意柳玉洁稍安勿躁, “我希望你和你太太再商量一下, 我迟点再打电话给你。 那么好吧, 我明天晚上再打给你。 好的, 再见。”
刘一夫放下电话, 长出了一口气, 告诉大家, 对方根本不愿意退订金, 想全款扣掉。
“太过分了吧。” 柳玉洁忿忿不平地说, “扣一些还可以接受, 全部扣掉没理由吧。 只是昨天下午的事情, 我们今天就通知他们了。 况且当时我们并没有百分之百说要租哇。”
“他究竟怎么说?” 王雨彬问。
“他说, 我们不租, 他要重新登广告, 要安排人看房子, 损失时间, 浪费精力, 而且他太太有孕在身, 经不起折腾。” 刘一夫有点无奈地说。
“好可笑。” 魏晓霜插话道, “广告一登至少一星期, 他根本不可能马上取消的。 如果你们不付钱, 他不是一样要安排人看房子吗? 一天的时间没差了。”
“他说要扣全款吗?” 柳玉洁问。
“他说, 订金付了就不能退, 这是规矩。” 刘一夫看向王雨彬, “规矩是这样吗?”
“老实说, 我也不清楚。 不过你们付太多钱了, 而且只有一天的时间, 他无论如何都应该退回大部分钱的。” 王雨彬侧头想了想说, “你准备让他扣多少钱呢?”
“一百可以吗?” 刘一夫反问。
“一百加币, 真是太好赚了。” 魏晓霜惊呼。
“其实当时你们给他一百块, 现在打电话告诉他你们不租了, 订金不用退回, 他会很高兴。 现在他把那么些钱放进口袋里, 又让他拿出来, 肯定不乐意了。” 王雨彬分析道。
“你认为一百块他还不满意?” 柳玉洁问。
“我也说不准。。” 王雨彬老实承认, “你明天还要给他电话?”
“他说要和他太太商量一下。 他白天要上班, 让我晚上打。” 刘一夫回答道。
一行人又在那栋颇显老旧的房子跟前下了车, 柳玉洁自告奋勇去按了门铃, 许久都没有任何反应, 只好回到车旁, 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过了好一阵子, 房子的大门开了, 一个瘦削的女子走了出来, 柳玉洁赶紧迎了上去, 说: “请问你是张太太吗?”
“嗯。” 那女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抬头目光不善地扫视了几个人一眼, 问: “你们哪个是姓刘的?”
“我是。” 虽然为对方的不友善感到讶异, 刘一夫还是保持着微笑。
“你们是来要钱的吧?” 张太太气呼呼地接着问。
“我们是来取回押金。” 刘一夫耐着性子回答, “你先生告诉我们今天可以来你家取……”
“我知道,” 张太太不耐烦地打断刘一夫的话, “我会开两百块的支票给你。”
“两百? 支票?” 刘一夫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支票也是钱, 你去银行入一下就可以了。” 张太太几乎是撇着嘴说。
“可是我们付的是现金, 你先生也同意退现金。 而且是你们扣下一百五, 其余全部退回。” 柳玉洁忍不住开口道。
“你是谁?” 张太太不屑地瞥了一眼柳玉洁。
“她是我太太。” 刘一夫语带暗示地说, “她脾气不太好。”
张太太显然接收到刘一夫的暗示, 戒备地看着柳玉洁问: “你想怎么样?”
“我只想取回你先生承诺退给我们的押金, 而且是现金。” 柳玉洁也照着刘一夫的暗示, 扮演着 ‘脾气不好’ 的角色, 气哼哼地说。 “我想你先生既然已经通知我们现在可以来拿, 你们应该准备好了的。”
“我没有那么多现金。” 张太太不情愿地说。
“你有多少?” 柳玉洁不大客气地问。
“差一百五十块。”
“你先生让我们来取钱, 你怎么说没有呢?” 刘一夫不大相信地问。
“我就是没有。” 张太太一副 ‘你拿我怎么样’ 的神态。
“那你打算怎么办?” 柳玉洁盯着她问。
“我写支票给你们。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 张氏有点得意地说。
“好吧。 你写一百五十元的支票, 其余的把现金给我们。” 柳玉洁果断地说。
“我全部写支票不行啊!” 张太太提高了声音。
“不可以。” 柳玉洁毫不含糊地说, “我们已经和你先生约好了, 他同意退回一百五十元以外的全部押金, 而且是现金。”
“是你们违约在先。” 张太太叫嚣着。 “这里是法治国家。”
“我们同意补偿, 让你们扣除部分押金, 而且数额绝对超过合理的范围。” 柳玉洁气定神闲地反驳道, “这里是法治国家, 我相信一定有说理的地方。”
“我根本没同意退这么多钱给你们。 你们违约了, 退钱给你们已经不错了。” 张太太仍然不肯罢休。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刘一夫忍不住开口。
“我写一百块的支票, 其余给你们现金。”
“你不是现金不够吗?” 柳玉洁感到很奇怪。
“是不够哇。 所以我写支票给你们。” 张太太从口袋里拿出现金, 同时取出一张写好的支票, 很不情愿地递给刘一夫。 后者直接转给了柳玉洁。
“差五十。” 柳玉洁略一清点, 抬头对张太太说。
“就这么多。” 张太太撇过脸去说。
“算了。” 刘一夫拉着妻子上车, “就算交学费了。”
张太太施施然地转身回家, 嘴里抛下一句, “死八婆。”
“你!” 柳玉洁为之气结。
“你们太好说话了。” 一直没吭声的王雨彬上车后说, “也是你们开始给了太多钱。 付出容易, 收回难啊。”
“花钱买教训了。” 刘一夫颇感叹地说, “移民加国的第一课。 没想到是同胞给上的。”
“你没听说过 ‘老侨骗新侨’ 吗?” 王雨彬说, “以后你就会习惯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刘一夫和柳玉洁无奈地相视一笑。
刘柳快乐地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一会儿楼上, 一会儿楼下的跑着, 嘴里还笑着说: “终于有自己的家了。”
王雨彬放下手里拎着的箱子, 看看零乱的客厅对刘一夫夫妇说: “东西都搬过来了, 需要我帮你们整理一下吗?”
“不必了。” 刘一夫夫妇异口同声地说。
“这几天耽误了你不少时间, 也把你累坏了。 东西不多, 我们自己慢慢整理一下就好了。” 刘一夫伸手与王雨彬道别, “你赶紧回家去休息一下, 晚上我们两家出去吃饭。 我请客。”
“不要太客气了。 这些天你请我们全家吃过好多次饭了。 你们还是先整理好房子再说吧。” 王雨彬推辞道。
“我们也要吃饭的。 这个样子怎么开伙? 大家一起吃饭也热闹一些。” 柳玉洁从旁劝道。
“就是嘛, 一起去吧。 你们还可以继续介绍一些好吃的餐馆给我们那。” 刘一夫诚恳地继续邀请。
“我也想和JANNEY 在一起玩一次。 我妈妈说我要去上学了, 就没时间多玩了。” 刘柳也在一旁加入劝说的行列。
“那好吧。 恭敬不如从命。 晚上我们一起去吃饭。” 王雨彬与刘一夫约好时间就告辞了。
刘柳一边帮父母亲把一些小件物品往楼上搬, 一边不时地蹭到爸爸或妈妈的身边, 丢下一句: “我喜欢这里。” “我好喜欢这个家。” 刘一夫和柳玉洁被女儿的快?